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本想快步跑過去,但走出兩步又覺得儀態(tài)不對,便雙手疊在腰間,變成了不緊不慢的國母姿態(tài),來到正殿內(nèi):
“驚堂,你怎么進宮了?托人報個平安就行了嘛。紅玉,你去準備些晚膳!
紅玉就猜出太后娘娘會支開她,當下只當什么都不知道,欠身一禮后,便快步退出了殿內(nèi)。
夜驚堂恭敬站著,直到屋里沒了宮女,才站直身體揉了揉老腰:
“嘶……”
“誒?”
太后娘娘端莊淑雅的神色一變,連忙來到跟前,扶住夜驚堂的胳膊:
“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太醫(yī)?”
“不用,就是身子有點虛,走這么遠累著了!
夜驚堂被太后娘娘扶著,走向不遠處的茶榻:
“聽說娘娘昨晚上還跑去王府問我情況,我怕娘娘見不到人著急,就過來了。”
太后娘娘扶著夜驚堂在茶榻靠著,側(cè)坐在跟前倒茶:
“你把城門樓都打塌了,當場暈倒,我能不擔(dān)心?和斷聲寂打架,都沒瞧見你暈……唉~你要是出生在江州多好,學(xué)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定然也能成大才子,遇事和離人一樣動嘴就行了,哪需要整日打打殺殺,冒這么大風(fēng)險……來,喝水!
太后娘娘說話間,端著茶杯吹了吹,送到夜驚堂嘴邊。
因為殿內(nèi)燒著火龍不冷,太后娘娘在宮里,穿的只是深紅色的輕柔家居裙,黑發(fā)在腦后盤成很成熟的樣子,臉上還是點了紅妝,紅唇似珠、面白如玉,看起來明艷而貴氣,親手端茶送水,著實讓人有種消受不起之感。
夜驚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把茶杯接過來,又把太后娘娘摟著靠在跟前,在臉蛋兒上親了下:
“我自有分寸,打不過會跑的,暈倒只是懶得強撐了。動嘴皮子,雖然能以理服人,但太費腦子,哪有把刀架人脖子講道理簡單……”
太后娘娘見紅玉一走,規(guī)規(guī)矩矩的夜驚堂便開始放肆了,眸子里有點羞惱,但這時候也不好兇,想想還是靠在懷里,把有些冰涼涼的大手拉起來放在懷里暖著,柔聲道:
“誰說的?你再有道理,只要動了手,那些酸書生就能說你仗勢欺人,能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才是真厲害。我以前在江州的時候,經(jīng)常逛詩會,看那些才子唇槍舌戰(zhàn),場面可不比武魁打架弱多少,當場被氣死的都有……”
夜驚堂環(huán)著太后娘娘聆聽訴說,因為太溫柔體貼,弄得他連欺負的心思都生不起,只是眉眼彎彎回應(yīng):
“是嗎?哪有時間肯定得去見識下。”
太后娘娘聽到這個,倒是想起了什么,抬起眼眸望向夜驚堂:
“對了,本宮前幾天和水兒說,想回江州省親,水兒說是和圣上打招呼,也不知道說了沒有……進宮之后,我都十年沒回過江州了,爹娘倒是來過兩次,但也沒住多久。
“本來還想早點回去,趕個年關(guān),現(xiàn)在看來不大可能了,嗯……開春要是能回去,你陪著本宮好不好?就說給本宮當護衛(wèi),到江州也能認識那邊的名門望族,對你以后有好處……”
夜驚堂聽見這話,心中倒是一動——凝兒和薛教主在江州,也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他挺想去看看的,順便去凝兒老家一趟。還有龍正青和蕭山堡的事兒,若是能提前查清,也能了卻個心結(jié)。
按理說,開春后過去更合適,但夜驚堂這段時間沒法動武,住在家里是養(yǎng),坐在船上也是養(yǎng),沒啥區(qū)別。
而太后娘娘十年沒回娘家了,想回去過個年,他作為男朋友,肯定要滿足下……
夜驚堂稍加思索,偏頭道:
“我去說一聲吧,反正這段時間養(yǎng)傷,跟著太后娘娘出門,剛好也能散個心。”
太后娘娘聽見這話,自然是眼前一亮,還有點不好意思,囁嚅嘴唇,看樣子是想問夜驚堂方不方便。
夜驚堂摟緊些許,笑道:
“我也沒啥正事,年紀輕輕的,所做無非行走四方,見識下這江湖到底有多大。嗯……不光帶娘娘回江州,以后只要有機會,天南海邊、西北大漠、北方雪原,那些陸仙子講過的地方,我都帶著娘娘還有靖王去看看……”
太后娘娘覺得這個餅畫的怕是有點大,不過來日方長,只要夜驚堂有這個心,總是有機會的。
可能是覺得夜驚堂太寵她,太后娘娘有點不好意思了,左右看了看,而后悄悄摸摸,學(xué)著艷后秘史上的內(nèi)容,把手兒滑到了夜驚堂小腹輕輕摩挲,看起來是想幫夜驚堂是手動獎勵一下:
“哼……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本宮身為太后,肯定不能真給你……不過那什么……”
?
夜驚堂瞧見這架勢,自然受寵若驚。
但他再在獲得獎勵,晚上回去梵姑娘一號脈,發(fā)現(xiàn)他又虛一大截,怕是得把他綁起來關(guān)禁閉。
夜驚堂雖然很感動,但還是忍痛握住了太后娘娘的手兒,放到嘴邊溫溫柔柔親了口:
“我說這些,只是希望娘娘開心罷了,又不是光想著占便宜的登徒子,真想感謝的話,親一口就行!
“……”
太后娘娘見夜驚堂如此君子氣,心里感動壞了,抿了抿嘴,主動揚起臉頰,湊上前啵啵啵啵啵……
……
……
呼呼~
日落西山,雪逐漸大了起來。
夜驚堂吃了個晚飯后,走出了福壽宮,順著游廊步道朝長樂宮行去。
而鳥鳥不小心又吃撐了,蹲在秋千上面樹思過,叫不動便讓它留在太后宮里了。
長樂宮雖然只住了女帝一人,但服侍的宮人要比福壽宮多很多,行走在路上,時而都能碰見來回行走的宮女,因為夜驚堂已經(jīng)是熟面孔,擦肩而過還會欠身行禮:
“夜國公!
“免禮,不嫌棄叫公子即可,沒必要這么客氣!
“嘻……”
……
夜驚堂沿途回應(yīng)宮女的招呼,很快來到了長樂宮后方的承安殿。
進宮時提前打過招呼,承安殿顯然提前有所準備,宮女全被支開了,里面亮著燈火但看不到一個人。
夜驚堂見此腳步放慢幾分,來到門口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開口道:
“鈺虎姑娘?”
“嗯哼~在這里!
柔媚御姐音,從寢殿深處小浴室傳來,還伴隨這水花聲。
?
夜驚堂瞧見這架勢,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照這樣串門下去,他不虛誰虛?
夜驚堂不知為何,竟然有點壓力,想了想才抬步進入殿內(nèi),來到臨湖寬大寢室之中,打量里側(cè)的屏風(fēng):
“鈺虎姑娘,你在沐?”
“進來~”
“?”
換做往日,夜驚堂還真得進去試試深淺!
但現(xiàn)在不太敢,開口道:
“這不太好吧?我……”
“你進不進來?”
御姐音多了三分不悅之意。
夜驚堂張了張嘴,當下也只能硬著頭皮走到屏風(fēng)側(cè)面,往浴室瞄了眼——浴室里干干凈凈,池子里冒著水霧,鈺虎身著紅色長裙,站在多寶閣旁,擺弄著里面的藥材,并沒有衣不遮體的情況。
瞧見此景,夜驚堂如釋重負,緩步走進小浴室,詢問道:
“鈺虎姑娘準備沐。俊
大魏女帝打開架子上的盒子,從里面取出藥瓶,回過頭來,柔媚眼神示意浴池:
“脫衣裳,躺進去。”
“?”
夜驚堂聽見此言算是明白,這次角色互換了。他搖頭道:
“我沒大礙,就是過來報個平安,要是沒事的話……話……鈺虎姑娘,你做什么?”
大魏女帝腳步輕盈來到面前,直至面對面把夜驚堂逼退半步,眼神居高臨下,打量著夜驚堂身體:
“你現(xiàn)在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病患,要是不聽話,信不信以前你怎么對我的,我就怎么對你?”
以前……
夜驚堂想起以前抱著鈺虎,用臀兒試水溫的事情,覺得這場面他肯定沒法復(fù)刻,無奈道:
“以前是事急從權(quán),我蒙著眼睛,沒有冒犯的意思……”
大魏女帝也不廢話,抬手就開始扯腰帶。
夜驚堂抬起手來:“好,我泡澡,自己來!
大魏女帝這才滿意,回過身來,和夜驚堂一樣,取出一截紅布蒙住眼睛,而后拿起小藥瓶,倒進冒著霧氣的池水。
嘩啦啦~
夜驚堂把佩刀解下,放在案臺上,想了想:
“要不我自己泡?我沒讓人伺候的習(xí)慣……”
“誰伺候你,你沐浴,我和你聊點正事。我又看不到,你還怕吃虧不成?”
夜驚堂見虎妞妞脾氣倔,也不多說了,把外袍褪下,穿著薄褲滑入池水中。
嘩啦~
池水是溫泉,本就有養(yǎng)身的效果,里面添加的藥物,則是大魏女帝平時溫養(yǎng)身體神藥,由王太醫(yī)等高人精心配置,所用藥材更不用說,只要世上有的,用的基本上就是最好的。
夜驚堂本來只是迫于虎妞妞威勢隨便泡泡,但真躺進去,便發(fā)現(xiàn)一股清涼流入四肢百骸,繼而由內(nèi)而外產(chǎn)生溫?zé)幔B虛乏感都給填滿了,說不出的舒坦。
“呼……”
夜驚堂呼了口氣,眼底閃過訝異,也不在拒絕,老老實實躺在池子里,讓池水浸泡全身:
“這是什么藥?我有浴火圖,用這怕是有點浪費……”
“藥就是給人用的,何來浪費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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