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撞見夜驚堂輕薄離人,心底最是復(fù)雜,也不知是覺得夜驚堂色胚,還是覺得母女倆同病相憐。她偷偷瞪了夜驚堂一眼,才跟在了璇璣真人后面。
裴湘君肯定是要陪著夜驚堂,待幾個人都離開后,才進入房間把門關(guān)上,在跟前坐下,繼續(xù)解開衣袍:
“你真是……帶著傷輕薄什么姑娘?你就不能先處理好了傷口再使壞,我不夠你折騰是吧?”
最后這句,顯然帶著淡淡醋味。
夜驚堂被一堆女兒家撞見厚顏無恥的一面,老臉也有點掛不住,重新坐好,笑道:
“我以后注意點。”
“哼……”
裴湘君把外袍解開,瞧見肩頭結(jié)痂的傷口滲血了,眼底心疼又惱火,取來毛巾輕柔擦拭,又用藥物包扎:
“出門就打架,半點不知道憐惜身體,真折騰壞了怎么辦?我得給你立個規(guī)矩,以后若是再受傷回來,就罰你三天不能碰姑娘,凝兒也是如此,誰敢犯戒,就罰一個月不準見你……”
夜驚堂其實也沒什么大礙,只是有點用力過猛,重新包扎好就沒事了。見三娘如此操心,他笑了下:
“好,我以后盡力無傷解決麻煩!
?
裴湘君覺得這話不太對,但能讓夜驚堂有意識注意不受傷,也算是把話聽了進去,便也沒多說。
在包扎片刻后,裴湘君又想起剛才開門瞧見的場景,瞄向夜驚堂的手,忽然詢問道:
“驚堂,你實話實話,我和女王爺,誰……嗯……”
夜驚堂自然明白意思,眨了眨眼睛,先用手丈量了幾下,才認真道:
“這看身材比例,不是越大越好……”
“反正都比凝兒大是吧?”
?
夜驚堂哪里敢回答這送命題,當下輕抽了口涼氣:
“嘶……”
裴湘君玩笑神色當即消散,連忙把心思專注在了傷勢上,認真處理了起來……
……
嘩啦~呼啦~
浪濤拍打船身,一盞孤燈照亮了船尾的窗口。
窗戶里是個小房間,折云璃和鳥鳥在此居住,已經(jīng)入夜,一人一鳥卻都沒什么睡意。
折云璃在山莊里見識過夜驚堂一槍動風(fēng)雪的壯觀場面,可謂心潮澎湃,此時雙手持著五尺長刀,在狹小房間里當槍使,慢條斯理比劃。
窗口處放著張凳子,椅背到窗臺之間卡著根竹竿,頂端掛著魚線墜入江面,上面還有個漂子。
毛茸茸的大鳥鳥,全神貫注蹲在窗口,靠在驚人的夜視能力盯著漂子,等著水下的大魚上鉤,背影看去頗有種獨釣寒江雪之感。
本來這活兒該是折云璃來干,但折云璃覺得它是只成熟的鳥鳥了,得學(xué)會自己釣魚,于是就讓它看著,如果魚漂動了就嘰一聲。
與肉干相比,鳥鳥還是喜歡吃新鮮的小魚,為此很是上心,甚至不惜把晚飯拿出來當魚餌。
結(jié)果可好,折云璃下桿的技術(shù)還不如直鉤釣魚的水水。
水水至少不浪費魚餌,折云璃則是半盒肉干打窩,到現(xiàn)在一只螃蟹都沒釣上來,以至于鳥鳥有點懷疑,今晚上會不會血本無歸餓肚子……
颯——
颯——
折云璃慢條斯理演練招式,不知重復(fù)多少次后,余光忽然發(fā)現(xiàn)窗口的鳥鳥抬起了頭,還搖頭晃腦,似乎在看什么東西。
折云璃動作一頓,小心翼翼來到跟前:
“有魚咬鉤了?”
鳥鳥黑寶石似得眼睛睜的很大,全神貫注望向江岸的秋林,在盯了片刻后,就轉(zhuǎn)身躍下窗臺,朝著過道飛了過去。
“誒?”
折云璃莫名其妙,探頭朝漆黑一片的窗外打量一圈兒,可惜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
而船樓前方的的房間里。
夜驚堂在板床上閉目凝神休息,懷里抱著風(fēng)嬌水媚的三娘。
裴湘君嘴上很硬,但心腸太軟,本來想懲罰不知愛護身體的夜驚堂,但上完藥被抱著哄了幾句,還是沒忍住,滾進被窩里。
兩人正漸入佳境之際,門口便傳來:
噠噠噠~
小爪爪踹門的聲音。
裴湘君輕咬下唇的迷離神色一凝,繼而就連忙把夜驚堂亂動的手推開,縮進被窩蒙住了臉。
夜驚堂則頗有種身為人父,大半夜和媳婦恩愛,忽然被娃娃敲門的無奈感,他悻悻然起身來到門口,把門打開,低頭看向蹲在門口的鳥鳥:
“作甚?餓啦?”
“嘰嘰……”
鳥鳥張開翅膀比劃了下,而后就鉆進屋里,叼著夜驚堂的袍子,往窗口拽。
夜驚堂感覺鳥鳥不是來要飯的,便跟著來到窗口,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
鳥鳥蹲在窗臺上,掃視江岸樹林幾眼后,望向江岸石崖上方:
“嘰嘰……”
夜驚堂視力再好,風(fēng)雪夜間,也不可能好過天生夜貓子的鳥鳥,只看到石崖上有個模糊小點,當下又取來望遠鏡,瞇著眼仔細打量,可見是一只雀類,停在光禿禿的樹枝上。
夜驚堂略顯疑惑,詢問道:“這鳥有問題?”
“嘰嘰嘰……”
鳥鳥低聲張開翅膀比劃,示意曾經(jīng)見過,很可疑。
夜驚堂見此,目光自然凝重了幾分,稍微回想,曾經(jīng)見過還給他留下印象的可疑鳥類,好像只有左賢王那只游隼,和調(diào)查燕王世子時,曾在龍吟樓后巷發(fā)現(xiàn)他的一只小鳥。
石崖上的小鳥,看體型肯定不是游隼,更像是寒鴉,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些。
夜驚堂打陸截云那天,還聽到了烏鴉的叫聲,但當時情況太亂,也沒注意太多,而后就送太后去西海諸部,便把這事忘了。
如今江岸的寒鴉,是京城所見的那只的話,只能說明被仇家找上門盯上了。
念及此處,夜驚堂眉頭緊促,示意鳥鳥盯著,不要打草驚蛇,而后轉(zhuǎn)頭道:
“三娘,你等會,我去找璇璣真人商量點事兒。”
裴湘君縮在被子里,悶不吭聲裝睡著了,但發(fā)現(xiàn)夜驚堂準備直接出去,又從被窩里探出臉頰,惱火道:
“你先洗手~”
“哦……”
夜驚堂看了看手指,當下老臉一紅,連忙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才走出房間。
為了隱私考慮,太后靖王都住在船樓二層。
夜驚堂上樓之時便整理好衣袍,尚未靠近璇璣真人房間,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砺曧懀?br />
“你徒弟都抱著男人啃了,你這師父卻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連男人都沒抱過,也好意思整天在我面前騷里騷氣……”
“你啃過不成?”
……
夜驚堂也沒在意這些女兒家的私房話,來到門口準備敲門,就發(fā)現(xiàn)璇璣真人直接起了身。
吱呀——
很快,房門打開,喝了個半醉的璇璣真人出現(xiàn)在門口,抱著胳膊斜靠在門框上,醉眼迷離,上下打量:
“怎么?臨幸完了換下一家串門?來找我還是來找禾禾?還是想兩個一起?”
梵青禾坐在桌前喝酒,聽見這離譜話語,回過頭來難以置信道:
“姓陸的,你臉皮是城墻做的?這話也說得出口?誰要和你一起?”
???
夜驚堂感覺梵姑娘怕是也喝多了,對陸仙子的話則是見怪不怪。見兩人都穿著衣裳沒睡覺,他便進入房間,拉著璇璣真人袖子來到窗口,示意遠處的石崖:
“那有一只鳥,以前在京城見過,和燕王世子有關(guān)……”
璇璣真人舉目打量,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江岸的小黑點,聆聽片刻后,目光又落在夜驚堂臉上,自懷里取出白手絹,擦了擦夜驚堂臉頰上的紅胭脂:
“你意思是有人跟蹤我們?”
夜驚堂見璇璣真人這么體貼,有點不好意思,把手絹接過來自己擦了擦:
“肯定有人跟蹤監(jiān)視,那只鳥會回去復(fù)命,只要暗中跟著,就能找到幕后之人……”
梵青禾見此起身,也來到跟前打量:
“這事簡單,我和她輪班盯梢即可,跟不丟。你先去好好休息,把身體養(yǎng)好!
夜驚堂見此就準備轉(zhuǎn)身,不過走之前還是提醒了句:
“你們倆少喝點。”
“知道啦。”
璇璣真人擺了擺手。
夜驚堂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門,路過大笨笨和太后門口時,又側(cè)耳傾聽了下。
他上樓并未遮掩腳步,兩人顯然都知道他來了。
大笨笨明顯坐起了身,想出來問問情況,又實在沒臉見人,所以沒啥動作。
而太后娘娘聽起來有點緊張,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還低聲說了句:“紅玉,門栓好沒有?”
“栓好了,怎么了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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