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芯片的那天,司家的人還親自?到了這邊,打?算親眼看著那芯片埋入蔚藍的腦海中。
而所有的變故,就是在?那天產(chǎn)生的。
他們?用的劑量非常小,也做到了絕對謹慎。
只可惜誰都不是蔚藍本人。
從他的腦子開始莫名?昏沉的第一天,他就知道?有人動了他的營養(yǎng)瓶。
只是他不知道?給他下致幻劑的目的是什么?。
移植當天,他靜坐著。
當他聽到他們?打?算用一塊芯片,來?控制他整個人的時候,誰都沒注意到他眼底的神色。
他們?通過他身上的儀器,還有他當下的狀態(tài),判斷出他當下處于了精神渙散的狀態(tài)中,然后?再次打?開了那個雙重保險的黑牢。
讓置入芯片的人和助手進來?。
司家曾考慮過,將蔚藍移送到了外面后?,再給他移植芯片。
但考慮過他很可能會在?移送途中失控,而這座星際監(jiān)獄的最?頂層,則是目前來?說?最?安全,防守也最?嚴密的地方。
他們?篤定蔚藍逃不出去。
司家來?的負責人,還特地進了玻璃房中,通過監(jiān)控設備,監(jiān)視著芯片移植。
他們?要確保那芯片真正地被放入了蔚藍的大腦。
移植手術不能有干擾,所以蔚藍身上一直通著的高壓電流被關停了。
但仍舊沒有給他解開鐐銬,就怕中間出現(xiàn)意外,他會突然醒來?。
他們?謹慎且防備,卻怎么?都沒想到,蔚藍還是醒了。
而且,還不光只是醒。
他直接奪過了進行移植手術的醫(yī)生手里?的手術刀,一刀直接擊殺了醫(yī)生和助手。
然后?就用那把手術刀,卸下了雙手雙腳的鐐銬。
在?整個監(jiān)獄驚慌的視線中,破開黑牢大門,沖入玻璃房,擊殺了包括司家負責人在?內(nèi)的7個人。
那天夜里?,整個星際監(jiān)獄內(nèi)都響起了長長的警報聲。
最?高層外部駐守的s級機甲,還有守衛(wèi)的三臺星級機甲一起攔截蔚藍。
而蔚藍的手里?,僅有一臺他搶來?的s級機甲。
那機甲是看守他的獄警的,他用那個長期用來?折磨麻痹他的高壓電流,將人電到了半死,失去了對機甲的掌控權后?,拿走了對方機甲。
眾所周知,機甲是跟人的天賦緊密相連的。
那個獄警處于半死狀態(tài)下,他的機甲哪怕是能用,也被削減了大半實力。
操控變形,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然而蔚藍就是用這臺破破爛爛的機甲,一路開啟狂暴,抽了那黑牢里?的鐐銬,一路斬殺了12臺s級機甲,一臺星級機甲。
他當時其實已經(jīng)處在?了精神難以集中的狀態(tài)下,頭腦都是麻木的。
卻仍舊還能操控機甲殺人,并且一路殺出了這個依黑海水建立的星際監(jiān)獄最?高層。
被兩臺星級機甲開啟狂暴夾擊,在?無法躲避重重圍堵的情況下,蔚藍操控機甲,直接縱身躍下了黑海。
墜海之前,他還生生捱了一炮。
所以星際監(jiān)獄的人才?篤定,即便?蔚藍現(xiàn)在?人還活著,那也處在?了瀕死的狀態(tài)中。
甚至……他極有可能已經(jīng)葬身于黑海。
可他們?不敢托大,尤其是在?三天的打?撈后?,蔚藍當時駕駛的機甲殘骸都撈上來?了,仍舊沒找到蔚藍本人,他們?便?徹底慌了。
蔚藍近兩年一直被浸入黑海水中折磨,養(yǎng)出了抗性。
他敢直接縱身跳入黑海,別人卻不敢跳進那茫茫一片的黑海中去找他。
三天了,打?撈黑海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而蔚藍卻在?落海的第一天逃離,他頂著重傷,在?機甲解體前,挖出了機甲能源。
用那把手術刀,撬開了獄警休息室,在?不斷回響著的警報聲里?,昏迷了一天一夜。
再醒來?后?,他在?獄警休息室內(nèi),換了身獄警服,遮掩了那一頭深藍色的頭發(fā)。
在?瀕死的狀態(tài)下,用獄警身份,逃離了星際監(jiān)獄所在?的星系。
聯(lián)盟的人將星際監(jiān)獄所處的星系翻了個底朝天,所以怎么?也想不到,蔚藍就穿著那身獄警服,去了帝星。
帝星,星際時代的首都星系。
他捏碎了那顆能源石,靠能源石里?的材料續(xù)命,在?帝星盤旋了兩天。
直到能源石快要耗盡時,他癱坐在?了帝星縱橫交錯的巷子內(nèi),一抬頭,看見遠處聯(lián)盟總局那棟最?高建筑物上安裝著的滾動光屏,突然出現(xiàn)了強制信息彈出。
是一個名?叫‘屠宰所’的組織發(fā)出的消息。
蔚藍只看了兩秒,他就知道?,是她在?給他傳遞消息。
他當時眼皮已經(jīng)沉重得?將要睜不開,甚至某個瞬間,感覺到了心臟驟停的感覺。
可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她在?等他。
他從陰暗潮濕的巷子深處站起來?。
看著不遠處不斷盤旋的信息,輕笑。
那個從他出現(xiàn)在?這里?后?,每天都會偷偷躲在?家門口偷看他的小孩,見狀很是不明白。
他都快死了,怎么?還笑得?出來?。
因為他想起了他這輩子唯一高興過的那段時光,是在?她身邊,她吃著甜筒,笑意盈盈地跟他說?。
要是她哪天測出來?了天賦,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炸了那些學校的大門。
他問她,先炸哪個。
她說?,星際學院。
所以,她在?星際學院,他篤定。
第二天清晨,小孩醒來?后?,悄悄爬起來?去看那個奇怪的大哥哥。
她扒著門縫,還在?猶豫要不要給那個大哥哥送一支營養(yǎng)液。
抬頭卻見巷子口空蕩蕩的一片,那個看著快死了的大哥哥不見了。
此刻的星際學院內(nèi)。
姬芙從離開到回來?,沒花多少時間。
甚至回到了學院后?,她跟往常一樣?,去了實驗室中。
實驗室里?很安靜,沒有一個人。
所以沒人知道?,她在?這里?,用自?己的系統(tǒng),覆蓋了整個星際學院的監(jiān)控。
她在?實驗室內(nèi)靜坐了一整天,一直到了夜幕低垂時分?。
暮色降臨,最?后?一班開往了星際學院的星艦也停了。
姬芙起身,關掉了實驗室的大門。
聯(lián)考開始前,學院給所有學生放了假,很多人都回家休假去了,留在?學院里?的人不多。
她穿過樹林,抵達了學院的醫(yī)務室。
這地方,在?這個時候,除了以往身體不好的她會過來?,是再沒有人會出現(xiàn)在?這邊。
姬芙打?開了醫(yī)務室大門,里?面黑漆漆、空蕩蕩的一片,看著沒有一個人。
她轉(zhuǎn)過身,將大門關閉。
當最?后?一抹月光,被關在?了門外時,濃郁的夜色里?,有個人從背后?抱住了她。
他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聲音嘶啞到了極點,他說?:“我好想你!
跨越了一千多天,無數(shù)變革,他遍體鱗傷,帶著最?后?一口氣奔赴到了她的面前,只說?了這四個字。
第42章
他?的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痛得久了,連疲倦和疼痛都難以區(qū)分。
光是這么站著,就已經(jīng)耗盡了渾身力氣。
可他?仍是緊緊地抱著她,輕蹭著她的肩膀,不停地喚她:“阿芙、阿芙……”
身后的懷抱滾燙非常,姬芙輕輕地捏住他的手指,緩聲道:“我在!
回身過去,才發(fā)現(xiàn)他?人已?經(jīng)不甚清醒。
迷糊之際,仍舊一聲又一聲地叫著她的名字。
姬芙想將他?放到?旁邊的醫(yī)療倉內(nèi),但他?人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雙手仍舊牢牢地摟著她的腰肢。
她用了點力氣,也沒?能掰開他?緊摟著她的手。
他?身體情況太差,她到?底是沒?有推開他?,靜默了片刻后,索性跟他?一起,躺進了醫(yī)療倉中。
普通的醫(yī)療倉也就能夠容納一個?人,兩?個?人的話,空間太小,顯得十分逼仄。
腰間的手一直都沒?松開,她便用這種?姿態(tài),給蔚藍進行了急救處理。
一直到?了天色蒙蒙亮,面前的人才慢慢地脫離了危險狀態(tài)。
姬芙睜開眼時,外面已?經(jīng)天光大亮。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轉(zhuǎn)過了身,頭抵在了面前的人的下巴下方。
她抬眸,撞入了蔚藍那雙深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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