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仙門那邊早就殺紅了眼,容韶卿之后,宋濤恩不負(fù)眾望以一記“明月清風(fēng)”結(jié)束戰(zhàn)斗,虞念嬌不甘示弱,一柄老婆劍揮出千軍萬馬的氣勢,最后惜敗于宣陽教的大師姐,成為第五個進(jìn)入秘境的人。
再看陸衡,也是個七進(jìn)七出的高手,反正已經(jīng)沒有人記得她這個筑基小師妹啦!
大家忙著當(dāng)炮灰和不當(dāng)炮灰,戰(zhàn)斗如火如荼,白昭昭可不敢一個人從演武臺的這一頭跑到另一頭加入天衍仙門的隊(duì)伍,只好先抱個大腿。
只可惜眼前這條大腿好像有點(diǎn)不近人情,少年面無表情地抽走被白昭昭戳過的衣袖,朝她張開手指。
他的手修長漂亮,甚至還帶著點(diǎn)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女氣,十根手指上都戴著指環(huán),透明的絲線從指環(huán)上蔓延,不知去處。
“傀儡師?”白昭昭震驚。
當(dāng)年被二五仔一刀捅死的藏青山山主就是個傀儡師,因?yàn)闊捬级幌砷T追殺,連帶著其他無辜的傀儡師也被人人喊打。
傀儡師應(yīng)當(dāng)算是器修一道,但成為傀儡師的條件比尋常器修要苛刻許多,既要有靈巧的雙手,還要有一條得天獨(dú)厚的水火雙靈脈,數(shù)十年方能養(yǎng)一口靈氣哺渡偶人,有些傀儡師終其一生都養(yǎng)不好一只傀儡。
藏青山山主本非水火雙靈脈,但覬覦傀儡師強(qiáng)大的力量,用旁門左道煉出殺生無數(shù)的血偶。
在他之后,傀儡師似乎已經(jīng)銷聲匿跡。但眼前這個,是活的傀儡師!活的!
白昭昭兩眼放光。
那人卻冷哼一聲收回手,十足嫌棄:“拖油瓶。”
白昭昭:……
“剛剛是我?guī)偷哪愫貌缓!沒良心!”白昭昭氣得跺腳:“你一個開光修為的傀儡師,憑什么看不起筑基的劍修!”
她弱弱地哼唧:“我看你的傀儡一定缺胳膊少腿。”
“幼稚的激將法!鄙倌旰掀鹗终,不遠(yuǎn)處一個身形僵硬的灰衣修士手起刀落,他面前的幾名散修一聲慘叫,斷線風(fēng)箏般跌出演武臺。
也不是很厲害嘛。
白昭昭放心地環(huán)胸:“你現(xiàn)在也才累積了十個人,再用這樣的速度,你傀儡能解決的散修可不多了。我聽說,傀儡師近戰(zhàn)不行,一但失去傀儡就是待宰的羔羊。我還聽說,今年無涯海秘境里有很適合傀儡師的靈寶,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嗎?”
“你怎么知道?”
“你是說秘境靈寶?”白昭昭笑起來,“我就是知道。”
少年垂眸片刻,抬腳就走:“跟上!
白昭昭樂了,抱著劍屁顛顛地跟上去。
少年操縱著并不逼真的傀儡一步一殺,白昭昭跟在他身后撿漏,兩人磕磕絆絆總算各自湊齊三十人。
秘境之門在面前打開時(shí),少年目露遲疑:“你真的是筑基?”
白昭昭歪頭:“你真的是開光?”
少年沒料到白昭昭會反問,沉默片刻后竟無比實(shí)誠地說:“我曾結(jié)丹,后來又被人挖了丹,認(rèn)真論起來,我應(yīng)當(dāng)是金丹大圓滿!
昭昭:……隨口一詐都能詐出一段凄慘往事,我撿到鬼了。
她尷尬地摸了摸腦袋上的揪揪:“那我比你幸福點(diǎn),我真的筑基!
——不過是隨時(shí)都可以突破,并且想突破到哪里就突破到哪里,平平無奇的筑基罷了。
她心虛地在心底補(bǔ)充。
少年沒有追問,而是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叫巫繁,秘境有緣再見!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一頭扎進(jìn)秘境之門里,白昭昭半只腳踏在門里,半天喃喃憋出一句:“……你不問問我叫啥嗎?”
這叫哪門子的有緣再見呀,分明是把我當(dāng)利用完就扔的抹布,真有你的!
白昭昭磨牙,提起衣擺正要邁進(jìn)秘境之門,身后便傳來一聲巨響,又一道秘境之門展露在演武臺上。
而此刻留在演武臺的修士已所剩無幾,白昭昭好奇地回頭看過去,只見到一角藥神谷的青色法衣沒入秘境之門的白光里,昭昭并沒有看清那人的臉。
白昭昭驀然想起謝潯白,他已經(jīng)不在演武臺上了,不過以他的身手,淘汰三十個人應(yīng)該輕輕松松吧。
白昭昭雙手合十先是在心底默念了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那些被她淘汰的修士。
再然后是祈禱別在秘境里遇到謝潯白。
最后才是——
宋濤恩你最好給本白澤薅慢點(diǎn)!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作者有話說】
宋濤恩(挖靈寶的的手一頓):啊嚏!
下一章開啟秘境啦,明晚九點(diǎn)見~
第12章 第 12 章
◎鬼王的墓葬◎
秘境里只有黑白兩色,參天的古木仿若靜默的墓碑,漆黑的樹干筆直地向上生長,隱沒進(jìn)慘白的霧氣中。
白昭昭抱著流云小心翼翼地踩在濕濘的泥地上,枯脆的落葉在鞋底碎裂,卻連一絲簌簌的聲響都沒有傳揚(yáng)開來。
整座秘境宛若會吞食掉所有聲響的古墓,死氣沉沉。
白昭昭拂開眼前的濃霧,環(huán)著手臂艱難前行,森森白霧里,似乎有什么在窺視著她。
白昭昭知道這座秘境的秘密,她雙手合十一步一拜,顫顫巍巍地對著風(fēng)中流竄的鬼影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覬覦秘境里的靈寶,也沒有對秘境主人有任何不敬的意思,事急從權(quán),真的對不起……”
話音未落,一股冰涼潮濕的腐朽寒風(fēng)吹拂在白昭昭后脖頸。
昭昭頓時(shí)一整只白澤都僵住了。
肩頭壓上來一只碩大的雪白骷髏腦袋,它僵硬地扭過頭,用兩只黑漆漆的眼眶“看”著白昭昭。
白昭昭:……
片刻后,密林中響起一聲慘叫,身穿白底藍(lán)紋法衣的小姑娘捂著耳朵撒腿狂奔,驚起黑鴉無數(shù)。
可憐的骷髏架子呆在原地,傻愣愣地看了眼自己的爪子,又委屈巴巴地回頭。
濃霧中緩步走來一個身穿青衣的少年,那張宛若九天墜落凡塵的面容無悲無喜,他停在骷髏身旁,安撫般地摸了摸它蹭拱過來的腦袋。
他凝視著白昭昭遠(yuǎn)去的背影,一時(shí)無言。
白澤怕鬼,說出去誰信吶!
白昭昭還真的不是怕鬼,只是任誰在這般陰森詭異的秘境里偶遇一副熱情過了頭的骨架都會難免失態(tài)。
逃出很遠(yuǎn)后,白昭昭捂著胸口靠在樹上喘氣。
嚇、嚇?biāo)腊诐闪藛鑶鑶瑁?br />
她腳軟地蹲下身,還沒等她一屁股坐在樹下,就有一道人影從另一側(cè)拐過來。
黑衣少年?duì)恐鴥芍恍】,神色冷冽?br />
白昭昭松了口氣,繃直的肩背回歸放松狀態(tài),她抬起手有氣無力地同他打招呼:“巫繁,又見面了!
黑衣少年停在她十步以外,面露詫異。
他身旁那兩只玉雪可愛的逼真傀儡忽然手舞足蹈起來,豎起手指向上指著,朝白昭昭露出詭異的笑。
白昭昭心底發(fā)毛,抬起手向上指,詢問地看向黑衣少年,得到一個肯定的點(diǎn)頭后,她小心翼翼地往上看。
看不見盡頭的粗壯樹干上,一只碩大的漆黑腦袋從濃霧中探下來。
那是一張哭泣的臉,隨著它低頭的動作,周遭濃霧被撥散了一些,隱約顯露出它僵直不動的手臂,手臂上正托舉著一方奇怪的天平。
“啊——”
巨大的哭泣臉張口深淵般的嘴,矗立的樹干抖動起來,天平傾斜,另一只手似乎正要從云端摸下來。
白昭昭:!
“啊啊啊啊啊!”又是一聲慘叫,可憐的小白澤仿佛火燒了屁股,一個箭步彈跳起來,慌不擇路地奔逃出好遠(yuǎn)以后,連手帶腳掛在迎面走來的青衣修士身上,哭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肩頭布料被眼淚鼻涕毫不客氣地濡濕,謝潯白抿起唇角,耐著性子等她哭完,方緩聲開口:“可以松開嗎?”
白昭昭抽了抽鼻子,咬著唇松開手,把臉埋進(jìn)手里吭哧吭哧地開口:“好丟臉!
巫繁笑了一聲:“你也知道丟臉,我想進(jìn)入秘境的所有修士中,應(yīng)該只有你會被這里的守墓人嚇得屁滾尿流!
白昭昭不理他,低著頭懇切地欠身同青衣修士道歉:“對不起,我、我給你洗干凈吧。”
“不必!
這個聲音……
白昭昭抬起頭,撞進(jìn)眼簾的是謝潯白那張無波無瀾的漂亮臉蛋,以及……他身后那只有點(diǎn)乖巧的骷髏架子。
白昭昭覺得舌頭又開始痛了:“謝、謝、謝潯白。”
謝潯白朝她頷首以示回禮。
白昭昭噗啦噗啦掉眼淚,委委屈屈地看向他身后:“那、那是……”
“朋友!
穿著長裙子的小傀儡噠噠噠跑到她身前,踮起腳給她遞上一方帕子。
“謝、謝謝。”白昭昭胡亂用袖子抹了把臉,接過帕子軟聲同小傀儡道謝。
她要收回先前在演武臺上對巫繁的傀儡的不敬之詞,這兩只傀儡逼真得與尋常孩子別無二致。
她在演武臺上以為巫繁手藝不精,完全是因?yàn)槲追卑堰@兩只傀儡疊在一起,再披上大人的衣服,所以打架的時(shí)候總覺得他們同手同腳。
江山輩有才人出,只有白澤在丟臉嗚嗚嗚。
白昭昭把臉埋在手帕里當(dāng)鵪鶉。
巫繁挑起眉看了小傀儡一眼,無聲警告:那是我的手帕。
小傀儡縮了縮脖子,但很快就蹦蹦跳跳地一屁股坐在他的肩頭晃悠著小腳,一點(diǎn)也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你方才說——守墓人?”謝潯白看向他。
巫繁聳肩:“這里跟墳?zāi)挂粯,這么叫有錯么?”
“沒錯!卑渍颜衙銖(qiáng)壓下哭嗝,紅著眼睛道,“這座秘境的確是鬼王墓葬,骷髏和怪物,都是他老人家安排在外圍的守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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