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鳳樓縱橫江湖一生,經(jīng)歷稱得上轟轟烈烈,但最得意之作,還是教出了個叫‘項寒師’的高徒。你莫非和其也有淵源?”
“那是我祖父!
花翎端起酒杯抿了口:“項寒師為報殺師之仇,隱忍數(shù)十年,終在二十年前,助朝廷滅了西北王庭。而我這些年游歷江湖,也在尋找西北王庭余孽,只要薄家還有人在,就不會讓任何一個天瑯王后人茍活于世。”
老者輕輕點頭:“原來是家仇,那確實勸不了。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夜驚堂遲早會去北方,何必在此時孤身涉險?”
花翎回答倒也坦誠:“夜驚堂從出山到名震兩朝,滿打滿算不到一年,勢頭直逼大燕末年的奉官城。我倒是有耐心等他十年,但十年后,他可能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記得前半年,水云劍潭的周赤陽,還和夜驚堂定了個‘十年之約’,一戰(zhàn)了結(jié)殺兄之仇。結(jié)果這才過去多久,周家滿門上下,可有一人敢怨恨夜驚堂半分?”
老者輕輕嘆了口氣,知道沒法招攬,也不再多說,拿著酒壇走向街頭:
“命只有一條,花大俠珍重,老夫告辭!
花翎停下話語,眉頭緊鎖目送老者離去后,又拿起酒壺灌了一大口,顯然也在思考這神秘老者的提醒。
而許久后,隨著東方初明,街道上又跑來一人,鬼鬼祟祟來到窗下,拱手道:
“花大俠,昨夜千機(jī)門的堂主韓宇卓,被南朝抓獲帶回黑衙審問,恐怕很快城內(nèi)大半人手就會暴露。李侍郎意思是速戰(zhàn)速決,趕在韓宇卓招供前動手,讓花大俠即刻回去準(zhǔn)備!
花翎臉上沒什么表情,隨手把窗戶關(guān)上:
“知道了!
“呃……”
傳訊之人,見花翎沒有離開的意思,臉上不禁犯難。
但花翎江湖地位太高,世上根本沒幾個人惹得起,他一個跑腿的哪里敢多說,當(dāng)下只能快步折返回去復(fù)命……
……
天不知不覺亮了,露臺外的建筑群間,傳來雞鳴犬吠;距離不遠(yuǎn)的天水橋,也響起市井嘈雜:
“咯咯咯——”
“包子餛飩……”
……
夜半下起小雪,溫度下降許多,隨著暖烘烘的酒意褪去,睡在棋榻上的人,自然感覺到了幾分寒冷。
梵青禾縮在薄毯中,背對身旁之人,因為很暖和,睡眠中下意識往后縮了很多,直至整個人窩進(jìn)懷里,心里知道是妖女,但常言‘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天白天她瞎想西北王庭沒消亡的事兒,這晚上睡著,倒是把夢給續(xù)上了,還續(xù)的亂七八糟,比如:
她是西北王庭的王妃,含辛茹苦撫養(yǎng)著還沒長得的小天瑯王,白天忙活政務(wù)不說,晚上還要抱著她睡。
明明年紀(jì)不大,但小驚堂發(fā)育的倒是很好,從背后摟著他,用那羞死人東西,在她腰后蹭來蹭去,還把手放在懷里亂捏……
梵青禾覺得這樣不好,但身為王妃嘛,怎么能怪小孩子,甚至覺得自己不能反對,免得把小驚堂惹哭了……
所以還挺配合……
而背后,夜驚堂身上蓋著薄毯,懷里抱著梵青禾,因為睡前抱著水水,半夢半醒間自然有點疑惑:
怎么大了一圈兒……
真軟……
……
就這么躺了不知多久,隨著雞鳴響起,梵青禾睫毛動了動,本想蹙把妖女不安分的手推開,但……
背后怎么真有惡棍頂著她……
還有這手,怎么這么大?
?!
梵青禾臉頰微僵,可能是不敢相信,還悄悄摸了摸環(huán)住她的胳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確實是男人,而且是很熟悉的男人……
“……”
梵青禾如遭雷擊,都不敢睜眼,只是急急思索:
我昨晚干什么了……
對了,和妖女一起喝酒,喝多了……
喝醉后,擔(dān)心回房休息被夜驚堂摸進(jìn)屋欺負(fù),就在妖女跟前睡下,想著夜驚堂再大膽,也不敢在妖女面前對她動手動腳……
后來就記不清了……
為什么他還是睡在跟前?
梵青禾心亂如麻,先是摸了摸衣服——還好,雖然手在衣服里面,但衣服好歹還在,看起來只是摸了摸……
怎么能說還好……
梵青禾又羞又氣,也不敢亂來,當(dāng)下只是悄悄把手移開,想先爬起來再說。
而夜驚堂幾杯酒下肚,睡眠質(zhì)量相當(dāng)好,發(fā)現(xiàn)懷里的姑娘亂動,還習(xí)慣性的抬手,幫忙轉(zhuǎn)了個身,面對面抱著,在額頭啵了下:
“還早,再睡會!
“……?”
梵青禾瞪大眸子,幾乎貼在胸口,臉和火燒似得,實在忍不住,咬牙推了夜驚堂一下:
“夜驚堂,你怎么……呀!”
梵青禾聲音剛出,就發(fā)現(xiàn)夜驚堂背后,忽然翻起來一道白衣人影,茫然左右打量,然后看向了她。
??
梵青禾萬萬沒料到旁邊還躺著一個,下意識拉住薄被遮掩身體,但馬上又發(fā)現(xiàn)不對,迅速坐起身來:
“你怎么也在?”
璇璣真人宿醉過后被驚醒,心底還是有點慌,不過發(fā)現(xiàn)自己好端端坐在另一側(cè),并沒有被捉奸在床,心也就定了下來,甚至還暗暗感嘆自己果然有先見之明。
璇璣真人清醒過來后,便斜靠在小案上,帶著三分困倦隨意道:
“昨天一起喝酒,我自然在這里。你怎么睡他懷里去了?”
“我……”
梵青禾怎么知道?她整個人都是懵的,仔細(xì)回想后,詢問道:
“昨天喝酒他也在?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你估計喝醉了,他最后來了,你彈琵琶,他還給你里作詩來著,嗯……十三學(xué)得琵琶譜,彈到關(guān)山月上時。今夜銷魂何處覓,滿天風(fēng)露濕胭脂~你覺得不錯,還準(zhǔn)備讓他吃胭脂來著……”
哈?!
梵青禾滿眼震驚,想矢口否認(rèn),但完全想不起來了,心里沒底,囁嚅嘴唇片刻后,詢問道:
“吃上沒有?”
“沒有,你追著親,他到處躲!
“?!”
梵青禾眼底顯出三分委屈,想罵妖女胡說八道,但都抱著睡了,誰知道她昨晚有沒有真發(fā)酒瘋亂來?
梵青禾低頭看向旁邊,見夜驚堂呼吸平穩(wěn),睡得很安寧,半點沒醒來的架勢,便坐遠(yuǎn)幾分,抬手搖了搖:
“喂!夜驚堂!”
夜驚堂在梵青禾推他的時候就驚醒了,只是摸了人家半晚上,怕挨打不敢醒過來,被晃了晃,才蹙眉做出頭疼模樣,撐起身揉了揉眉心:
“呃……這酒勁兒真大……怎么下雪了?咦,我怎么睡在這里?”
梵青禾見夜驚堂左右查看,有些茫然的樣子,暗暗松了口氣,詢問道:
“你昨晚什么時候來的?我喝醉出丑沒有?”
夜驚堂搖了搖頭:“沒有,我過來喝了兩杯,你就躺下睡了,我也不清楚什么時候睡下的。我昨晚沒酒后亂來吧?”
你還沒亂來?!
梵青禾被抱著睡了一晚上,到現(xiàn)在胸口還是熱乎的。
但見夜驚堂不記得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挑明,當(dāng)下只是暗暗咬牙,整理了下衣襟:
“真是,喝醉了應(yīng)該回房休息,怎么能和女子躺一起?男女授受不親,姓陸的可是你長輩……”
璇璣真人拿起酒葫蘆,喝了口早酒提神醒腦,聞言微微聳肩:
“我隔著張桌子躺著,何來授受不親一說?”
“那你就不會攔一下?或者把我搖醒,讓我回房睡?”
“好了好了……”
夜驚堂見梵青禾惱羞成怒,把火氣往水兒身上灑,連忙抬手打圓場:
“是我疏忽,這酒太烈,以后還是少喝……”
梵青禾吃了這么大的虧,卻不敢吭聲,心里著實憋屈,但除開默默下定決心,從今日起戒酒,也說不得其他,想想起身套上鞋子:
“我先回房了……有傷你還喝這么多,真是……”
咚咚咚~
話音未落,便跑下了樓。
璇璣真人并未下去,而是來到了圍欄旁,眺望滿城飛雪,高抬雙臂伸了個懶腰:
“嗯~……”
夜驚堂坐在背后,正好可以瞧見線體完美的腰身,腦子里也想起了昨晚兩人的交談。
昨天喝了酒,臉皮不是一般的厚,說了那么多肉麻話,結(jié)果到頭來抱著梵姑娘睡一晚上,夜驚堂確實有點尷尬,想想起身來到背后,嘗試著雙手扶腰:
“你昨晚什么時候跑對面去了?該叫我一聲的,看現(xiàn)在弄得……”
“我也喝醉了,不記得!
璇璣真人收回雙手,倒也沒把夜驚堂擠開,還把酒葫蘆拿起來晃了晃:
“要不要來一口?”
“呃……”
夜驚堂可沒有喝早酒提神醒腦的習(xí)慣,正想搖頭謝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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