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離余千秋一步之遙的老者,突然出手,把劍架在他脖子上,威脅吳澤道:“吳澤,你現(xiàn)在把弟子們放了,他就不會有事,不然……”
老者劍刃鋒利,往余千秋脖子靠近半寸,如寶石般艷紅的鮮血流出,滑過劍身,一陣清風拂過,鮮血滴在素袍的衣擺,滲入里衣。
終是苦血沾了衣,不見人間真情在。
吳澤對余千秋震驚,不明,苦澀的面容很滿意,他笑道:“如何啊,本君做了這么大的一臺戲,你可滿意?”
余千秋久久不語,垂首空洞的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
“老不死的,他對本君根本不算什么,你想殺就殺,本君只是想看戲而已,滿口蒼生的人,被守護之物葬送,本君真愛看!
老者沒有多加猶豫道:“為我門派,死一個人算什么,只要我不愧師門,不愧天地,盡心盡力挽救門派就夠了。”
“都是什么狗屁,你聽到了沒有,他根本不領你的情,眼里只有利用,人就是利己,你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
余千秋張開口,數(shù)十日沒有因為痛不欲生而哭,而今一滴淚水滑過臉龐,“你不是也再騙我嗎?你故意引誘,使他向我拔劍,不是嗎?”
居然哭了,吳澤更興奮了,“是的,誰不是在利用,你太天真,自以為是的認為世間就是你想的這般美好,傻乎乎的以為以心交心就可以感化,認清現(xiàn)實吧!
老者不想多聽,把劍移上些,呵斥道:“還不讓開,不然他現(xiàn)在就去死。”
吳澤沒有回答,直接閃來,黑氣迎面,余千秋反應很快,他結出結界擋住。
吳澤露出明顯的錯愕,他怒道:“他都要殺你,本君在幫你,你明不明白!
“作為仁者,他確實不夠,但是他為門派勞心勞力……”
“夠了,”吳澤真的怒到極點,沒見過這么執(zhí)迷不悟的傻瓜,他把靈氣全部發(fā)揮出來,把老者手中劍擊落,朝余千秋襲來。
無上道法強悍,宗師尊者威力驚人,余千秋不能承受住,飛撞在房梁上,骨頭震碎聲響亮。
凌厲黑氣肆虐,把一眾弟子擊殺,不管是何強者,掌門也不為過,通通吐血身亡。
君上太強了,眾將士都睜大了眼,看著慘死的人,全身汗毛聳立,生怕下一個是自己。
吳澤放下手,走向趴在地上的余千秋。
他俯視著,不屑道:“你還要說什么?”
余千秋喘息著,自嘲道:“師父教我,人性本善,天地怨氣過重,我不該貪生怕死,為蒼生清除怨念,我理應如此。只可惜,我現(xiàn)在不能完成師父委任的任務了,徒兒無能!
不知是說了什么,吳澤臉色鐵青,“人性本善,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都是狗屁,什么都不是……”
他沒有以本君自稱,似在與誰說話般,身子不由的發(fā)抖,身上的黑氣往外溢出,把他包裹起來,越來越多。
“怎么都是怨氣,它會把你吞噬掉的,你會死的!
吳澤就像魔怔般,一直在低語,眸子被黑氣填充。
余千秋不管劇痛,艱難站起,把吳澤抱住。
腰上的青龍玉佩泛著幽光,以極快的速度吸收所有的怨氣。
等吳澤身上怨氣全無,余千秋臉色如死的白,他再也堅持不住,直接倒下,被吳澤極快接住。
恢復如初的吳澤有些茫然,盯著只剩一口氣的余千秋,內(nèi)心如迷惘。
宮殿內(nèi),余千秋醒來,檀木清香,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金紋桃花嬌艷。
聽到響動,幾位侍女輕扶開薄紗,金碧華府般精致映入眼簾。
侍女正要幫余千秋更衣服侍,他急忙謝道:“不必了,我一俗人,不習慣,我自己來,多謝!
侍女瞧見他反應,輕笑退后幾步。
她們沒有走,余千秋不肯下床,有些無措道:“那個,吳澤在何處?”
一侍女接道:“君上料定公子醒來要尋,所以特地命奴婢等候,好帶公子前去!
“可否先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來!
侍女嬌應,行禮退下,帶上門。
余千秋下床,拿起精巧的檀木盒子,打開看,素白衣袍安然躺在盒里,血跡銷匿,不見蹤跡。
余千秋頓了片刻,隨后穿上,洗漱完畢跟著侍女離開。
來到一處殿門前,侍女輕開門,讓余千秋進去。
吳澤側躺在塌上,龍袍隨意,雙眼緊閉,出塵的容顏沒了殺氣,如碧綠水面,無波無風,恰似攜星攬月的少年,很難跟殺人如麻的君上相聯(lián)想。
余千秋步伐小心翼翼,停在中央,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乖乖站著,等吳澤睡醒。
“本君好看嗎?”
吳澤突然吐字,抬起眼掃視余千秋。
余千秋真誠道:“天上地上,四海八荒,很難找到一個與你比擬的!
吳澤輕笑,換只手很慵懶,可以看出心情大好,“你的話本君愛聽!
余千秋不明道:“為何?你不是厭惡阿諛奉承嗎?”
“你本性純良到極點,說話不會有假,就算是假的,面上不會如此淡定。”
他像感同身受般很了解余千秋,繼續(xù)道:“本君雖登上寶座,沒有一個終仆,他們都在欺騙愚弄本君,本君遲早要殺了這些虛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