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青芷眼前一亮,還沒來得及吩咐,綠珠就善解人意的幫忙推著輪椅,直接往外跑了出去……
……
蹄噠蹄噠……
兩匹快馬跑過紅河鎮(zhèn)的黃土包,在鎮(zhèn)子附近大營等候的暗衛(wèi)宮女,便帶著御輦趕了過來。
女帝雖然以后和夜驚堂在一起了,但關(guān)系終究沒公開,堂堂帝王,沒有住在夜驚堂家里的道理,為此抵達紅河鎮(zhèn)后,便帶著背后的太后娘娘,朝迎接的隊伍行去。
夜驚堂立在黃土包下,對著偷偷揮手道別的暖手寶擺了擺手,等目送兩人登上御輦后,才轉(zhuǎn)身前往了鎮(zhèn)子。
因為朝廷的大軍在紅河鎮(zhèn)附近扎營,梁州好漢自然不敢再往附近走,而鎮(zhèn)子上本就不多的百姓,也為了躲避戰(zhàn)火遷徙到了內(nèi)地,以至于鎮(zhèn)子比往日蕭條了許多。
夜驚堂騎著馬進入鎮(zhèn)子,抬眼便看到街邊的一個小茶鋪里,坐著好幾人,而冷艷動人的凝兒,則獨自站在茶鋪外的,低頭看著只正在搖尾巴的小奶狗,從小狗毛色上來看,應(yīng)該是那只經(jīng)常追著人叫的黑狗的種。
而青禾則坐在茶肆里,旁邊是冬冥部的姜老九和幾個族人,看起來正在商量事情。
夜驚堂翻身下馬剛走到附近,一條大黑狗就從街邊冒出來,把小狗給叼走了,看模樣還認得他這紅河鎮(zhèn)一霸,知道避諱。
而駱凝也抬起了眼簾,左右打量:
“鳥鳥呢?”
“在紅楓湖那片發(fā)現(xiàn)了個來歷不明的馬隊,朝關(guān)外去了,鳥鳥在跟蹤!
夜驚堂來到跟前,幫凝兒捋了下耳邊的頭發(fā),往茶鋪里打量:
“西海那邊什么情況?”
駱凝這幾天,都在陪著青禾和西海各部溝通,對此道:
“西海各部都跟著四大部走,目前冬冥部和交好的部族,已經(jīng)在備戰(zhàn),湊出了六千多壯丁,但沒有兵器戰(zhàn)馬。巫馬部、玄昊部則在觀望,青禾交涉沒用,得你過去給與足夠承諾,他們才會帶著各部和北梁掀桌子。
“勾陳部是西海諸部的主要兵員,光本部就能抽出來兩萬精兵,但因為你殺了司馬鉞,勾陳部怕你掌權(quán)后清算,族內(nèi)分成了好幾派,有復(fù)國的、有觀望的、還有和北梁聯(lián)系密切的,反正挺亂的……”
西海諸部,說起來就是百余個各自為政的小邦國,雖然組成聯(lián)邦后,軍事實力能和南北朝比肩,但各部族長,首先都會為自身族群考慮,其次才是王庭。
這就導(dǎo)致了西海諸部只有在強盛時才鐵板一塊,一旦衰落,天瑯王統(tǒng)治力就會下降,直至王庭解體,為此歷代西北王庭持續(xù)的時間都最多兩三代。
夜驚堂有往年三代天瑯王打下的根基,想要重新組建王庭難度不大,但也絕非振臂一呼那么簡單,還是得和各部恩威并施好好談。
好在這些事情,自有朝廷的大臣幕僚去研究,并不需要他過腦子去琢磨。
夜驚堂和凝兒聊了片刻后,見青禾還在聊正事,一時半會忙不完,便先行把馬放回鏢局。
因為鎮(zhèn)子上的百姓都遷走了,鏢局周邊并沒有外人,只是些許負責(zé)巡視的黑衙捕快。
夜驚堂剛來到鏢局門口,就發(fā)現(xiàn)宋叔和三娘一道迎了過來,他含笑招呼:
“宋叔,你不是去郡城辦事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唉,別提了,我正和郡城的豪商談生意,打包票說我紅花樓辦事靠譜,去關(guān)外都沒人敢招惹,結(jié)果轉(zhuǎn)頭下面就把鏢丟了……”
夜驚堂作為鏢局出身的武人,可是知道丟鏢的嚴重性。
畢竟鏢局也不光送貨物,偶爾還兼顧送人或者重要私人物品。很多金主并不在乎事后賠償那點銀錢,只在乎要運的東西,能不能準時準點安穩(wěn)送到地方。
一旦出現(xiàn)丟鏢的情況,鏢局的名聲就得掉一大截,往后生意會少不說,也很難再要上價。
夜驚堂見下面把鏢丟了,蹙眉詢問:
“在哪兒丟的?”
“西關(guān)城,下面人被人假扮官差藥倒了,連誰偷的都不知道……”
裴湘君來到近前,柔聲道:
“就丟了一批江州布料罷了,沒多大事。你現(xiàn)在位高權(quán)重的,事情本來就多,這些雞毛蒜皮的讓堂口去處理即可……”
夜驚堂聽見宋叔的描述,其實心底就已經(jīng)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開口道:
“讓下面人去關(guān)西郡找周二狗,讓他把貨原模原樣送回來,不承認宋叔就過去親自問他!
宋馳臉色一沉:“是這周二狗干的?”
“不一定,但他肯定知道是誰。”
宋馳放在天南也算半個大佬,來梁州一直被教育,還暈頭轉(zhuǎn)向不知道找誰,心頭憋的火可不小,當下便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我直接過去,這群梁州蠻子,連紅花樓的旗子都敢不認,真是反了天了……”
夜驚堂感覺宋叔在梁州折騰半年新堂口,已經(jīng)快腦溢血了,還想安慰兩句,三娘卻抱著他的胳膊往屋里拉:
“行啦,這么點小事還得你操心,以后真當上天瑯王爺,還不得累死,進去歇著吧,外面熱不熱?”
“還好!
夜驚堂讓大黑馬自己回馬廄,進入大門后就摟住了三娘的腰,在肥美月亮上捏了捏,左右打量:
“離人和水兒呢?”
裴湘君被捏自然不抵觸,說到這個還有些好笑:
“佘龍下面的兩個捕快把馬丟了,靖王氣的親自帶隊出去剿匪,水兒跟著當護衛(wèi),也不知道抓到?jīng)]有……”
夜驚堂對此搖頭一嘆:“大部分捕頭都是第一次來梁州,我走之前就讓佘龍叮囑他們當心點,佘龍還不信有人敢在閻王爺頭上動土,現(xiàn)在好了,長記性了……”
咕嚕咕嚕~
兩人閑談不過幾句,鏢局后方就傳來轱轆轉(zhuǎn)動的聲音。
裴湘君連忙把夜驚堂的手挪開,端端正正站直,對著露頭的華青芷頷首一笑,而后就快步進入了后宅。
夜驚堂則是來到跟前,關(guān)切道:
“在這里住的還習(xí)慣吧?”
“挺好的,就是晚上有點熱……”
華青芷知道夜驚堂昨天早上出去,是去打探北梁那邊的情報,閑聊兩句后,便詢問道:
“關(guān)外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
夜驚堂知道華青芷心心念念想著回家,笑道:
“兩軍對峙,情況不太好,不過我打聽到了個好消息,華伯父去了西海都護府!
“嗯?”
華青芷聽見這話,眼底自然一喜:
“爹爹在西海都護府那邊?他是過來接我的?”
夜驚堂搖了搖頭:“華伯父如今受北梁朝廷重用,哪里好跑來這邊接人,只是被外派過來,在那邊給小左賢王當護衛(wèi)。我馬上就得動身去關(guān)外,到時候把你帶著,只要和華伯父碰面,你就能坐北梁的船回湖東道了。”
華青芷聽見回家的事情有著落,眼底自然顯出欣喜,不過想了想后,心底又冒出一抹沒來由的遲疑。
畢竟這一回去,那不就又回到了沒被綁走的時候,夜驚堂短期內(nèi)肯定不會再去湖東道,兩人往后很難再相見了。
華青芷稍作斟酌,又詢問道:
“咱們什么時候動身?”
“昨天在戈壁灘上發(fā)現(xiàn)了一伙動向不明的人,得跟蹤一起過去,今晚上就得出發(fā)!
“這么急?”
華青芷嘴唇動了動,略微琢磨后,滑著輪椅返回院落:
“那我去把東西收拾一下!
夜驚堂還得收拾出發(fā),并未挽留,目送主仆兩人離去后,便回到了自己屋里,開始收拾準備。
而不過多久后,鏢局外再度響起馬蹄聲。
夜驚堂剛梳洗完,來到大院里打量,可見大笨笨穿著一襲武服騎在駿馬上,腰間掛著寶刀赤狐,在門口翻身下馬,面沉如水很不高興。
而后面則是佘龍、傷漸離為首的黑衙高層,都是默不作聲低著頭。
夜驚堂拿著毛巾來到鏢局門口,略微掃了眼:
“偷馬賊抓到了?”
東方離人聽到這事兒就覺得丟人,走到跟前接過毛巾,擦額頭的細汗:
“沒找到。本王真是開眼了,堂堂黑衙鬼差,能被梁州小鬼遷跑了馬,還連半點線索都找不到。剛才去軍營那邊,十幾個將領(lǐng)都在大帳聊這事兒,就差把‘酒囊飯袋’貼本王腦門上了……”
佘龍已經(jīng)被訓(xùn)了一天,此時五大三粗的漢子,頭都不好抬,低聲嘀咕:
“鄒虎他們第一次來,巡邏的時候附近百姓送水送寒瓜,還以為是本地民風(fēng)淳樸,誰知道有人敢把歪主意打到黑衙頭上,這事兒在中原完全沒出現(xiàn)過……”
夜驚堂感覺這群黑衙總捕都被訓(xùn)蔫兒了,開口道:
“偷馬的都是馬賊,對地形比我都熟悉,當場沒抓到,往戈壁灘一鉆神仙都難找,以后注意些就好,都回去歇著吧。”
“謝大人!”
數(shù)名黑衙高層如蒙大赦,連忙拱手一禮跑了。
夜驚堂本想詢問水兒下落,但轉(zhuǎn)眼一看,發(fā)現(xiàn)水兒在街上的茶鋪外,和凝兒一起逗小狗,當下也沒多說,摟著笨笨進屋;
“行啦,消消氣,我以前不照樣吃過虧,還差點被洪山女寨主連人搶了……”
東方離人并非心疼丟了兩匹馬,而是惱火在軍紀嚴明的軍隊面前當了次顯眼包,悶悶不樂道:
“你能在梁州安穩(wěn)長大,還出淤泥而不染,真不容易。話說本王上次過來,也沒發(fā)現(xiàn)梁州這么烏煙瘴氣……”
“你上次過來和我在一起,自然遇不上多少離譜的事。梁州主要是窮,缺少教化,等以后天下太平了,朝廷多在這邊弄些產(chǎn)業(yè),百姓有活兒干有飯吃,偷雞摸狗的人自然就少了……”
兩人閑聊之間,來到了后院里。
夜驚堂幫忙打水,給在戈壁灘上跑了一天的笨笨打水洗澡。
東方離人拉著衣領(lǐng)給胖頭龍散熱,踮起腳尖朝著華青芷的院子里瞄了眼,發(fā)現(xiàn)華青芷在收拾東西,略顯好奇,來到屋里詢問:
“她收拾東西作甚?”
夜驚堂把水倒進浴桶,回應(yīng)道:
“晚上我就得出關(guān),華青芷他爹在西海都護府,順道把她送回去!
東方離人把門關(guān)上,解開腰帶:
“你真送她回去?”
“因為誤會把人擄過來的,自然得送回去,總不能把人家一直扣在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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