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作為玩刀的行家,自然明白云璃在做什么,并沒出聲打擾。在門口站了片刻,等到云璃睜開眼睛,開始比劃起招式動作,才抬手輕敲房門:
咚咚~
折云璃聽到敲門聲,便迅速收刀歸鞘,轉(zhuǎn)身把門打開:
“驚堂哥,你怎么才回來,誒?衣服怎么換了?穿的和大戶狗腿子似得……哎喲~”
夜驚堂抬手在云璃腦袋瓜上彈了下,而后把腰牌丟給她:
“剛?cè)ブ\了個差事,當華家的護衛(wèi),跟著一起進京。梵姨呢?”
折云璃接過牌子來回打量:“梵姨剛洗完澡睡了。這華家是哪個華家?不會和上次去咱家的那個華小姐有關(guān)系吧?”
“你還挺聰明,就是她。她爺爺以前當過太師,剛好又去國子監(jiān)讀書,能幫上忙。你是跟著我一起去華府當丫鬟,還是在后面跟著?”
折云璃稍微琢磨:“我肯定跟著,不然出來做什么。護衛(wèi)總得有家眷,要不你說我是你媳婦,華家總不能連家眷都不讓帶吧?”
?
夜驚堂覺得這提議倒是不錯,但現(xiàn)實情況并不允許,他指著牌子背面的‘乙’字:
“我是下等家丁,包吃包住就不錯了,哪里好拖家?guī)Э诘娜。華小姐見過你一次,也認識你,你頂個丫鬟名頭就行了,又不用真端茶倒水暖被窩!
折云璃確實不太會伺候人,不過想想還是道:
“干一行就得有一行的模樣,哪怕是喬裝丫鬟,也得滴水不漏,免得人看出來。行了,當丫鬟就當丫鬟吧,驚堂哥你看著安排就行!
夜驚堂點了點頭,把牌子拿回來:
“明天還得去華府報道,天色太晚,早點睡覺吧!
折云璃下午和宗師打架,因為沒打好在夜驚堂和梵姨面前丟了人,現(xiàn)在就想發(fā)憤圖強,聞言無奈道:
“我躺下就琢磨下午的招式,總想練練,根本睡不著,要不驚堂哥……”
咚咚~
夜驚堂頗為善解人意,抬手就學著凝兒,在云璃背上點了兩下,幫她睡著。
折云璃身體微微一晃,雙眼皮就逐漸沉重,有些無語的呢喃:
“我意思是陪我練功……”
撲通~
話音未落,身體就倒了下去。
夜驚堂暗暗搖頭,把云璃接住放到床鋪上躺好,又把薄被蓋上,而后才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吱呀~
夜驚堂關(guān)上門后,先側(cè)耳傾聽了下,確定云璃睡熟后,才來到隔壁,輕手輕腳打開房門。
隔壁房間里,燈火已經(jīng)熄了,剛剛在屋里洗過澡,空氣中還帶著淡淡的花皂香味。
身段兒傲人的青禾,此時穿著紅色睡衣躺在枕頭上,薄被拉到了胸口,應該被方才的對話吵醒了,并未睡著,正抬眼望著他,眼神稍顯戒備:
“你把云璃點睡著作甚?”
夜驚堂把門關(guān)上,來到了床鋪跟前:
“云璃睡不著,幫個忙罷了。剛才去華家應聘了護衛(wèi),又跑去黃梅縣,見了青龍會的人……”
梵青禾見夜驚堂正兒八經(jīng)匯報工作,插話道:
“你是男人,這些事自己安排即可,和我說什么?我要睡覺了,你快回房吧!
夜驚堂眼角帶著笑意,抬手揉了揉肩膀:
“剛才來回跑了兩百多里地,累著了……”
“跑累了你揉腿呀,揉肩膀作甚?”
“呃……跑步擺臂嗎,肩膀上有舊傷,感覺還沒完全好透!
梵青禾豈會不明白夜驚堂的心思,見男人有機會就往被窩里鉆,也是無語了,本想硬起心腸,但她根本磨不過夜驚堂,深呼吸幾次后,終還是翻了個身面向里側(cè),不再言語。
夜驚堂見此,自然明白了意思,褪去鞋子,撩起被褥躺在了背后,抬手一抹,發(fā)現(xiàn)青禾就穿著件輕薄睡裙,下面沒穿什么,應該是剛洗完澡不久,很潤。
梵青禾發(fā)現(xiàn)夜驚堂直擊要害,眉兒微蹙,回眸道:
“你別亂摸!
夜驚堂見此把手指抽出來,順著紗衣往上滑到身前,握住良心:
“話說剛才在黃梅縣,青龍會還提到你來著。”
梵青禾學凝兒裝不情不愿,聽見這話,又睜開眸子,回頭稍顯茫然:
“提到我作甚?”
“我說是要去皇宮偷一把刀,青龍會幫我請高手,說盜圣不太好聯(lián)系,只能請鬼手李什么的……”
“他們應該去請妖女,那才叫盜圣……呼~……”
梵青禾話剛說兩句,就被捻的酥酥麻麻,語氣不太穩(wěn)了,當下也不再瞎扯,只是閉著眸子,任由患者自己搗藥……
……
蹄噠蹄噠……
銀月當空,一匹快馬飛馳過街道,來到了青樓賭檔扎堆的紅樓附近。
司徒延鳳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伙計,便快步進入其中,來到后方雅院的一個房間外,在門口抬手輕敲:
咚咚~
“王公子?”
房間里鶯聲燕語不斷,還有搖骰子的響動,門窗緊閉看不到內(nèi)部場景。
司徒延鳳正想從門縫里看看,腳步聲便來到了近前,繼而房門打開,露出了一個書生打扮的貴公子,手持折扇,臉上還帶著三分醉意:
“司徒掌門,您怎么來了,要不進來喝兩盅?”
“唉,王公子客氣了,司徒某過來是有要事,要不咱們?nèi)ヅ赃吜??br />
出來的公子,名為王繼文,城西王家的嫡孫,也是當朝王貴妃的侄子,和三皇子算是死黨,身份可不一般。
聽見司徒延鳳的話,王繼文搖著折扇出門,來到隔壁的茶廳里就坐,隨手擺弄茶具:
“交給你的事情,有眉目了?”
司徒延鳳也沒坐下,站在旁邊幫忙沏茶:
“人找到了,今天已經(jīng)安排去了華府,當上了護衛(wèi)……”
王繼文聽見這話,略顯不悅:
“為何不帶過來讓我過目?華青芷雖然雙腿殘疾,但才華過人,燕京第一才女的名號,連圣上都聽過,你隨便找個歪瓜裂棗,豈能打動她的芳心?”
司徒延鳳賠笑道:“公子放心,我找的人絕對靠譜,雖然相貌較之公子差上半籌,當放在整個承天府,也稱得上萬里挑一,而且能說會道懂事兒,今天去聘護衛(wèi),一上門還沒比武,就被華小姐選上了。
“沒帶過來讓公子過目,也是為了公子的聲譽考慮,怕消息走漏。公子想見,以后到了國子監(jiān),自然能瞧見,若是覺得不行,這酬勞司徒某一文不要……”
王繼文見司徒延鳳胸脯拍的震天響,也沒再說什么,從袖中取出銀票,放在了茶案上:
“司徒掌門辦事,我自然放心。不過這事情比較急,華青芷找到了藥,腿很快就能醫(yī)好,若是圣上動了立太子妃的心思,后果你應當清楚!
“公子意思是?”
“這事兒,還得推上一把,比如安排個人去劫道,讓你找的人,來個英雄救美……”
“?”
司徒延鳳聽見這餿主意,連忙擺手:
“這怕是不行,找的人武藝可不低,華俊臣似乎也跟著,安排人演戲,基本上有去無回,沒人會接這差事……”
王繼文折扇輕拍手掌:“咱們北梁遍地悍匪,何須演戲?峽溝縣那邊不是有幾個悍匪,在干綁票買賣,官府還沒抓著。你消息這么靈通,應該能找到人……”
司徒延鳳眉頭一皺:“公子意思是利用他們,讓他們?nèi)ニ退,給咱們找的人刷功績?這怕是不合江湖道義……”
王繼文又取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
“那些人,本就是綁肉票為禍百姓的宵小,司徒掌門暗中運作,借華家之手除之,算是大義之舉……”
司徒延鳳為難道:“話是這么個理,但那群悍匪,要是沒死絕,回來一兩個,司徒某可就得被滅門了……”
王繼文嘆了口氣,把銀票收回來:
“富貴險中求,司徒掌門既然不敢掙這銀子,便罷了。來人,去城里把李老四叫來……”
“慢!”
司徒延鳳見王繼文準備找其他牙行,連忙按住銀票,咬牙道:
“司徒某辦這事,可是冒著敗壞聲譽、滿門死絕的風險,王公子好歹加點銀子!
“唉,這不就對了……”
……
……
翌日。
太陽剛剛躍出山頭,位于城郊的華府已經(jīng)門戶大開,丫鬟家丁抬著大小箱子,搬上了馬車。
而華府大門外的石板路上,三道人影徒步前行,夜驚堂身著青袍頭戴小帽,腰山掛著單刀,做尋常護衛(wèi)打扮走在最前。
又被操勞一夜的青禾,氣色倒是非常不錯,因為得相公獨寵,此時都沒緩過來,雙眸還帶著些許飄忽。不過她當前喬裝的身份,是黃梅縣的窮苦女子,身上只穿著粗布衣裙,頭上帶著碎花頭巾遮掩容貌,看起來普普通通并不惹眼。
折云璃也打扮的頗為樸素,還扎著羊角辮,因為瓜子臉本就顯小,看起來就好似十四五的野丫頭,行走時還狐疑說著:
“驚堂哥,你昨晚把我點睡著后,把我抱到床上躺著了?”
“那不然呢,你還能自己過去?”
“我當時醒著呢,他沒對你做什么,把鞋一脫被子蓋好就出門了!
“唉~我知道驚堂哥是俠客,也沒瞎想,就是怕自己睡相不好……”
……
鳥鳥沒辦法喬裝,此時只能縮在包裹里,被云璃抱著,因為早上鳥鳥都在睡覺,此時倒是沒什么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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