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就是梵青禾的房間,剛才到客棧,讓掌柜煮了兩碗蔥花雞蛋面,兩人吃了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之后一直沒動靜,他也不知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眼見隔壁也傳來鬼鬼祟祟的動靜,夜驚堂心底難免警覺,稍作遲疑,開口道:
“梵姑娘?”
“呀~!”
叮叮咚咚~
先是一聲驚叫,繼而是桌椅被碰倒,瓶瓶罐罐落地的聲音,而后還有到抽涼氣的動靜:
“嘶……”
夜驚堂感覺情況不對,當(dāng)即飛身而起半空抓住螭龍刀,從窗口躍出在從隔壁窗口撞入,幾乎一瞬間就來到了屋里……
……
稍早之前。
長夜漫漫,客棧內(nèi)鴉雀無聲,只有極遠處的巷弄間,隱約還能聽到勾欄小嬌娘嬌喉婉轉(zhuǎn)的琵琶曲:
“紅袖輕搖花蕊動,淡月疏燈,照見愁千種~誰把芳心傳與儂,夜深吹徹玉簫送……”
梵青禾和衣躺在枕頭上,已經(jīng)睡了一覺,但又醒了,側(cè)耳聆聽著江州小調(diào),總覺得這曲子不太正經(jīng),但又意外的切合意境。
中午出來時,梵青禾還心驚膽戰(zhàn),怕夜驚堂帶她逛街,給她買衣裳后,晚上就開始圖窮棒見了。
哪怕夜驚堂解釋清楚了是誤會,她還是有點不放心,到客棧就把門關(guān)了,還握著幾根針,準備等夜驚堂摸進來,就把他制住。
結(jié)果可好,等了老半天,夜驚堂真就睡過去了,半點沒過來查房的意思,唯一能聽到的異動,只有調(diào)皮搗蛋的鳥鳥,飛到了對面巷子里的老鼠洞口口,嚇唬鼠鼠一家老小。
梵青禾不知什么時候睡了過去,午夜夢回醒來,發(fā)現(xiàn)夜驚堂還是沒什么異動,便明白夜驚堂確實沒用強的心思,前幾次可能真是誤會。
想通這點,梵青禾心里舒服了很多,畢竟在她心中形象完美的夜驚堂,本就該是如此,以后可以安安心心留下來,不用整天擔(dān)心被摸摸親親了。
但不用擔(dān)心夜驚堂往屋里摸,這日子似乎突然又無聊了起來。
梵青禾知道自己這種反應(yīng)有毛病,但細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女人嘛,害怕被男人惦記,更怕沒男人惦記,此乃人之常情,她也是女人,會產(chǎn)生這種古怪想法不是很正常。
為了打消心中雜念,梵青禾起身來到了桌前,從隨身皮夾里取來藥瓶、銀針,開始全神貫注制作暗器打法時間,以便辦事的時候有備無患。
梵青禾把銀針探入小瓶內(nèi),待銀針慢慢化為黑色,便插在皮夾外層,剛制作了七八根銀針,目光忽然望向了放在皮夾旁邊的荷包上。
荷包是今天剛買的新衣裳,梵青禾其實覺得很好看,但沒穿上試過。
女人總是好奇愛美的,買了新衣裳不穿上試試,和夜驚堂買了新版?zhèn)b女淚不看沒區(qū)別,心里肯定癢癢。
梵青禾側(cè)耳傾聽,見隔壁呼吸均勻沒任何動靜,便悄悄站起身來,打開荷包,從里面取出了衣裳。
范家鋪子的衣物,用料雖少,但成本確實不低,用的是獨家研制的飛云紗,桌面那么大塊輕紗,疊起來可以在掌心握實,展開沒有任何折痕,還幾乎沒有重量,主打的就是穿了和沒穿一樣。
梵青禾把荷包里的衣物取出來,可見是兩件衣物組成的一整套小衣,她按照今天在布莊看到的樣子,輕手輕腳把衣服穿起來,然后站在銅鏡前打量。
衣服上半身很是清涼,僅以紅色肚兜包住團兒,中間還貼心開了條橢圓口子,能清晰看到兩團兒之間的風(fēng)景。
白皙腰腹一如既往完全顯露,能看到肚臍和馬甲線,而再往下,則是件紅裙。
紅裙是斜裙,右側(cè)裙擺直至腳踝,而左邊則是斜著高開叉,一直開到腰側(cè),前后裙甚至沒法在臀側(cè)合攏,而是以金環(huán)銜接,漂亮是漂亮,但只要稍微走動,基本上前后都能一覽無余。
梵青禾昂首挺胸站在銅鏡前,覺得下面如果加一件配套的蝴蝶結(jié)小褲就完美了,但她今天實在沒好意思開口買那種東西。
裙子下涼颼颼,梵青禾都不敢亂動,把白色薄褲套上試了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倫不類很別扭,又褪了下來,連不搭調(diào)的繡鞋都脫了,轉(zhuǎn)而戴上了自己的紅色面紗,再度打量:
嗯……美的不要不要的……
梵青禾看著鏡子里的異域美人,可能是來了興致,還蓮步微移,在屋里轉(zhuǎn)圈仔細欣賞,怕隔壁的夜驚堂聽見,動作還極為小心翼翼。
但可惜的是,她還是太低估了夜驚堂現(xiàn)在的聽感。
梵青禾正孤芳自賞之際,忽然就聽到隔壁傳來男子聲音:
“梵姑娘?”
兩人房間相臨,夜驚堂的床就在墻邊上,兩人隔著木板墻,也就離了丈余遠,說是聲音從身邊響起也不為過。
梵青禾措不及防,驚呼了一聲,手忙腳亂抱著胸口就想往床鋪上鉆,結(jié)果不小心蹭到旁邊桌椅,擺在桌上的瓶瓶罐罐頓時被震倒,往地上摔去。
梵青禾隨身攜帶的藥物可都精貴,見此反應(yīng)極快,用腳勾起掉落的藥瓶以免摔碎。
但她剛才弄毒針的時候開小差,瓶子就沒蓋上,這一勾,黑色藥液便灑出了幾滴,落在了腳背上,又連忙把腳抽開,也是這一瞬耽擱……
嘩啦——
客棧窗戶直接被撞開,一道人影快若奔雷的飛進來,眼神銳利如鷹隼,迅速掃視房間一圈兒,然后又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
梵青禾渾身一震,眼睜睜看著夜驚堂手提佩刀落在面前,臉上都來不及驚慌,直接顯出了無地自容的窘迫,連忙蹲下抱住膝蓋:
“你你你……你不許看!”
夜驚堂飛身躍入窗戶瞬間,已經(jīng)看到了身材傲人的梵姑娘,穿著從未見過的新款衣裳站在屋里,還抬腿勾起個瓶瓶,白花花一片。
大長腿倒是其次,最驚人的還是紅色布料包裹的胸襟,中間竟然故意開個低領(lǐng),雪膩之間深不見底……
夜驚堂本來靜若死水的眼神,瞬間化為錯愕,急急落地轉(zhuǎn)身關(guān)上窗戶:
“那什么……你怎么了?”
梵青禾抱著膝蓋,用手遮擋小腿之間的空隙,都不敢動,正想催促夜驚堂出去,又看到了腳上的藥液,便想用裙擺擦掉。
但她身上的衣物,看起來布料少還沒實際用處,價格可不低,沾上毒藥可就全毀了,又左右尋找。
夜驚堂雖然背對著,但還是聽出梵青禾捏住裙擺又遲疑的動作,回頭瞧見地上的瓷瓶和灑出來的藥液,心中微驚,連忙把袖子扯下來一塊,蹲下來握住腳踝,擦拭沾在腳尖上粘的藥液:
“這是什么東西?”
梵青禾本來蹲著,被握著右腳一拉,自然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左手撐地,右手捂住胸口,抽了抽腿,臉色漲紅道:
“我沒事,我有解藥,還練過浴火圖,毒不死自己,我自己來就行……”
夜驚堂擦去腳上的藥液,發(fā)現(xiàn)沾染的白皙肌膚,出現(xiàn)了紅痕,知道梵青禾浴火圖練的太淺,不及時處理還是會遭罪,迅速抬手從桌上取來皮夾:
“解藥是哪個?”
梵青禾單手掩住胸口,從皮夾上取出個綠色小瓶瓶,又單指彈開準備涂藥。
夜驚堂見這動作太別扭,又起身從旁邊拿來裙子,直接展開披在梵青禾身上,只露出小腿,而后蹲下來接過藥瓶,把清涼藥液倒在腳背上,用手指輕柔涂抹。
梵青禾蓋上裙子,眼底窘迫頓時消散很多,抓著裙子遮擋身體,想了想又有點惱火道:
“你怎么又往我屋里跑?我又沒事……”
夜驚堂認真上藥,解釋道:
“我剛才聽到屋里有奇怪動靜,詢問一聲,你又驚叫,還叮叮咚咚抽涼氣,怕出意外才沖過來……你試衣裳說一聲就行,這么慌作甚?”
“……”
梵青禾此時細想,好像還真是她反應(yīng)過激的問題,臉色發(fā)紅道:
“天都快亮了,我在屋里換衣裳,你睡得好好的,忽然說話,我能不被嚇到?你……你聽不出來?”
“我剛驚醒,連現(xiàn)在什么時辰都不清楚,也沒細想……”
夜驚堂說話間,還低頭吹了吹發(fā)紅的白皙腳尖:
“呼~”
?
酥麻觸感傳來,梵青禾身體一縮,裸足微弓扭了扭:
“又不是燙傷,你吹什么?你……唉……”
雖然心頭十分窘迫,但瞧見夜驚堂認真幫忙的模樣,她也不好再怪罪,只是咬著下唇任由他折騰。
夜驚堂把藥涂抹均勻,眼看著紅痕緩緩消散,才松了口氣,抬眼正想看看腿上其他地方有沒有濺到,就發(fā)現(xiàn)……
梵青禾單手撐地坐著,右腿抬起送到夜驚堂手中,右手則抓住裙子護在胸口,自己視角看不到什么異樣。
而夜驚堂蹲在正面,腿抬起來,裙子肯定架起了個空洞。
斜裙起不到半點遮羞作用,順著腿一路往上,可見鼓鼓的雪丘,藏著一線粉……
夜驚堂眼神明顯頓了下,迅速偏開,又鬼使神差挪回來,然后又強行偏開。
梵青禾默默注意著夜驚堂關(guān)切的神色,發(fā)現(xiàn)那雙很俊的眸子,忽然愣了下,然后又開始來回忽閃,低頭看了看,而后便猛然反應(yīng)過來,把腿抽回抱住膝蓋:
“你……”
可能是這段日子吃的虧太多,也不好說夜驚堂重話,窘迫羞急之下,硬是紅唇一癟雙眸晶瑩,給憋出眼淚了。
夜驚堂有些尷尬,眼見梵姑娘過于激動,都說不話來了,連忙抬手:
“別哭別哭……”
“嗚……”
可能是太羞恥委屈,這眼淚一出來,就根本憋不住了。
梵青禾把漲紅臉頰埋進膝蓋,雪白肩頭微微抽動,哽咽道:
“我……我招惹你了不成?……嗚……這都第幾次了……”
夜驚堂基本沒見過姑娘哭,此時也有點慌,挪到跟前想輕撫后背,結(jié)果一摸全是肉肉,又觸電似的縮回去:
“是我唐突,確實是不小心……”
“不小心又如何?”
梵青禾抬起漲紅臉頰:“我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三番四次不小心……你讓我自認倒霉不成?”
“怎么會……”
“那你說怎么辦?”
“我……”
夜驚堂張了張嘴,覺得再不男人點,就是不負責(zé)了,略微斟酌,試探性湊近些許。
?!
梵青禾瞧見夜驚堂臉頰靠近,梨花帶雨的表情一呆,忽然清醒了幾分,往后一縮:
“你做什么?我可是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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