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青禾見此悄然進入佛堂,仔細檢查左右后,來到了寶相莊嚴的大金佛下,貼著地板側耳傾聽,可見下方確實有細微腳步聲,當下壓著嗓音道:
“一開必然有動靜,現在怎么辦?”
夜驚堂判斷了下仲孫錦和冰坨坨的距離,低聲道:
“只要打開,我先搞定下面的藥師,你去找仙丹或者丹方,我在外面和白錦聯手拖住仲孫錦。若是找不到就直接走,我隨后跟上!
梵青禾輕輕頷首,而后便開始圍著金佛慢慢轉圈,尋找起開啟地下煉丹房的機關……
第二十九章 見好就收
金佛高達一丈,下方是蓮花底座,雖然十分龐大,但這里應該時常有人出入,開啟的方法并不難找。
梵青禾略微轉了圈,大概摸清入口機關的構造后,就指向地板:
“這下面有滑軌,以巨石當配重,只能從里面轉動絞盤打開,外面開不了,只能和里面人對暗號!
“……”
夜驚堂聞言自然頭疼,眼看少言寡語的冰坨坨,變著花樣胡扯,都快拖不住了,他當下也只能往后退出一步,和青禾確定過滑軌的朝向后,雙手上抬深深吸氣:
“嘶……”
隨著氣流涌入胸腹,夜驚堂衣袍肉眼可見鼓脹,右腳后滑撐住身體,雙掌便以排山倒海之勢沖出!
轟隆——
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
雙掌落在鍍金的蓮花座上,石質底座當即爆出塵霧,出現兩個的巴掌印,下方也同時發(fā)出“咔——”的爆響,是金屬鎖扣撞爛墻壁的聲音。
嘩啦——
佛堂內發(fā)出刺耳摩擦聲響,兩人高的巨型金佛,當即往大殿左側橫移,直至撞到了滑軌盡頭,而一個向下的樓梯,也出現在了腳底。
夜驚堂僅是驚鴻一瞥,便看到了下方是個規(guī)模頗大的藥坊,由八根巨柱支撐天花板,周圍是堆積如山的藥材抽屜,而正中心位置便是一個燒著火的銅爐,有十幾名千機門藥師正在其中走動,聽到爆響都停在了原地。
夜驚堂拍開封鎖入口的金佛,莊園外側幾乎同時響起了氣勁破空的爆響,他沒有絲毫耽擱,從入口飛身而入,身在半空便灑出了從石質底座上扣下來的碎石。
咻咻咻——
密集如暴雨的破風聲響中,十幾粒碎石散射到藥房角角落落,還沒反應過來十余名藥師,幾乎同時被擊中后背、胸口,當即往后軟倒在了地面。
夜驚堂灑出暗器后,沒有絲毫停留,單手抓住爬梯,再度躍出了上方入口。
而處于后方的青禾,則直接落在了煉丹房內,急急搜索起丹藥的線索。
本來兩人配合無間,夜驚堂躍出來只要把入口一堵,和薛白錦里應外合攔住北梁高手,梵青禾安心招藥得手的機會很大。
但仲孫錦的布置,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復雜。
轟轟轟……
夜驚堂強行撞開金佛的瞬間,便觸動了防盜機關,等躍出入口之后,巍峨佛殿的四面門窗已經落下黑色石墻,把佛堂化為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死牢。
嗆啷——
夜驚堂見狀當即拔刀,斬向窗口的石墻想要強行破開,結果不曾想爆發(fā)力驚人的一刀,落在石墻之上,發(fā)出了“轟——”的一聲爆響,連帶刺目火星,連同整個大殿都震動了下。
夜驚堂定睛看去,卻見石墻上出現了一道半丈長的豁口可以看到外面的煙火,但石墻卻不是天然石頭打磨而成,質地和黑衙地牢的黑藤磚類似,秘法燒制,異常堅固,里面竟然包裹著嬰兒小臂粗的的黑鋼。
特質鋼材算不上堅不可摧,但也極為堅韌,一刀下去就砍斷了兩根,露出了墻內的黑鋼編織網。
夜驚堂不會縮骨功,顯然沒法從兩指寬的縫隙鉆出去,怕冰坨坨拖延仲孫錦出意外,當即又飛身而起,再度一刀斬向房頂。
轟隆——
一刀落,佛堂內所有器具都被強橫勁風攪爛,上方碎末瓦片橫飛,露出了腰粗的黑鋼大梁,以及層層編織的鐵骨架。
夜驚堂著實沒料到北梁用料這么扎實,一個破佛堂硬搞了個鋼混結構。
轟隆隆——
眼見外面已經傳來的交手的轟鳴聲,夜驚堂不敢耽擱,當即飛身回到窗戶旁,爆喝一聲便是一記鐵山靠。
轟隆——
本就被劈了一刀的石墻,當即往外鼓脹,變成了半圓形,但依舊沒有從墻壁上脫落。
嘩啦啦——
強橫沖擊下,無數碎木瓦礫從上方掉落,連同在地下的梵青禾,都被震的有些站立不穩(wěn),急聲道:
“你輕個些,別把房子煉丹房搞塌了。”
夜驚堂見此,在撞開些許缺口后,就雙手扣住墻內鐵網,雙臂發(fā)力往兩側硬撕。
咔咔咔~
墻內埋的精鋼骨架,雖然韌性極強,但抗形變能力顯然一般,在蠻力擴張之下,裂口當即往兩側擴大,露出了外面的莊園……
……
沙沙沙……
綿綿夜雨灑在碧水林中,轟天雷帶起的火焰已經逐漸熄滅,而煙霧卻不減反增,慢慢把整片園林都變成了云遮霧繞之態(tài)。
戌公公在內的三名御前太監(jiān),還有華俊臣、李光顯等高手,站在莊園內的房舍上,蹙眉仔細看著孤身站在圍墻外的斗笠人影。
仲孫錦則在圍墻上負手而立,心平氣和說著話:
“尊夫人只要到了燕京,就會封品三品誥命,喜歡水鄉(xiāng)風韻,無非是重修個宅院的事。這些細枝末節(jié),咱們可以往后再談……”
薛白錦孤身站在煙霧之中,已經有點懵了,畢竟她為人本來就直,行走江湖至今加起來,說的廢話都沒今天多,這都從封爵、官職、門派,聊的夫人如何安頓了,再往下聊,怕是得聊兒子閨女在哪兒上學、該請哪位先生。
薛白錦實在編不下去,但為了給座下護法打掩護,又不得不編,只能硬著頭皮,想開口繼續(xù)胡扯,結果還沒想好聊什么,莊園內部便傳來一聲爆響:
轟——
碧水林本來死寂到只剩兩道話語,忽如其來的爆響,便如同一聲驚雷,讓所有人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仲孫錦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聽到丹房動靜瞬間,身形已經拔地而起朝后方遁去。
而幾乎同一時刻,前方也傳來破風急響。
薛白錦雙腳重踏地面,身形騰空而起,兩把寒鐵長锏落入手中,對著前方的數人便當空砸下,甚至心頭還抱怨了句——你早打不就行了?害的我廢話這么久……
轟隆——
雙锏落下帶起強勁橫風,莊園外的滾滾煙霧,瞬間被撕開了一條巨大豁口,丈余高的白色圍墻也隨之四分五裂。
華俊臣本來還在旁邊凹造型,措不及防瞧見此景,臉都白了,抬手就把劍丟給了赤手空拳的仲孫錦,做出不惜風險給前輩遞兵器之姿,身體自然是往后飛遁,畢竟他赤手空拳,總不能還讓他往前沖。
仲孫錦在平天教主動手瞬間,便意識到對方入了圣境,和他實力相差并不算遠。
面對同級別對手,仲孫錦自然不會托大到赤手空拳接招,本想稍作迂回取兵器,發(fā)現華俊臣這么機靈,沒和其他幾個呆頭鵝一樣傻站著,直接把劍丟了過來,眼底還顯出三分訝色。
颯——
仲孫錦接住寶劍瞬間,氣勢便渾然一變,與薛白錦的氣勢如虹不同,身形當空化為幽影,裹挾一道劍光穿過雨幕,幾乎沒有帶出任何聲息,卻又眨眼來到了近前。
薛白錦雙锏落下在前方清出一條豁口,剛剛收锏,鬼魅殘影已經近身,當下飛身疾馳,同時左手锏橫掃。
但讓她沒沒料到的是,仲孫錦這種制霸多年老妖精,掌控氣勁的火候,確實比左賢王霸道太多。
她一锏橫掃而出,雖然觸碰到了青鋒長劍,但沒有絲毫著力,劍刃便化為三尺游蛇,以尋常武夫難以理解的角度,繞著鐵锏轉了三圈,劍尖直接點向了左手手腕。
這一劍沒有絲毫聲勢可言,卻刁鉆之極,沒反應過來就是被割腕挑手筋,左手基本失去戰(zhàn)力。
薛白錦饒是對仲孫錦有所預估,瞧見此景也驚出冷汗,但反應并不慢,沒有選擇松開兵器被繳械,而是手腕輕翻以锏柄末端格擋。
鐺~
半空發(fā)出一聲金鐵交擊的爆響。
仲孫錦見薛白錦沒被繳械,眼底顯出訝色,單手持劍順勢后拉,長劍纏繞鐵锏便被拽向側面,等劍鋒彈直瞬間,已經點向了薛白錦咽喉。
叮叮!
半空中火星四濺,兩人眨眼連過數招。
因為仲孫錦全是巧勁,爆發(fā)再強也施展不開,帶出的動靜倒是不非常大。
而后方,戌公公等人即便能看清,也不可能跟上兩個武圣的節(jié)奏,發(fā)現插不上手,當即回身沖向悶雷陣陣的佛殿。
華俊臣丟掉佩劍,本來在左右橫跳表演迷蹤步,結果剛跳沒兩下,就聽到側面?zhèn)鱽恚?br />
“接刀!”
余光看去,只見多年的老友李光顯,如臨大敵站在附近,把腰間佩刀直接丟給了他。
面對武圣強敵,彼此都命如草芥,有兵器的人不一定活,但沒了兵器肯定死。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把保命兵刃,丟給手無寸鐵的兄弟,這是何等的義氣?
但華俊臣此時完全不想要呀!
手無寸鐵他慫點可以理解,拿了兵器還不往上沖,那不成畏懼不前怯戰(zhàn)了嗎?
華俊臣瞧見光顯把刀丟了過來,眼神瞬間五味雜陳,但這時候總不能把刀踢回去,只能硬著頭皮接住,余光發(fā)現莊園周邊還有人影晃動,連忙道:
“當心,此人還有援兵,去攔!”
說著連忙往側面跑去,追殺起試圖渾水摸魚的江湖雜魚。
李光顯光看平天教主起手一下的陣仗,就知道過去就死,當下也連忙跟著俊臣往側面跑去。
叮叮!
不過剎那之間,碧水林中刀光劍影四起。
而莊園中心處,夜驚堂靠蠻力硬拉,不過剎那便破開了墻壁,沖出裂口落在了雨幕瀟瀟的佛堂外。
“大膽賊子……”
“散開!讓他走!”
戌公公和另外兩名大太監(jiān),帶著十余名高手已經沖到了近前,發(fā)現佛堂外的黑衣人,竟然徒手沖開了墻壁,便知道他們沒法對付。
此時下令散開給賊子讓路,目的自然是不想硬拼,以丹藥為重,避免存放大量雪湖花的藥房出現閃失。
夜驚堂瞧見冰坨坨在和仲孫錦單挑,而且處于下風,本想解決攔路雜魚過去馳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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