他還在計較昨夜之事。
明艷如畫的少年這般情態(tài),倒顯得更生動了幾分。
其余的修士也才將將恍然回神,收回了目光。
這般美貌的少年,修真界也是少有的。
蕭賓白走至議事堂中央,一拱手道:
“多謝諸位仙長前來,宋家被滅門之事實在令人扼腕。此事詭譎,但在謝小仙長的幫助下已有了眉目,但還需各位仙長伸出援手,共同解決此事,為宋家六十三口人討回公道。蕭某不勝感激!”
眾人沉默了下來。
城主一上來便要人為宋家人討回公道,自然是響應(yīng)者寥寥。
恩怨情仇之事本就難以算得清楚明白,更何況還是旁人的恩仇。
倒不是修仙之人冷血,只是種善因得善果,自己要是結(jié)了惡緣也要自食苦果。
平白摻和進(jìn)旁人的愛恨糾葛之中,與修仙之人出塵避世的理念相左。
安靜了片刻,一眉清目秀的佛修出列道:“蕭城主帶貧僧去看看罷,解了因果,也好為宋家人超度!
“我也留下來,到時候可以看看那陣法究竟有何蹊蹺!鄙倥穆曇舸嗌。
她師兄站在她身邊繃著臉,皺眉道:“既然你要留下,我也不可能一個人走。但師尊有令,我們也不能耽擱太久……”
“知道啦知道啦,大師兄真啰嗦!鄙倥鲋槪袂閰s是愉悅的。
給沉悶的議事堂帶了幾分生氣。
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幾人自請留下幫忙,祁搖枝混在沉默的人群之中,準(zhǔn)備悄悄離場。
等到動員會到了尾聲,祁搖枝也跟著身旁的賽神仙一同起身,卻聽見蕭賓白緩聲道:“許半仙還請留步!
祁搖枝的動作一頓。
四面八方都向他投來目光。
謝秋光也掀起眼睫,撩了他一眼。
“早就聽聞許半仙技法高超,未曾前去拜訪。昨日許半仙又收服了千年的藤妖,為民除害,當(dāng)真是古道熱腸!
“不敢不敢,昨日藤妖之事,全靠謝小仙君出力!逼顡u枝感受到謝秋光涼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許半仙實在太過謙虛。”蕭賓白嘆了口氣,“我也能懂許半仙的顧慮,只是宋家的事情實在棘手,若有許半仙留下相助,定能盡早查出真兇!
祁搖枝覺得蕭城主不是真的懂,但是此情此景,確實也很難說出拒絕的話來。
“蕭某代宋家六十三口孤魂謝過許半仙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謝!笔捹e白的語氣懇切。
雖然是道謝,但是聽起來倒是有些陰森森的。
祁搖枝還未回話,邊上的賽神仙就搶先道:“蕭城主這是說的什么話!就算沒有酬金,我和許賢弟也會自請幫忙的!
“如此血海冤仇,自然是要揪住真兇,叫那惡人血債血償。”賽神仙一臉大義凜然。
頂著眾人悠悠的目光,祁搖枝道:“承蒙錯愛,許某有心幫忙,但實不相瞞,家中瑣事繁多,我家夫人已經(jīng)快兩月沒了音訊……”
蕭賓白皺眉打斷,道:“無需顧慮,待到宋家的事情解決,清水城也會竭力助你尋找夫人。”
意思是非要他去不可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章
蕭賓白送一眾人出去,祁搖枝在大堂之中,有些坐立難安,最終踱步去了廊下透氣。
此處還剩了不少人,約莫有十幾個的樣子。
明里暗里,有不少人偷偷打量謝秋光。
謝秋光容貌本就招搖,衣上那瑰麗花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花月教弟子的標(biāo)志。
他被一眾人看著,本就不耐煩,再看見祁搖枝完全不關(guān)注他的樣子,心中更是既氣惱又委屈。
他恨恨瞪了那些人一眼,再沒人敢那樣明目張膽的盯著他看。
祁搖枝還在怔然望著遠(yuǎn)處的回廊發(fā)呆,有些心煩意亂。他總覺得宋府的事情會是個不小的麻煩,而他又向來是個怕麻煩的人。
全然沒發(fā)現(xiàn)謝秋光已到了他身邊。
他以為是有人要從他身邊經(jīng)過,卻又半晌沒動,祁搖枝以為路被擋住,還往邊上挪了挪。
“你就偏要裝作不認(rèn)識我?”謝秋光咬著牙,上半身隱在陰影之中。
祁搖枝茫茫然還在狀態(tài)之外。
聞言抬眼望去,就見到謝秋光眼眶微微泛紅,眉眼耷拉下來,看起來蔫蔫的。
看起來有些像要哭的樣子,祁搖枝哪里見過這副陣仗,手伸到一半,卻也覺得自己唐突,將將停在半空中,問道:
“你這是怎么了……”
謝秋光卻察覺到他動作,眉眼微動。
他微微偏頭,將臉貼在祁搖枝手心上。
原本帶著些質(zhì)問的語氣也變了,悶聲道:“我以為你惱了我,不愿再理我,昨夜我只是太想……”
祁搖枝想到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又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燙,訕訕縮回了手,只道:“我沒有……”
送客回來的蕭賓白迎面走來,朗聲道:“許半仙,謝仙長,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動身吧!
*
最后一行人往宋家去,謝秋光跟著祁搖枝,始終隔著半步遠(yuǎn)。
一路上,蕭賓白有意和謝秋光搭話,謝秋光的反應(yīng)都淡淡,眸光一直落在他身前的祁搖枝身上。
安寧街繁華至極,道路寬闊,是城中豪右居所。宋府是其中占地最廣的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