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啊這?”
“這是……”
周邊的數(shù)十名掌門,神情瞬間呆滯,連陰士成仇天合,眼神都化為茫然,完全沒看懂。
北云邊眉頭猛地一皺,轉(zhuǎn)頭再度望向青龍會的頭號殺手,風(fēng)輕云淡的神色,化為了凝重,觀察一瞬后,若有所思開口道:
“好手段!
啪嗒~
茶杯毫無征兆的落下,摔在地上化為粉碎。
本來紋絲不動的夜驚堂,抓住身側(cè)的佩劍,慢條斯理起身,走向場地中央,聲音也化為了毫不忌憚的云淡風(fēng)輕:
“你手段也不差,我坐在這里硬想了兩刻鐘,才想明白原委,誰教你的?”
北云邊手指輕敲著扶手,打量著走到正前方的身影:
“你是夜驚堂?”
“嗡……”
“夜驚堂?”
“夜大魔頭……”
此言一出,死寂廣場瞬間炸鍋。
前排圍觀之人直接面無人色,而周邊的幾十名掌門,則驚的站起身來,迅速往后退開。
畢竟‘夜大魔頭’的名號,可不是北梁江湖瞎取的。
遇見其他人,還能思考該怎么活;而遇見夜驚堂,尸體能拼完整都算人家發(fā)善心,這熱鬧可不是尋常人能隨便看的。
陰士成聽到‘夜驚堂’三個字,臉色就猛的一白,第一反應(yīng)就是此生江湖路走到頭了,跑的念頭都生不起。
不過驚恐一瞬后,陰士成又想起身邊還有靠山,迅速恢復(fù)鎮(zhèn)定,大喝道:
“快,一起上,殺了他南朝就完了!”
“……”
正在急急后撤的諸多掌門,聽見這話都驚了,望向陰士成,雖然沒開口,但眼神意思明顯是——你當(dāng)老子傻?
這他娘是夜驚堂,你要不上去試試?
不光是諸多掌門,連北梁高官,都察覺到了不對,悄然起身扭頭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夜驚堂自然沒管這些無關(guān)雜魚,只是看著北云邊,把斗篷面巾拉下,露出了臉頰:
“六張鳴龍圖散于各地,以你的年紀(jì)湊不齊,你也沒去過沙州。我挺好奇,你年紀(jì)輕輕,如何摸到的‘煉神還虛’門檻?”
北云邊坐在大椅之上,因為師父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了棄子,回應(yīng)倒也坦陳:
“師父手把手教的。”
夜驚堂對此言并不懷疑,但能教出‘煉氣化神’的徒弟,通常都有同等境界,就比如玉虛山的老掌教,不然很難給徒弟指路。
而‘煉神還虛’相當(dāng)于第八張圖的境界,比呂太清都高一境,世上有本事教到這地步的名師,滿打滿算只有一個奉官城,其他人都沒到這一步,肯定是教不了。
夜驚堂稍微斟酌了下,詢問道:
“你師父是什么人?”
北云邊其實也不知道師父身份乃至名字,對此只是回答:
“你如果能活過今天,以后會知道!
夜驚堂微微頷首,回答相當(dāng)干脆:
“那就好!
“……”
這話看似無波無瀾,實則相當(dāng)之狂,都沒想過自己今天會死。
北云邊見此沉默了一瞬,慢慢站起身來:
“你推演了第七張圖卻沒死,看起來也摸到了些許門道。但可惜,鳴龍圖終究不是你自己的道,這世上也不只你得天獨寵、悟性超凡。我比你先走了十幾年,今天,你的路到頭了!
夜驚堂微微挑起下巴:
“先走了十來年,閣下想必悟出了很多神通,可否讓我這凡夫俗子見識見識?”
北云邊隱藏數(shù)十年,出于綠匪的特殊性,一直不過在外人面前展現(xiàn)。
此時夜驚堂已經(jīng)到了跟前,他贏了就是得天獨寵的千古第三人,輸了則是萬事成空,自然沒了隱藏的必要。
眼見夜驚堂想看神通,北云邊并未吝嗇,眼神被傲氣所占據(jù),抬起雙手,掐了個道門手印,開始神神叨叨念咒:
“五帝五龍,降光行風(fēng),廣布潤澤,輔佐雷公,五湖四海,水聚朝宗,神霄符命……”
呼呼~
隨著聲音傳出,廣場上慢慢吹起了橫風(fēng)。
而盤踞在黑山之上的云層,也逐漸被強(qiáng)風(fēng)所帶動,不久后便是一聲:
轟隆——
云海之間竄出扭曲電蛇,瞬間撕裂天幕,將昏暗城池照為雪白!
浩瀚天威當(dāng)空壓下,讓黑山之下的無數(shù)武夫瞬間驚懼,連遠(yuǎn)處的仇天合和折云璃等人,都難掩心底錯愕,后退了幾步:
“這……”
“我的老天爺,說書先生沒騙人……”
……
而與驚慌失措的萬千武人相比,夜驚堂反應(yīng)出奇的平靜,畢竟他方才已經(jīng)想清楚了北云邊的門道。
第七張‘搬山圖’,對應(yīng)‘煉氣化神’,由內(nèi)而外,以體魄之力引導(dǎo)萬物,雖然看似強(qiáng)橫玄妙,但威力不會超出人本身的上限,為此最多控制一把劍飛來飛去,隔空摸摸胸什么的。
而第八張圖則不然,對應(yīng)‘煉神還虛’,開始‘由外而內(nèi)’,也就是跳出體魄的范疇,以精神為媒介,引導(dǎo)天地之力化為己用。
北云邊可以隔空控制對手體內(nèi)的氣血,而他做不到,就是因為北云邊摸到了‘煉神還虛’的門檻,能感覺到虛無天地中的那股‘氣’。
而他以前只能用手感覺,自然沒法隔空控制干擾。
不過就和前六張圖不完善,就掌控不住第七張圖一樣,第八張圖更是如此。
浩瀚天威何其強(qiáng)橫,無論是他還是北云邊,以當(dāng)前的道行,能做到的也只是‘開視野’,竭盡全力引導(dǎo),最后和歷史上那些厲害祝宗、道士一樣,打個‘增雨彈’求場雨,正兒八經(jīng)操控天地,肉體凡胎根本扛不住。
瞧見北云邊裝神弄鬼表演呼風(fēng)喚雷,夜驚堂平淡道:
“道門祈雨咒罷了,玉虛山的老掌教就會,除了下雨也沒啥大用,你莫不是準(zhǔn)備用雨淋死我?”
北云邊見沒鎮(zhèn)住夜驚堂,倒也不意外,悻悻收手,抬步走向夜驚堂:
“給你開個眼罷了。我能摸到煉神還虛,煉氣化神便已經(jīng)融會貫通,你不過剛剛初窺天機(jī)的毛頭小子,拿什么和我較量?!”
話音落,北云邊抬起左手,五指用力一握!
遠(yuǎn)看去,便如同九天神人,以虛無法相,隔空抓住了立于廣場上的渺小螻蟻。
陰士成已經(jīng)被北云邊的通天神術(shù)震撼的無以復(fù)加,瞧見此景,便滿眼陰毒望向夜驚堂,心底估摸還念叨著——恐懼吧!痛苦吧!哀嚎吧……
但可惜的是,夜驚堂半點反應(yīng)沒有。
“……”
北云邊盛氣凌人的眼神一凝,左手又握了握,而后便皺起了眉頭。
滴滴答答~
風(fēng)雨當(dāng)空而下,砸在青石地磚上,擊起點點水花。
夜驚堂在雨中靜立,把轉(zhuǎn)輪劍插在地上,左手平伸而出:
“你這手絕活,我打神塵和尚的時候就會了,無非沒法隔空擾亂對手氣血而已。既然我會,又豈會不知道如何反制。
“你要是沒新花樣,就換我給你開眼了!
咻——
話音落,廣場外圍傳來一聲破風(fēng)急響。
眾人余光看去,卻見人群上方劃過一條黑線,橫穿過青石廣場,精準(zhǔn)無誤落在夜驚堂手中。
眾人以為還有高手,從后方丟出兵器,皆是轉(zhuǎn)頭看去,結(jié)果不曾想后方響起了仇天合的錯愕驚呼:
“我他娘……這又是什么鬼東西?!”
“媽耶,驚堂哥為啥沒教我這個……”
……
夜驚堂并未回應(yīng)遠(yuǎn)處的言語,只是把螭龍刀掛在腰間,望著北云邊,等待他回應(yīng)。
而北云邊瞧見這一手,就知道夜驚堂對‘煉氣化神’的理解,已經(jīng)不在他之下,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右手抬起。
颯——
放在席位后方的一桿雪亮長槍,當(dāng)即破空而出。
但可惜的是,九尺長槍剛飛到一半,廣場便傳出一聲爆響。
轟——
傾瀉而下的狂風(fēng)暴雨,被猝然爆發(fā)的氣勁震開,直接在青石廣場之上清出一個龐大的半圓空洞。
氣勁席卷之下,飛到一半的亮銀槍,便如同斷線風(fēng)箏失去了控制,直接插在了地面。
而雪亮刀光,也同一時刻在天地之間亮起!
嗆啷——
夜驚堂腳下青磚四分五裂,被硬生生削去一層,整個人如同青色電光,閃爍至北云邊身前,左手刀斬向肋下,右手同時凌空虛握擰轉(zhuǎn)。
北云邊功力比夜驚堂深厚,所學(xué)藝業(yè)更是不差,眼見一刀近身,反應(yīng)奇快,雙手橫向合十,試圖擰斷螭龍刀;同時固守氣府,防備夜驚堂擾亂他體內(nèi)氣血。
但北云邊雙手即將接觸刀鋒之時,卻愕然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氣血沒受干擾,反倒是立足之地的青磚,猛然旋轉(zhuǎn)!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