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最初看到這里的情況,朱聘婷只是有點后悔跟著方朔出來,那么此時,她便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為什么想不開要來這里,還有這些東辰島的弟子在面對眼前的景象的時候都不會害怕的嗎?他們?yōu)槭裁茨茏龅竭@般冷靜?
一些人的年紀甚至還不如她來的大,又為什么能夠面不改色的應對眼前的一切。
方朔經(jīng)歷的多了,她尚且可以理解,那么君洛呢?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總不會經(jīng)常性的看到這樣的景象吧?為什么也是如此的淡定……
朱聘婷不理解也無法理解,只是覺得這個世界或許確實不適合她。
從前在她所在的世界的時候,她也曾向往過當一個會法術的仙女,直到現(xiàn)在,她突然又想做回那個普通的打工人。
果然啊,當仙女也好,會術法也好,都是要承受代價的,除非像她過去的幾十年一般,一直待在宗門內(nèi)不出去,不用直面危險。
但怎么可能呢,別說是東辰島的其他弟子了,便是師父察覺到了也會生疑的。
而且她的修為也確實需要在外歷煉才能提升。
只是在外歷煉便等同于直面危險,她雖然會術法,卻并沒有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再加上她確實偏膽小,就更不希望和誰發(fā)生什么肢體上的沖突了。
這次出門,朱聘婷準備了許多的防御類的法寶,所為的就是關鍵時刻能夠救自己一條性命。
此時緊張到極致的朱聘婷正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珠子,手心都攥出了淺淺的汗液,額頭也不斷滲出汗珠滾落。
一陣陰風吹過,滾落的汗水變得無比冰涼,這股涼意直達心底,凍的朱聘婷直接抖了一抖。
她眨了眨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兩口,試突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或許是她的動作太大,終是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朱師叔,你今天好奇怪哦!
朱聘婷聽到這個人的聲音,整個人都要麻了,是了,這人也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沒有理會她的綠衣。
朱聘婷自從知道了這是誰的人之后,態(tài)度便沒有之前那般熱絡了,當然,最重要的是,她聽出了綠衣語氣中的不懷好意。
下意識便懟了回去“奇怪?哪里奇怪?你要是覺得我奇怪,那大概是以前不夠了解我吧!
朱聘婷用簡單的一句話,直接截斷了綠衣所有的鋪墊。
綠衣的心里也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一般,上不去下不來的。
朱聘婷深知自己本身就有著綠茶的屬性,怎么對付男同事,怎么對付女同事,都是她在自己的世界中鍛煉出來的一種社交能力。
一般人也許會順著綠衣的問題問道‘我哪里奇怪?’,但深喑此道的人卻明白,這句話是萬萬不能問出口的,否則便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綠衣成了被動方,而她自己則成了提出問題的主動方。
后面對方即使說出了自己不喜歡聽的東西,人家也能夠理直氣壯的說上一句“是你問我的呀,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這就是低端綠茶的套路,不巧的是,她的段位比綠衣稍稍高了一點。
面對這種風起云涌明爭暗斗,朱聘婷幾乎從未在職場上吃過虧,又怎么可能輕易栽在這樣一個女修的頭上。
看著綠衣無趣又憋悶的轉(zhuǎn)過身去,她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這種人勢必會在她的身后嚼舌根,便是她什么都不用聽都能猜道她會和別人說些什么。
無非就是‘朱師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看起來好像狀態(tài)和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樣子。”來暗示她本身的脾氣其實不好。
或者是‘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朱師叔看起來好像有點……’欲言又止,好似她收到了自己的欺負,連話都不敢說完整。
人都有通情弱者的心里,此時綠衣在他們眼前的表現(xiàn)妥妥就是一個弱者,于是過錯方就變成了自己。哪怕那個主動挑釁的人是綠衣。
朱聘婷抿了抿唇?jīng)]有繼續(xù)關注綠衣,而是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君洛的身上。
她忍不住默默嘆氣,這女主和女配之間還真是天壤之別。
如果不是他們之間存在著無可避免的競爭關系,她倒是愿意和這種人成為能夠深交的朋友。
但不行,她需要借助方朔快速修行飛升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雖然她并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回去,但也總要抱有一份希望,不然她實在不知道還有什么是能夠支撐她努力修行,努力讓讓自己一次次的步入到危險之中的動力。
朱聘婷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三十余年了,是胎穿而來。
從來到這里之后,她便一直在找關于回家的路,只是這條路實在是太難找了。
她查過大量關于異世界的消息,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是,異世界確實是存在,但卻不是想要去就能夠去的,它需要破碎虛空才能抵達世界的另一端,然而偏偏,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做到。
因為但凡是能夠做到的人早已飛升了。
然后,朱聘婷便想到了飛升,是了,與其求助于別人,到不如求自己。
比起找人破碎虛空,待自己修練大成破碎虛空不是更好嗎?
于是,這才有了接下來她將主意打到方朔身上這件事。然而很可惜,方朔就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哦,除了君洛以外。
朱聘婷在黑暗之中默默的咬了咬牙,是了,她不能害怕,不能才走到這一步就開始退縮,她還要回家呢,她還要修煉有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