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被打的慘不慘?”
“……”
夜驚堂本來還想夸獎幾句‘輸在人而不在拳’,著實沒料到宋叔這么坦誠,當(dāng)下也是實話實話道:
“白猿通臂胳膊甩的太長,我十幾拳下去沒碰著軀干,反被砸了十幾下,疼的我半晚上沒睡著!
宋馳就知道是如此,開口道:“蔣札虎功夫是柳千笙教的,拳頭出了名的狠;我這家傳的雷公八極,剛猛有余綿柔不足,你正面硬剛肯定得被砸的受不了。不過我估計蔣札虎手也不好受,估計腫的和豬蹄似得……”
夜驚堂和幾位堂主敘舊閑聊,裴湘君便坐在首位安靜等待,也沒插話,只是把偷偷從桌底下鉆過來的鳥鳥抱在了腿上喂飯。
待幾人聊得差不多后,裴湘君才站起身來,吩咐道:
“好啦,天色晚了,都回去休息吧,生意的事你們和陳堂主商量即可。驚堂剛回來,水都沒喝一口,怎么拉著一直說話!
宋馳等人見此才停下寒暄,和兩人道別后出了帳篷。
夜驚堂在門口目送,直至幾位堂主相伴去了駐地后方,才回過身來,正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剛才還成熟知性的三娘,懷里抱著鳥鳥,側(cè)身對著他,熟美臉頰上明顯帶著三分幽怨。
夜驚堂一愣,來到跟前偏頭看了看:
“三娘?”
裴湘君也不看夜驚堂,只是略顯不悅的道:“凝兒找你去了?”
夜驚堂略顯疑惑:“倒也不是找,前天在黃明山那邊剛好遇上了,三娘怎么知道?”
“嘰。”
鳥鳥很自覺的抬頭,示意鳥鳥機靈吧。
裴湘君淡淡哼了一聲:“前幾天她從紅河鎮(zhèn)離開,說什么要和平天教主出去,讓我?guī)退C,還讓我?guī)退龓。結(jié)果可好,她把娃往我這里一扔,就偷偷跑去找你了。現(xiàn)在都這模樣,以后進了門還得了……”
帶娃……
夜驚堂知道是照顧云璃,但總覺得這詞又正常又古怪,他抬手摟住三娘肩膀,把鳥鳥攆出去,而后道:
“確實是碰巧遇上,不然就一起回來了。太后和靖王她們都出去玩了?”
“下午出去了,現(xiàn)在估計還在逛。”
“太后身體怎么樣?”
“還是病懨懨的,不過挺穩(wěn)定,看起來也沒啥大礙……”
裴湘君說話間,和夜驚堂一起前往自己落腳的帳篷,但剛走到半路,就發(fā)現(xiàn)做出認(rèn)真聆聽模樣的驚堂,手從肩膀挪到了后腰,又從后腰挪到了月亮上。
她臉色微微紅了下,用肩膀輕撞:
“聽到靖王不在,就動歪心思了?”
夜驚堂手收了下,不過見三娘并沒有抵觸的樣子,又放了回去,低頭在額頭上啵了口:
“呵呵,這話說得,就是靖王在,我該動歪心思還不是得動!
“哼~”
裴湘君估計夜驚堂這段日子憋壞了,也沒說什么,進入帳篷后,便把門簾關(guān)上了,緩步走到小榻前坐下,拍了拍身側(cè):
“我今天在城里閑逛的時候,在城里瞧見了斷北崖的人!
“嗯?”
夜驚堂在跟前坐下,想了想又把風(fēng)嬌水媚的三娘抱起來,放在腿上坐著,蹙眉道:
“斷聲寂的人?”
“嗯,來的是斷北崖的大堂主陳鶴,算起來是斷聲寂師叔……”
裴湘君抬手勾住夜驚堂的脖子,還把夜驚堂挺克制的手,主動放在了大西瓜上,講起了些許陳年往事。
老槍魁裴滄,也就是裴湘君的師父,大概十年前壽終正寢,‘槍魁’的位置也落入了無主狀態(tài)。
槍魁代表了江湖兵擊一道的最高水準(zhǔn),刀魁、劍圣什么的,在擂臺上肯定虛槍魁,但槍魁在擂臺上不虛任何人。
出于這些原因,在老槍魁死后,江湖上想爭奪這個名號的人很多,其中最有資歷的,是裴遠(yuǎn)鳴和北崖槍王楚豪。
裴遠(yuǎn)鳴的天賦是要高過夜驚堂義父的,在十年前早就成了頂尖宗師,本身絕不是庸手,名氣上要比楚豪大些,為此在老槍魁壽終正寢后,順理成章就成了新槍魁。
按照江湖人估算,北崖槍王楚豪,在準(zhǔn)備充分后,肯定會向裴遠(yuǎn)鳴發(fā)起挑戰(zhàn),一戰(zhàn)定當(dāng)代槍魁。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在裴遠(yuǎn)鳴當(dāng)了一年多槍魁后,來的并非楚豪,而是一個年輕人。
當(dāng)時是燕州的一場江湖盛會上,裴遠(yuǎn)鳴以‘紅財神’的身份到場應(yīng)酬,散場后帶人離開,在街上遇到了個愣頭青。
愣頭青提著桿白臘桿長槍,自稱是斷北崖的弟子,要拿槍魁名號。
裴遠(yuǎn)鳴根本沒聽說過這年輕人,自然不接,但那愣頭青直接動了手,江湖形容的是‘槍出天地寂如死域’,一戰(zhàn)后裴遠(yuǎn)鳴落敗,那愣頭青當(dāng)場就下了殺手。
因為是公開登門問擂,有無數(shù)人旁觀為證,也沒人譴責(zé)斷聲寂不講武德;畢竟武魁交手,還要求挑戰(zhàn)者點到為止,太過苛刻,要怪只能怪裴遠(yuǎn)鳴身為槍魁卻技不如人。
等到槍魁定鼎,斷北崖的堂主陳鶴,才把斷聲寂的身份公之于眾,回去后斷聲寂就順理成章接替了掌門位置,當(dāng)時年不過二十七。
而北崖槍王楚豪,眼見追趕了半輩子的對手被打死了,從哪之后再未提過爭槍魁的事情,也徹底奠定了斷聲寂當(dāng)代槍魁的位置。
裴湘君說完這些往事后,眼底明顯有怒色:
“大哥死在擂臺上,按江湖規(guī)矩算,確實是技不如人。但我們裴家人,豈能就認(rèn)了這事兒?槍魁不是大哥自封的,而是江湖人抬的;挑戰(zhàn)大哥也沒答應(yīng),事前不說身份直接動手,讓大哥沒法預(yù)估對手實力,本就不合規(guī)矩……”
夜驚堂見三娘有些火氣,便安慰道:
“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即可,待會我就去把那姓陳的宰了……”
裴湘君微微抬手:“也不必。人是斷聲寂殺的,要報仇就得找正主。不敢去找斷聲寂,卻殺斷北崖的門徒出氣,傳出去還以為我紅花樓欺軟怕硬!
“也是。那就打一頓,敢勾起我媳婦傷心事,怎么也得讓他躺幾個月,反正這事不能這么算了……”
“這倒是可以。那姓陳的本就欠打,大哥死后沒少說風(fēng)涼話……”
裴湘君說了片刻后,話語慢慢小了下來,見夜驚堂光揉不得寸進尺,便主動拉開衣領(lǐng),露出的黑色裹胸:
“揉面團了你?想要說就是了,裝個什么……”
“我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嗎!
夜驚堂笑了下,見無人打擾,便勾住裹胸上沿,往下輕輕一拉。
咚咚~~
帳篷里頓時亮了幾分。
裴湘君輕咬下唇,好久沒那什么,都有點生澀了,慢悠悠把夜驚堂摁倒在枕頭上,而后雙手撐著腦袋兩側(cè),低頭啵了下……
夜驚堂舒舒服服躺著,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白團團,本來想說話的,但思緒不太清醒,最后只剩下張嘴了……
……
月上枝頭。
嘈雜集市的一個圓帳周圍,放著幾個露臺的小桌,上面做的是腰懸兵刃巡視的‘鏢師’。
華美圓帳內(nèi)部燈火通明,環(huán)境較之哄哄鬧鬧的街面要干凈許多,中間擺著個大圓桌,上面鋪有錦緞,擺著一整只烤全羊,上面撒著蔥花醬料,以至于圓帳里彌漫這一股誘人香氣。
東方離人手里拿著銀色小刀,單手扶袖切著烤羊,雖然功夫有點花架子,但切只烤羊顯然沒什么問題,刀法干凈利落,引得紅玉連連贊許:
“殿下好刀法,這羊肉切的大小都一模一樣……不過骨頭不用砍斷,太費勁了,把肉剃下來就行了……”
“沒事,這刀削鐵如泥……”
“……”
紅玉其實是怕桌子塌了,見殿下樂在其中,自然也不好再多嘴。
旁邊,璇璣真人一襲白衣穿的很仙氣,面前放著兩壺酒,已經(jīng)喝了一壺。
折云璃趁著媽媽不在家,相當(dāng)外向,見陸阿姨自斟自飲沒勁兒,就自告奮勇陪著喝,酒過三巡有點上頭,兩個人甚至劃起了拳。
而做商賈之家夫人打扮的太后娘娘,此時則像個少言寡語的女性長輩,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主位,懷里抱著剛跟著紅花樓堂主跑過來的鳥鳥。
堂主是過來傳訊,說夜驚堂回來了。
雖然在座女子都想回去,但烤羊剛端上來,聽見夜驚堂回來就齊刷刷往回跑,總會擔(dān)心被其他人看出小心思,于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表現(xiàn)出不著急的樣子,等著吃完飯再說。
幾個姑娘都在自娛自樂,而太后娘娘顯然沒這么好的福氣。
從中毒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半個月了,她身體倒是撐得住,但囚龍瘴撐不住呀!
為了出來逛逛,她盡力不去運轉(zhuǎn)浴火圖,還減少伙食讓身體處于虛弱狀態(tài),以便體內(nèi)的毒素沒那么快消失。
但在睡著或昏迷后,身體察覺到難受或疼痛,會無意識的去設(shè)法緩解;這就和人睡著了撓癢癢一樣,她完全沒法控制,這么長時間下來還是快沒了。
太后娘娘為了保住僅存的火種,只能采取絕食法,直接說沒食欲不吃東西,扛不住了才喝兩口粥。
而此時一起吃烤羊,也是離人想喚起她的食欲。
太后娘娘食欲肯定被喚起來了,甚至眼都綠了,但吃完指不定明天就得恢復(fù)如初,為此只能忍著食欲做出‘哀家不餓’的樣子,夾肉喂給鳥鳥,好幾次都差點喂自己嘴里。
就這么熬了片刻后,小云璃喝飄了,東方離人見此便想結(jié)賬走人,但尚未起身,忽然聽見遠(yuǎn)處傳來一聲:
轟隆——
嘩啦啦……
似乎是什么東西被打出去撞爛墻壁的聲音,在很遠(yuǎn)的地方。
璇璣真人耳根一動,轉(zhuǎn)頭看了眼;而外面的孟姣等人,也現(xiàn)身朝那邊觀望。
太后娘娘略顯疑惑:“出什么事啦?”
孟姣蹙眉看了看后,搖頭:“估計是某個江湖人鬧事,已經(jīng)沒動靜……”
“哦……”
……
……
稍早之前。
冬冥部的駐地后方,帳篷里的燈火重新亮起。
夜驚堂走出帳篷,抬手抹了把臉,眼底帶著幾分好笑。
傍晚剛回來,他本來是想好好陪下三娘,但三娘實在太會了,在冬冥部做客,害怕來往的冬冥部族人聽見,就毫無保留的拾掇他。
夜驚堂這段時間本就憋的有點狠,哪里扛得住‘柳腰豐臀美人肩、紅綢帳中斬天仙’的絕世武功,三娘一頓操做下來,直接把他放倒了,然后就催他趕緊出去,免得太后他們回來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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