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回過神來,知道三娘回來了,就把燈臺滅掉,轉(zhuǎn)身走進地道,還沒打開門,便聽到駱女俠和三娘似乎在說話。
“……”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壓低腳步,無聲無息摸到入口下方,悄悄聆聽:
“那就是喜歡了?”
“我先認識驚堂……”
……
?
聽起來是兩個女子,在偷偷說私房話。
夜驚堂能感覺出凝兒大婦氣態(tài)十足,三娘則有些慫里慫氣,心頭有點好笑。
聽了片刻,見兩個人忽然不說話了,夜驚堂本想出聲嚇唬一下,但又想起第一次來這兒,被三娘嚇唬的不輕的事。
見駱女俠此時也坐在上面,夜驚堂心中微動,悄悄搬動入口的機關(guān)。
咔~
床板從中分開,露出了上方的光亮,不出意外也響起兩聲驚呼:
“呀~!”
夜驚堂面帶笑意正想把兩個女子接住,結(jié)果抬眼看去……
(⊙_⊙)。!
兩個女子武藝不俗,平衡性極佳,雖然措不及防掉下,但都在半空中轉(zhuǎn)身,想恢復雙腳落地之姿。結(jié)果轉(zhuǎn)到一半,發(fā)現(xiàn)下面站著個人,眼底顯出錯愕,然后就亂了陣腳。
裴湘君知道下面有地道,反應要冷靜些,半空中恢復雙腳朝下直立,想一腳把下面人踩暈。
發(fā)現(xiàn)站在下面的是夜驚堂,裴湘君又急急把即將踹到臉上的腳錯開了,這一收一放,就失去了平衡,來了個平沙落雁。
夜驚堂見凝兒手忙腳亂橫著掉下來,抬手先去接慌亂之下失去平衡的凝兒,結(jié)果馬上就瞳孔微縮,看到白月亮在眼前迅速放大。
而后就是眼前一黑。
嘭~
地道之中傳出一聲悶響,分開的床板又合上了,只剩下墻壁燈臺上的光芒。
駱凝猝不及防掉進坑了,還落在男人身上,魂都嚇掉了一半兒,好在看清下面是小賊,才沒有一掌直接拍出去。
等穩(wěn)住身形,駱凝表情依舊有點驚恐,坐在夜驚堂左臂上,下意識摟住夜驚堂,想想又抬手拍了下:
“你這小賊!怎么藏在床底下?!”
裴湘君半途出招又收招,手忙腳亂砸在了夜驚堂身上,等身形停住,就發(fā)現(xiàn)坐在驚堂右胳膊上,低頭就能看到驚堂假模假樣閉眼的冷峻臉頰……
!
裴湘君想起剛才掉下來,好像坐了驚堂臉一下,熟美臉頰漲紅如血,沒說出話來……
夜驚堂一手一個,保持波瀾不驚的的神色,閉著眼睛解釋:
“我見你們沒回來,就去給義父上柱香,聽見動靜,本來想開個玩笑……”
駱凝低頭看了眼,柳眉倒豎:
“我們正在換衣裳……我看你這小賊就是故意的!快送我們出去!”
裴湘君臉頰火辣辣,都不敢吱聲,聞言連忙抬手扣動機關(guān)。
咔~
床板分開,露出了上方的光亮。
夜驚堂飛身一躍,落在了房間里,把兩人放下。
裴湘君落地后,連忙拉起薄毯,待捂嚴實了,才暗暗松了口氣:
“驚堂,我……我剛才沒砸到你吧?”
駱凝覺得三娘有點沒出息:“你還管他砸沒砸到,他高興還來不及……”說著可能是怕小賊來個一炮雙響,眼神戒備跑了出去。
夜驚堂閉著眼睛也不好睜開,只是道:“我沒事兒。天色已晚,我先出去了,三娘早點休息!
裴湘君嘴唇動了動,想問夜驚堂有沒有偷聽私房話,但心亂如麻實在理不清思緒,就連忙把帳子放下來,滾了進去……
……
夜驚堂閉著眼睛走出閨房,回身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眼就看到,凝兒身著一襲白色睡裙,倒持三尺青鋒,出塵于世的臉頰配上被微風吹動的裙擺,姿態(tài)飄然若仙,正冷冰冰望著他。
夜驚堂來到跟前,捂住持劍的手:
“剛才真是意外,我見你們在說話,就開個玩笑嚇嚇你,真沒注意你們沒穿……”
駱凝臉色不是非常溫柔,轉(zhuǎn)身走向游廊,冷聲詢問:
“剛才三娘的話,你都聽到了?”
夜驚堂笑了下,抬手摟住凝兒肩膀。
駱凝肩頭微微扭了下:“你別得寸進尺。上次在廣濟,她和你互相治傷,清白已經(jīng)毀了,我看在眼里,總不能視而不見,所以我才勸了她一下……主要是還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仇天合看情況已經(jīng)沒事兒了,我估計過些日子就能恢復自由身,我……我得回家了。”
駱凝說起這個,眼底是有點糾結(jié)的,剛墜入愛河,要和小賊分開,她一萬個不愿意;但十多年的姐妹情義,她總不能不管了。
夜驚堂也在為這個發(fā)愁,拉著手在游廊里走出一截,心中微動:
“你上次不是說,讓我去承安殿下面挖東西嗎?這也是你的任務吧?”
“……”
駱凝腳步一頓,倒是想起了這茬:
“你有法子?”
“我有沒有法子,得嘗試才知道。你就這么和平天教主回復,說有了門路,估計得在京城運營一段時間!
駱凝目光微動,暗暗思量片刻:
“我不想騙薛白錦,你如果肯幫忙,我就這么說。你不肯的話,我不會撒謊!
“我有機會,肯定會想辦法!
駱凝微微頷首,走出幾步,忽然又覺得不對——如果這么說的話,她就不用走了……
那為什么要給三娘推波助瀾?
哦對,小賊太猛,她一個人招架不住……
夜驚堂拉著駱凝走了一截,也在思考著往后計劃,半途想起了什么,詢問道:
“忙活這么久,我算是完成任務把仇天合救出來了,駱女俠是不是得表示下?”
駱凝眨了眨桃花美眸,不情不愿道:
“你別冒領(lǐng)軍功。仇天合是自己打的曹千歲戴罪立功,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夜驚堂微微聳肩:“沒有我擔保,朝廷豈會解開仇天合身上的禁制,我可是拿腦袋在給仇天合換脫身的機會,駱女俠這么說,可是太讓人寒心!
駱凝仔細想想,確實是這么個理,又道:
“剛才獎勵還不夠?”
“剛才是意外,想開個玩笑罷了,我眼睛都不敢睜開……”
駱凝稍微遲疑了下,看在小賊立大功的份兒上,轉(zhuǎn)身道:
“跑了大半天,我先去洗個澡!
“一起!
“你一邊兒去,這是裴家……”
……
第七十二章 教笨笨槍法
翌日,一輪驕陽天邊升起,雨后初晴的云安城內(nèi)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裴家大宅內(nèi),丫鬟們各司其職,早起的折云璃站在荷花池畔,和師娘一道慢條斯理的打著養(yǎng)身拳;三娘則一大早就帶著丫鬟,跑去了裴家附近忙活購置新宅的事情。
而天水橋街口,一匹黑馬跑出繁華街巷,往城東的鳴玉樓飛馳而去。
夜驚堂騎在馬上,身上穿著質(zhì)地精美的黑色官袍,腰系鑲嵌白玉的腰帶,頭豎銀冠腳踏長靴,從頭到腳收拾的一絲不茍。
白花花的大鳥鳥,大早上被拉起來,還沒睡醒,蹲在肩膀上打瞌睡,與往日不同的是,脖子上圍著個黑色小圍巾,上面繡著紋路,熠熠生輝,用以彰顯‘官鳥’的特殊身份。
袍子是笨笨大清早派人送來的,是黑衙副指揮使的官袍,不過黑衙不在六部構(gòu)架之內(nèi),這個官職算內(nèi)朝官,屬于天子近臣,四舍五入,約等于東廠副廠公的級別。
因為鳥鳥也立下汗馬功勞,東方離人特地給鳥鳥也裁剪了件兒小衣裳,看起來是圍巾,但系在鳥鳥身上,怎么都像是黑色小肚兜。
雖然東方離人很貼心,但鳥鳥并不怎么領(lǐng)情,瞌睡連天蹲在肩膀上,沿途不!肮竟緡\嘰”,意思估摸是——這么熱的天,還給鳥鳥包塊布,準備做荷葉雞嗎?
夜驚堂聽得懂鳥鳥的意思,但覺得很好看,就沒給鳥鳥取下來,一路飛馬疾馳,來到了黑衙之外。
艷陽高照,碧空如洗,黑衙之外的街道上,四處都是工匠,敲敲打打修復昨天的戰(zhàn)損。
夜驚堂在門前翻身下馬,便有不少衙門的總捕過來恭喜道賀,一口一個‘夜大人’,甚至還有熟悉的總捕,開玩笑叫聲‘鳥大人’。
夜驚堂年紀不過二十上下,直接空降成二把手,換做其他人肯定被當成靖王養(yǎng)的小白臉看。
雖然實際也差不多,但整個黑衙除開六煞前四個,其他人都不是他一合之將,諸多總捕敬重也不是假的,各種馬屁把鳥鳥都快拍愣了。
夜驚堂好不容易應酬完后,就來到了黑衙后方的鳴玉樓。
東方離人知道夜驚堂今早會過來,專程在鳴玉樓大廳里等著。
夜驚堂帶著鳥鳥進入其中,便瞧見身著一襲修身蟒袍的高挑女王爺,手里拿著他的黑麟槍,正在演武場里演練槍法。
從招式來看,東方離人練得是崖州那邊的槍法,因為身高不輸男兒,四肢修長勻稱,拿著長槍絲毫不顯別扭,甚至增添了幾分別樣的英姿颯爽。
再看招式火候,東方離人的槍勢,和霸王槍當代傳人裴三娘比起來,不能說難分伯仲,至少也是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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