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忠饒是全力奔襲,體型和兵器的限制,依舊讓他慢上夜驚堂幾分,眼見距離迅速拉遠(yuǎn),心中不由暗急。
軒轅鴻志知道追不上夜驚堂,余光掃視周邊,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樹林間,有兩道人影朝夜驚堂逃遁的方向迅速移動,且速度并沒有他們倆快,當(dāng)即拖刀轉(zhuǎn)向:
“那邊!殺同伙!
姚文忠見此也殺向了從鄔王那邊折返回來的駱凝和裴湘君。
夜驚堂見狀眼神一冷,在樹林中拖槍轉(zhuǎn)向,身形如同穿林猛虎,從側(cè)面殺到兩人近前,抬手就是一槍橫掃。
轟隆——
山林中橫風(fēng)驟起,一片灌木瞬間被蕩平,槍鋒裹挾萬千碎枝,劈向落后半步的軒轅鴻志。
軒轅鴻志拖刀之中順勢上劈,想要攔截槍鋒。
颯——
但屠龍刀打短兵是無往不利,遇上對手處于攻擊距離之外的長兵,和普通刀一樣會面臨‘單刀近槍’的無解難題,威懾力驟減,起手笨重的缺點則被迅速放大。
夜驚堂橫掃途中瞧見刀鋒上抬,直接就是手握槍尾一收,讓槍鋒錯開重刀,繼而力從地起,右手悍然發(fā)力,一式青龍獻爪直刺軒轅鴻志胸門。
轟——
這一槍速度奇快,饒是軒轅鴻志劈空瞬間,就拉回闊刀以刀身當(dāng)盾牌,依舊沒能防住,槍鋒直接貫入右肩。
嚓!
如果僅是兩人單挑,夜驚堂以槍對刀,三槍就能挑死軒轅鴻志。
但姚文忠作為君山臺的接班人,方方面面都要比軒轅鴻志強很多,發(fā)現(xiàn)軒轅鴻志招架不住,單手持重刀掄了一圈兒,往后劈向夜驚堂槍桿。
鐺——
夜驚堂槍鋒刺入不過兩寸,難以抗衡的巨力就從槍桿上傳來,長槍直接被劈向了側(cè)面。
“喝——”
姚文忠起刀速度可謂恐怖,一刀落沒有半分停滯,整個人就騰空旋轉(zhuǎn)了一圈,不等夜驚堂拉回鳴龍槍,便雙手持刀掄圓了再度劈下。
夜驚堂見此拖槍往后飛退,試圖拉開距離,但姚文忠搏殺經(jīng)驗極為老道,雙手掄圓重刀,只攻不防往前豬突猛進,咬死兩人之間的距離,夜驚堂只要全力出槍就必然減速,而后便是當(dāng)頭一刀。
踏踏踏……
呼呼呼——
雙方后撤不過幾丈,姚文忠刀勢已經(jīng)積蓄到了極致,發(fā)出駭人破風(fēng)聲響。
而夜驚堂也靠著速度優(yōu)勢,拉開了一丈半的距離,行云流水般長槍后移,繼而腳步猛頓,臉頰瞬間赤紅,雙目涌現(xiàn)血絲:
“喝——”
雷霆爆喝之中,夜驚堂上半身衣袍盡數(shù)撕裂,面巾斗笠粉碎,胳膊肌肉高聳,血管虬結(jié)幾乎炸裂。
嘭——
下一刻,鳴龍槍自后往前全力下劈,狂暴氣勁瞬間攪碎了周邊枝葉。
‘風(fēng)池逆血’是霸王槍中搏命的大招,雖然過于催發(fā)氣勁會損傷督脈,但讓霸王槍爆發(fā)力瞬間翻倍的效果,遠(yuǎn)比這點代價可怕。
鐺——
一聲金鐵交擊的爆響。
姚文忠掄圓的重刀,橫向劈在槍鋒之上。
雙刃相接,鳴龍槍直接劈入刀刃一寸有余。
而后兩股積蓄到極限的氣勁同時爆發(fā),產(chǎn)生的蠻橫沖擊,瞬間鏟開了山林間的泥地。
轟隆——
難以承受的巨大沖擊力下,姚文忠的雙手重刀硬生生被震脫了手。
而夜驚堂就沒想過能硬接住這一刀,鳴龍槍上的巨力傳遞回來之前,就松開了槍桿,任由長槍被劈向了側(cè)面山林。
嗆啷——
在姚文忠兩把兵器飛出的瞬間,夜驚堂腰間螭龍刀已經(jīng)出鞘。
姚文忠兵器脫手,就知道夜驚堂會接八步狂刀,腳步飛退追向佩刀的同時,右手已經(jīng)摸向腰后,拔出了一把一尺半的短刀。
君山刀因為太重,最怕的事情就是被壓制沒法起手,為此君山臺弟子一般都會另外練一把輕便短兵,用以棄刀逃命所用。
鐺鐺鐺——
兵器剛剛飛離,兩人再次相接,眨眼就是三刀交匯。
夜驚堂攻勢如龍蟒,在八步狂刀的兇悍壓制力下,姚文忠只能大步退向掉落的君山刀。
而軒轅鴻志見狀,在側(cè)面掄圓的君山刀,把重刀當(dāng)飛刀,劈向了往前猛攻的夜驚堂。
呼呼——
五尺闊刀猶如旋轉(zhuǎn)的扇葉,剎那飛到了兩人近前。
夜驚堂見狀急急止步,姚文忠則趁機飛退抓住脫手的君山刀,想要反手,結(jié)果……
“喝!”
悶喝聲中,夜驚堂左手收刀歸鞘,右手抓住飛旋的君山刀,身形順著重刀中蘊含的巨大氣勁,原地旋身一圈兒,繼而雙手掄圓大刀躍起,對著姚文忠當(dāng)頭劈下!
颯——
此情此景,不光把姚文忠和軒轅鴻志看懵了,連遠(yuǎn)處的裴湘君、駱凝,乃至跑遠(yuǎn)的白司命,都看愣了下。
夜驚堂行云流水銜接屠龍令,因為飛來的君山刀本就帶著巨大慣性,毫無蓄力動作,起手就是全力一刀。
而姚文忠從地上拔出君山刀,得起刀蓄力再重劈,等他把重刀輪起來,夜驚堂估計已經(jīng)砍他第三刀了。
姚文忠萬萬沒料到夜驚堂竟然還會屠龍令,心中怒罵軒轅鴻志簡直是頭蠢豬,刀不往他手上丟,竟然丟給對手,眼見大刀朝自己劈來,他只得斜拉重刀橫在身前當(dāng)盾牌。
擋——
夜驚堂持百斤君山刀,全力砸在姚文忠刀身之上,饒是姚文忠魁梧至極的體型,也再難站住,往后一個趔趄,滑出去三丈有余。
“給我死!!”
夜驚堂憋的臉色通紅,雙手拖刀旋身一圈,行云流水的一刀便再度落下。
鐺——
姚文忠又是一個趔趄,作為君山臺弟子,他很明白屠龍令對屠龍令,誰先起手誰就贏的道理。
被夜驚堂掄圓了重刀追著砍,他根本沒有起刀的機會,當(dāng)下只能以刀為盾,頂著往后飛退。
鐺鐺鐺——
軒轅鴻志丟刀解圍,從披風(fēng)下拔出了‘靈機劍’,但面對掄圓的大刀片,根本不敢上前,見狀只能怒聲道:
“先走!”
姚文忠咬了咬牙,等夜驚堂一刀再度落下之后,直接把重刀往前丟去,速度瞬間爆發(fā)到極致,往后方山林狂奔。
呼——
夜驚堂一刀掄空,左手順勢抓住另一把君山刀,整個人如同風(fēng)車般,拖著兩把大刀片在原地旋轉(zhuǎn)幾圈才停下,怒聲道:
“兩個廢物,有種繼續(xù)打!”
姚文忠和軒轅鴻志回頭看了眼,眼底明顯有怒火,但還是頭也不回竄入了密林。
“呼呼呼……”
夜驚堂氣喘如牛,冷眼注視兩人逃遁,確定沒有折返后,拖著兩把君山刀便往另一方向狂奔。
踏踏踏……
雙方交手?jǐn)?shù)招,時間也不過同時轉(zhuǎn)向后的幾息之間。
裴湘君和駱凝從遠(yuǎn)處疾馳而來,此時才沖到一半,見君山臺兩人退走,當(dāng)即轉(zhuǎn)向撿起了被一刀砸飛到半里開外的鳴龍槍。
“先走!
夜驚堂拖刀跑到跟前后,將一把君山刀遞給駱凝,而后三人一起往山野間飛遁而去。
樹林中掀起的風(fēng)波,轉(zhuǎn)瞬間便停止,只剩下五道人影往兩個方向飛遁。
極遠(yuǎn)處的山頂上,身著夜行衣的北梁盜圣,一直拿望遠(yuǎn)鏡觀察著雙方戰(zhàn)局。
此時她放下望遠(yuǎn)鏡,看向夜驚堂三人離去的方向,眼底帶著幾分驚疑,沒料到這看起來年紀(jì)不大的年輕人,戰(zhàn)斗力夸張到這一步。
而且她剛才親眼看見,夜驚堂徒手抓住了天瑯珠。
如果張景林配的藥沒問題,徒手抓應(yīng)該會中焚骨麻,劇痛難忍才對。
他怎么看起來一點事兒都沒有……
……
第二十三章 風(fēng)波暫止
已經(jīng)入夜,一輪銀月掛在山嶺上空。
伏龍洞十余里開外的山坳間,大隊兵馬舉著火把,朝群山深處快步行進。
旁邊的山梁上,夜驚堂右手提槍,左手托著君山刀,沿著山脊前行,待來到一處懸崖畔,便把缺了個豁口的君山刀丟了下去,以免姚文忠撿回兵器。
駱凝托著重刀走在身側(cè),背上還掛著一張強弓,是方才擾亂鄔王親衛(wèi)隊伍所用。
裴湘君則持長槍殿后,行走間不時關(guān)注夜驚堂的氣色。
夜驚堂剛才砍了軒轅鴻志兩下狠的,自己并未受傷,但‘風(fēng)池逆血’過于壓榨體魄,用出來就自傷督脈,此時脊背刺痛難言,確實有點難受。
三人沿著山嶺行走許久后,在高空盤旋的鳥鳥落了下來,停在了肩膀上,示意朝廷兵馬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鄔王行蹤;夜驚堂見此便沒有再亂走,就近找了個山洞停了下來。
天然形成的山洞并不大,里面放著過來時準(zhǔn)備好的些許補給。
夜驚堂把長槍放在地上,展開卷起的毯子就坐下來,打開水壺,仰頭灌了一大口。
駱凝把君山刀靠在墻邊,在跟前坐下,點燃了一盞燭火,詢問道:
“背上的情況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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