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沒料到笨笨大晚上會趕過來,迅速翻身而起,把袍子穿好,快步下了二樓。
……
在客棧里放死人犯忌諱,為此四具尸體,都擺在斜對面的巷子里,幾個打手在旁邊看管。
夜驚堂從客棧大堂出來,抬眼就瞧見笨笨身穿一襲極為惹眼的銀色蟒袍,站在幾具尸體跟前查看。
璇璣真人則在旁邊用手臂托著鳥鳥,用手揉著腦袋瓜:
“咯咯?”
“嘰~”
夜驚堂整理了下衣袍,快步走到跟前:
“殿下,陸仙子。你們怎么來了?”
璇璣真人轉(zhuǎn)身走向街邊:“鄔王已經(jīng)抓住,晚上沒事,過來看看。你們先聊,我?guī)掊!?br />
東方離人瞧見軒轅鴻志的身體,臉色頗為不好看,待夜驚堂來到跟前,才蹙眉詢問:
“君山臺暗中派人殺你?你沒受傷吧?”
夜驚堂風輕云淡抬手示意身體:
“幾個人聯(lián)手過來送人頭罷了,沒事。我會八步狂刀,君山臺肯定忌憚,做出這事兒不稀奇。”
東方離人眼神微冷:“這個軒轅朝,當真放肆,本王的人也敢動……”
夜驚堂勸道:“君山臺咬死是軒轅鴻志自作主張,事情鬧大也最多削去君山侯的爵位。軒轅鴻志暗殺官差依律伏誅,此案就此了結(jié)。至于往日私人恩怨,我自己去找軒轅朝解決即可,殿下要是幫我懲治了君山臺,我身為黑衙中人,以后再找君山臺麻煩就是不好找由頭了!
夜驚堂沒受傷,軒轅鴻志又直接被打死了,此事再往重的處理,也沒法把身為開國侯的軒轅朝斬首示眾,東方離人略微斟酌,還是點頭:
“你自己把握分寸,若是解決不了,就和本王說一聲,本王帶幾萬大軍圍了君山臺,大不了事后被言官罵幾年飛揚跋扈殘害忠良,奈何不了本王!
東方離人這話可謂霸氣側(cè)漏,但夜驚堂怎么可能因為自己的恩怨,讓笨笨背罵名,對此只是搖頭笑了下……
……
另一邊,客棧房間里。
駱凝調(diào)理被打斷,顯然不能光溜溜趴在床鋪上翹著大月亮,等小賊回來繼續(xù)。
在夜驚堂穿上衣服出去后,駱凝便拿來裙子,里里外外穿整齊,軟劍收入腰間,發(fā)髻也整理的干凈利落,而后起身出門,準備去隔壁探望一下獨守空閨的三娘。
但走到門前之時,駱凝卻聽到外面?zhèn)鱽恚?br />
噗噗~
鳥鳥扇翅膀的聲音……
?
駱凝略顯疑惑,還以為鳥鳥見她閑下來了,回來討食,就抬手把門打開。
吱呀——
兩扇房門打開,屋里昏黃的光亮,灑在了過道的木質(zhì)地板上。
首先隱入眼簾的,是一襲修身白裙,裙擺上繡著粉紅花瓣,雙腿很是修長,往上是曼妙臀線和纖細腰肢,腰間掛著紅色酒葫蘆和一把護手為陰陽魚的佩劍;衣襟在胸前隆起,畫出不大不小的完美弧線。
再往上,是一張清麗艷出塵的絕色臉頰,勾起的唇角帶著三分邪氣,澄澈雙眸正望著她,右手蔥白玉指,則捂在鳥鳥的眼睛上……
大笨鳥還以為在玩鬧,很是呆萌站在胳膊上搖頭晃腦……
!
駱凝冷艷無雙的臉蛋兒猛的一僵,雙眸肉眼可見的瞪大,下意識雙手合攏,想把房門拍上。
但可惜的是,門尚未完全合上,就被人用腳抵住了。
璇璣真人和駱凝同居的時候,駱凝還是二八芳齡的小俠女。雖然十余年沒見,但駱凝練過‘長青駐顏圖’,除開氣質(zhì)成熟了不少,身體方面幾乎沒變化,還是和當年一樣粉嫩……
為此只是第一眼,璇璣真人就認出了屋里這個臉上殘留春意的美少婦是誰,眼底很是意外:
“凝兒?”
駱凝臉都白了,驚慌失措之下,只想把門關上,叫夜驚堂回來解圍。
但她一個教主夫人,連三娘都打不過,又哪里是璇璣真人的對手。
駱凝尚未發(fā)力,璇璣真人已經(jīng)輕描淡寫推開了房門,把自知闖禍滿眼無措的鳥鳥丟出去,又把門關上了。
咔噠~
駱凝瞪大眸子,余光左右打量,看樣子是想跑,但也知道跑不掉,只能強撐氣勢,做出風輕云淡的模樣:
“水水?你怎么來了?我……我碰巧路過這里……”
聲音越來越小。
璇璣真人眼底的意外隱去后,就化為了凝重,不緊不慢走進屋里,本想坐在床鋪上,卻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
璇璣真人猜出了什么,眼底閃過一抹震驚,不過還是不動聲色,坐在了椅子上,微微瞇眼看著仿徨無措的前閨蜜:
“凝兒,你當年不告而別,我親自去南霄山接你,你都不肯走,還那么絕情,說真心喜歡薛白錦,讓我別壞你的姻緣……如今你已經(jīng)成了薛夫人,彼此官匪不兩立,我哪怕念舊情,也得把你拿下交由朝廷處置,你確定是碰巧路過這里?”
駱凝心如死灰,都不敢看璇璣真人,現(xiàn)在只想躲在男人后面,把事情交給小賊處理。
但小賊這沒良心的,跑去陪女王爺了……
怎么辦怎么辦……
駱凝攥了攥袖子里的雙手,慢吞吞來到茶杯對面坐下,故作鎮(zhèn)定:
“我……我的事說來話長。我沒有造反的意思,當年去南霄山,是因為家仇在身,玉虛山又沒法教我武藝,讓我找千佛寺尋仇,所以……”
“所以你就委身薛白錦,讓他幫忙報仇?”
“也不是,只是讓她教我武藝,仇我還是自己報……”
“哦……”
璇璣真人若有所思點頭:
“你陪了薛白錦十來年,發(fā)現(xiàn)他口是心非,把你騙了,你就另謀高就,重新找上了夜驚堂?”
“……”
駱凝抬起臉頰,眼底有點惱火,畢竟璇璣真人這話,完全把她說成了為達目的,不惜靠色相攀附男子的女人!
但在外人眼里,事實好像確實如此……
駱凝可不想曾經(jīng)的好友,把她誤會成這樣,硬著頭皮解釋:
“我不是朝三暮四的女子……”
“那你先和薛白錦大婚,現(xiàn)在又和夜驚堂……”
璇璣真人瞄了眼床鋪,意思不言自明。
駱凝心底無地自容,暗暗咬牙解釋:
“去年仇天合被抓了,我……我奉平天教之命,來京城運作解救,不巧撞上了剛?cè)刖┑囊贵@堂,他……他看我姿色不俗,就調(diào)戲輕薄我,纏著我不放,我沒辦法……”
駱凝說的也算實話,畢竟最開始小賊確實是這樣的。
但讓駱凝沒想到的是,她剛把小賊拉出來扛雷,對面的水水,就眉頭一皺:
“你也老大不小了,別把事情往小孩身上推,夜驚堂心懷俠義、品性端正,豈會被美色所惑,做出強迫婦人之事?”
??
駱凝聽見這話都愣了,這明擺的在說——夜驚堂年紀小品性又端正,肯定是你這壞姐姐勾引了人家,還想把責任往夜驚堂身上推。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也就罷了,但她說的明明是實話!
還小孩?
夜驚堂除了愛吃西瓜,其他哪里小了?
駱凝坐直幾分:“水水,我和你待了一年多,你還不知道我的性子?我像是那種女人?”
璇璣真人知道以前的駱凝很純,但人是會變得,都過去十多年了,駱凝還和平天教混在一起,誰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心性大變?
而夜驚堂則不然,前幾天她還抱著人家蹭,夜驚堂不動如山一點好色的跡象都沒有。
她長得可不比凝兒差,還有‘天下第一女高手’的身份加持,這點就足以證明夜驚堂不是品行不端的男子。
不過這些論證,顯然沒法明說,璇璣真人只是道:
“我看人很準,夜驚堂絕非你說的那般……”
“那是他改了!他欺負我后,我很生氣,他就痛改前非了。我……我也是見他心性不壞,才心軟饒了他……現(xiàn)在還跟著他,是想讓他去平天教,但他心向朝廷不答應,還不準我走……”
璇璣真人聽了片刻,慢慢明白了來龍去脈:
“夜驚堂最初見色起意,毀了你清白;你看他天賦為人都不錯,就沒怪他,然后一來二去就生了情愫。現(xiàn)在你想斬斷孽緣,回到薛白錦跟前,他舍不得你走,你就自欺欺人,躲一天是一天?”
駱凝抿了抿嘴,想說自己沒情愫,是被強行綁在這里的,但水水肯定不信,只能若有若無的點頭。
璇璣真人看著‘紅杏出墻’的老友,沉默片刻,輕輕搖頭:
“你這樣……薛白錦怎么辦?他要是知道,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和夜驚堂跑了,你倆怕都得被千刀萬剮……”
駱凝覺得不至于,白錦發(fā)現(xiàn)她出軌,頂多把小賊吊起來打,而后把她‘休了’。
不過這事要是傳出去,薛白錦和平天教恐怕會當場變成江湖笑談,她下半輩子也沒臉出門見人了,為此認真回應道:
“此事我自會處理好,夜驚堂心懷大義,想要天下太平,才在黑衙任職,為靖王效犬馬之勞。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會想辦法勸白錦受招安,這事你千萬不要告知外人,消息一旦傳出去,就覆水難收不死不休了……”
?
璇璣真人皺了皺眉:“朝廷的人,搶了薛白錦結(jié)發(fā)之妻,還想讓他俯首稱臣,你以為俗世江湖的‘天下第一’是泥菩薩?薛白錦知道這事,沖到云安大鬧京城都是輕的,若是一氣之下,拉起十余萬兵馬禍亂天南,你可知會死多少人?”
駱凝感覺水水沒三娘那么好糊弄,有些事又不能亂說,只能道:
“我以性命擔保,不會發(fā)生這種事。白錦……她和尋常男人不一樣,嗯……也喜歡男人,和我有夫妻之情,但并不在意男女之事……”
?
璇璣真人坐直身形,從腰間取下酒葫蘆,眼神灼灼:
“薛白錦有龍陽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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