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吃飽喝足又放松之后,確實挺困的,當下也沒強撐,在輕柔撫慰下,慢慢閉上了眼睛。
女帝一直側躺在跟前陪伴,直到夜驚堂呼吸逐漸平穩(wěn)進入了夢鄉(xiāng),才小心翼翼起身,把預祝平平安安的雙魚佩,放在了枕頭下,而后才自行起身。
因為是頭一次被夜貴妃臨幸,女帝其實雙腿也有點酸軟,不過還扛得住,附身吹滅燭火,又借著月光仔細端詳夜驚堂臉龐許久,才轉身進入了屏風后的浴室……
……
月上枝頭,行宮外圍的御書房內。
寬敞的書房里,東方離人依舊坐在書桌前,翻閱著前線傳來的各種消息。璇璣真人則懶散靠在軟榻上,手里拿著酒葫蘆,目光放在窗外的月色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東西。
太后娘娘因為沒有公開戀情,到了就寢時間不回寢宮,和東方離人一樣在這里等著顯然不太好,為此天色漸晚時就和紅玉回來宮,只讓水兒在夜驚堂醒了后給她送個消息。
而裴湘君雖然心底也很思念,但女王爺、水兒都是新進門的妹妹,都想的很,在宮里面,她也不好擺出大婦姿態(tài)搶前頭,為此先行回了落腳的堂口,等著夜驚堂忙完了之后過來。
此時夜深人靜,已經過了熄燈的時間,下面送來的卷宗也少了。
東方離人看完手頭上的東西后,放下紙筆稍顯無趣,便轉眼望向坐在窗口的師尊:
“天色這么晚了,夜驚堂還沒醒?”
璇璣真人自然也挺操心郎君的情況,不過身為師尊,該謙讓的時候還是得謙讓,不然下次開團離人不護著她了,她怕是得被青禾拾掇死,為此柔聲道:
“要不為師幫你在這里盯一下,你過去看看?”
東方離人正有此意,當下起身往外走去:
“夜驚堂若是醒了,我差人叫師尊過去!
“叫我作甚,為師又不著急!
東方離人瞧見師尊還含蓄起來了,心底暗暗搖頭,也沒多說,帶著門外等候的宮女,快步走向了天子寢宮。
時間已經快到了子時,行宮內外都已經熄燈,原本在寢殿伺候女帝的宮人,因為夜驚堂需要靜養(yǎng),都被攆到了行宮外圍過夜,而處于行宮正中的寢宮則是黑壓壓一片,沒有半點聲音。
踏踏踏……
東方離人帶著四名宮女,沿著步道來到了寢宮的外,尚未走到內垂門,就瞧見門廊外靠著個風韻猶存的婦人,正稍顯無趣的晃著手中團扇,欣賞著月色。
?
瞧見王夫人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門口,東方離人眼底自然顯出幾分莫名。
王夫人并非宮人或御醫(yī),而是王老神醫(yī)的兒媳婦,只是因為醫(yī)術好又是女子,行事比較方便,才經常出入宮闈。
東方離人自幼就認識王夫人,起初對這個端莊有禮的女神醫(yī)很尊敬,但自從和凝兒一起開團,得知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法,和玉蘭油等輔助之物,都是王夫人私下傳授后,看待王夫人的眼神自然就有點不一樣了。
不過東方離人也已經是過來人,這些閨房之事,自然不會放到臺面上說,當前只是走到門外,疑惑道:
“都快三更天了,王夫人怎么還不休息?”
王夫人發(fā)現(xiàn)靖王過來,就收起了懶洋洋的神色,欠身一禮:
“拜見殿下。嗯……圣上剛剛就寢,妾身不放心,怕晚上傳喚,便到處走走賞景……”
“哦。”
東方離人朝門內看了眼,但寢殿還有些距離,看不到什么東西,便詢問道:
“夜驚堂醒了沒?”
王夫人眨了眨眼睛,對此倒是不太好回答。
畢竟女帝剛才來回跑,煮了好幾碗面,總不可能是自己吃,夜驚堂肯定醒了。
但夜驚堂醒了后,女帝并未讓她去問診,而是讓她在門口等著,還專門叮囑,若是有人過來,先進去通報一聲。
這里是天子寢宮,大晚上能跑來叨擾的,除開太后帝師和靖王,還能有什么人?女帝防著誰,不言自明。
王夫人常年和文德橋的豪門夫人打交道,心思可聰明的很,雖然沒有親眼瞧見,但心頭已經猜到了當今圣上,可能正在龍床上正在做些她不能知道的事情。
眼見靖王上了門,王夫人也不敢把人放進去,鬧出個宮闈之亂,當下只能道:
“夜大人一直在休息,不能打擾,我出來前還沒醒。圣上出去奔波一天,也身體困乏,嗯……要不等圣上傳訊后,妾身過去通報殿下?”
東方離人雖然習武一道笨笨的,但腦子可不笨,發(fā)現(xiàn)姐姐在寢殿睡覺,夜驚堂也在寢殿睡覺,還不讓外人進去,那狐疑自然就涌上了心頭。
眼見王夫人當門神攔著,東方離人開口道:
“要不王夫人幫本王進去看看?”
王夫人對此自然沒拒絕,當下便轉身想進去刺探下情報,結果不曾想剛剛轉身,便是:
咚咚~
王夫人身形一頓,繼而就軟倒下去。
東方離人抬手把王夫人接住,送到隨身宮女手中:
“你們送王夫人回房休息!
“是!
跟著的宮女,見靖王竟然因為夜國公,和圣上勾心斗角起來了,哪里敢多說半個字,連忙扶著王夫人快步離去。
東方離人在門前負手而立,等到宮女都走后,才提著蟒袍,小心翼翼跨入內垂門,順著廊道左彎右繞,來到了寢殿外。
寢殿內燈火已經熄了,只有深處的屏風上,還亮著些許昏黃光芒,里面還傳來細微水花聲:
嘩啦啦~
東方離人本就心生懷疑,見此神色自然愈發(fā)小心,悄悄自宮門進入,本想偷聽浴室的動靜,結果轉眼就看到,夜驚堂和方才一樣躺在龍床上,氣色似乎比方才還虛了幾分……
?
東方離人見此,心頭自然一緊,本想到龍床前查看,但又怕打擾到夜驚堂休息,便輕手輕腳走到屏風旁,朝里面查看。
小浴室內燈火通明,一絲不茍的女帝,泡在冒著白霧的白石浴池中,池水沒到胸前,能看到兩個完美的半圓,半飄在水面上,正用手輕柔搓洗著肩頭,神色還帶著三分恍惚,似乎剛剛經歷了什么很重大的事情。
??
東方離人瞧見姐姐開著門洗澡,本來還挺狐疑的,但瞧見姐姐失魂落魄的神色,還是暫且收起了雜念,走出屏風來到浴室門前,輕聲道:
“姐姐,你怎么了?”
女帝似是聽到聲音,才發(fā)現(xiàn)離人過來了,抬起柔媚雙眸望了下,而后便收斂神色,露出一抹笑意:
“你怎么來了?”
東方離人瞧見這強顏歡笑的模樣,自然心底微急,快步來到浴池邊緣蹲下,正想說話,又發(fā)現(xiàn)隨手丟在一邊的紅色小布料,她本以為是手絹,拿起來才發(fā)現(xiàn)……
?
東方離人迅速把不正經的衣物丟到貴妃榻上,關切詢問:
“姐姐,你怎么魂不守舍,出事了?”
女帝從來都是敢作敢當?shù)娜,并不想把心中的情感瞞著妹妹,但光明正大說自己染指了妹夫,還是有點不合適,為此只是帶著三分遲疑道:
“方才……方才夜驚堂醒了!
東方離人眨了眨眼睛,回望寢室,又轉過頭來:
“然后呢?”
“他身體情況不對,嗯……就是氣血紊亂,有點迷糊,我本想扶著他,不曾想……”
東方離人看著姐姐猶猶豫豫的神色,就暗道不妙,鼻子抽了抽,結果就從小浴室中,聞到了些似曾相識的氣息……
?!
東方離人渾身一震,臉頰滿是難以置信,看著自幼一起長大相依為命的親姐姐:
“你……你和他也……”
女帝握住離人的手,輕嘆道:
“你別怪他,他身體不對勁,是我不好,一時心軟……”
“東方鈺虎!”
東方離人柳眉倒豎,直呼姐姐的名諱,但又怕打擾到夜驚堂休息,聲音壓的很低。她把手抽開:
“誰怪他了?你什么性子我不知道,比師尊都虎,你還把責任往夜驚堂身上推?”
“……”
女帝見離人在情郎與姐姐面前,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情郎,柔媚臉頰不由顯出些許黯然神傷:
“離人,我可是你親姐姐……”
“你還知道呀?”
東方離人眉毛都豎起來了,頗為大逆不道的抬指在姐姐腦門戳了下:
“你怎么可以這樣?明知我和夜驚堂已經兩情相悅,你還……”
女帝見騙不到離人,慢慢也就是收起了受辱女帝的模樣,柔聲道:
“好啦,是姐姐不對,虧欠你了……”
“一句虧欠就完了?你可是我親姐姐,你這樣我以后怎么辦……”
“以后在外面在家里,我聽你的便是,行吧好姐姐?”
“你別在這……嗯?”
有些惱羞成怒的東方離人,聽見這句‘好姐姐’,眼神微微一呆,難以置信的望著從小到大壓著她的姐姐:
“你說什么?!”
女帝靠近幾分,柔聲道:
“姐姐獨自當政這么多年,多苦多累你看在眼里,從今往后,朝堂我說的算,家里你說的算,行吧好姐姐?”
“……”
東方離人深深吸了口氣,導致胖頭龍鼓鼓,腦子有點蒙圈。
按照她的脾氣,發(fā)現(xiàn)姐姐偷她的駙馬爺,她該大發(fā)雷霆,說什么都不原諒才對。
但不原諒,姐姐好不容易對她低頭一次,口氣太硬姐姐破罐子破摔了怎么辦?木已成舟,她總不能把親姐姐攆出家門。
況且整個大魏都是姐姐的,以她和姐姐的實力差距,最后被攆出家門的還指不定是誰,要是到時候她再認慫,那不成了賠了相公,還得老老實實當老二……
女帝見離人目光遲疑,又靠近幾分握著離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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