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別慌,只是老鼠!
因為怕弄臟鞋子,也沒踩死老鼠,只是往前踢了一腳,把老鼠踢了出去。
“吱吱吱……”
脫身的大老鼠,頓時竄入了黑洞洞的地道深處,結果馬上傳出‘嘭~’的一聲,似乎被人踢到了墻壁上,當即沒了動靜。
太后娘娘心有余悸,懷里胳膊動彈了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松手:
“嚇死本宮了,這地方封了兩百年,怎么會有老鼠……”
說著還瞄了夜驚堂一眼,發(fā)現(xiàn)夜驚堂正氣凌然檢查周邊,似乎并沒有注意她的不軌舉止,才暗暗松了口氣。
東方離人躲在夜驚堂背后,此時危機解除,可能是覺得反應有失王爺氣度,又重新站直,做出從容不迫之色,若無其事抬頭打量:
“地道肯定有通風口,有老鼠進來不稀奇!
夜驚堂心底則是一言難盡,感覺現(xiàn)在不是在檢查地道,而是在陪著兩個國色天香的慫包美人玩鬼屋,一只老鼠都這樣,再繼續(xù)走會發(fā)生什么,他都不敢想。
夜驚堂從地上撿起掉落的燈籠,勸道:
“要不你們回去吧,我進去檢查,這里面有老鼠,若是太后娘娘受了驚嚇……”
而暗衛(wèi)楊瀾,也從后方走出來,勸道:
“太后娘娘,這地方不干凈,您萬金之軀……”
太后娘娘輕拍胸脯,到現(xiàn)在還心驚肉跳,但聽到要走,有點不樂意了。
往日在宮里憋了十年,平日生活一潭死水,想遇點小風波都不容易;像是這么刺激的探險,從小到大都沒經(jīng)歷過,現(xiàn)在回去下次誰還陪她亂來?
太后娘娘看了看幽深轉(zhuǎn)角,故作鎮(zhèn)定道:
“沒事,繼續(xù)走吧,本宮剛才沒心理準備,這次小心些。楊瀾,你離遠點,本來地道里沒東西,你在背后吊著,本宮總覺得后面涼颼颼,有東西盯著本宮!
楊瀾見此面露無奈,只得后退隱入了暗處,繼續(xù)陪太后娘娘過家家。
東方離人覺得剛才反應有點丟人,嚴肅吩咐道:
“夜驚堂,你走前面探路,要穩(wěn)重一點,別疑神疑鬼,一只老鼠罷了,本王還以為你遇到鬼了呢,害得本王也嚇了一跳……”
夜驚堂沒料到地道里有活物,反應確實有點大,笨笨把責任推到他頭上,他自然沒說什么,提著燈籠繼續(xù)探路。
接下來的路程,要太平許多,雖然又遇到了幾只老鼠,但有了心理準備,并未再一驚一乍。
太后娘娘和東方離人走在一起,偶爾說兩句話,舉止小心翼翼,看起來非常投入。
幾人沿著地道,左彎右繞不知多久,感覺已經(jīng)離開了皇宮。
而這條地道,也如幾人所料,不光是私會那么簡單,待轉(zhuǎn)過一處拐角后,出現(xiàn)了一個地下房間。
房間約莫四丈見方,里面放著些家具,但時間太過久遠,已經(jīng)腐化大半,墻壁上有儲物格,角落甚至還有一口小井。
夜驚堂提著燈籠,在石室內(nèi)仔細檢查:
“這應該是中轉(zhuǎn)的地方,京城出現(xiàn)大亂沒法出城,可以在這里先停留一段時間,等到風頭過去再離開……”
東方離人來到墻壁上開鑿的儲物格前負手而立,微微點頭:
“準備還真充分,不過看起來最后沒用上。宣陽太后按記載是失了權勢后,服毒自盡……”
太后娘娘昨天認真看了艷后秘史,想了想道:
“陵寢是宣陽太后命人修建,能偷偷挖這么條地道,在陵墓里動手腳也不難,指不定還政天子后,就假死脫身,和情郎私奔隱居了呢……”
說話間太后娘娘來到門廊處,想起摸門口的一根石柱。
夜驚堂見狀連忙來到跟前,抬手制止:
“這是阻斷追兵的封門石,移開門就封住了,太后娘娘當心!
太后娘娘手兒收起了回去,來回打量,又看向另一頭的出口:
“咱們繼續(xù)往里走?”
夜驚堂肯定得尋找地道的出口,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在石室搬過來一個當?shù)首拥氖兆,放在了封門石下抵住,而后才提著宮燈往深處走去……
第五十三章 狹路相逢
云安城某處,一座從去年開始翻修的大宅內(nèi)。
上了年月的豪宅大院內(nèi),堆滿了磚石泥土木料,幾個木匠在棟梁之上敲敲打打,因為周邊都是豪門大戶,院墻上特地支起了竹質(zhì)籬笆遮擋視線,以免亂七八糟的場景,惹來了鄰居的非議。
尋常家仆打扮曹阿寧,手里提著飯盒進入宅子,背后則是徐白琳,和負手而行的白袍老者。
曹阿寧在宅子后方掃視幾眼,確定沒任何異樣后,來到一間重建到一半的房舍內(nèi),打開以木板遮蓋的地板,自木樓梯下去,便來到了一條地下通道里。
地下通道兩邊都深不見底,磚石歲月久遠,但上面的浮土都是新的,有來往踩踏留下的痕跡。
白袍老者腳步無聲走在兩人身側(cè),打量地道的老舊磚石,略顯訝異:
“這條地道,看起來是前朝所建,爾等如何尋得此地?”
曹阿寧對白袍老者頗為恭敬,畢竟這位老者,是梁州霸主蔣札虎的授業(yè)之師,也是曾經(jīng)赤手空拳打出過‘拳魁’名號的梟雄人物。
若放在三十年前,光是老者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云州,就足以讓京城衙門風聲鶴唳、如臨大敵。
雖然白袍老者如今年過八十,還被逐出師門的徒弟重創(chuàng),一戰(zhàn)打碎了積累半生的名望,不得不東躲西藏茍延殘喘。
但曾經(jīng)登上過山巔的人物,對于曹阿寧這些還在半道上的武人來說,依舊是只能仰望的江湖傳說。
聽見白袍老者的詢問,曹阿寧回應道:
“我在宮里待了多年,也不知道地下還有這么條密道。世子殿下神通廣大,不知從何處查到消息,推測出這下面有一條地道,派人暗中勘探許久,才找到此地。”
“地道通向何處?”
“另一頭通往城外的清江,已經(jīng)垮塌堵死。入口可能在宮城,但風險太大,沒去驗證過!
白袍老者聆聽來歷后,微微頷首,感嘆道:
“可惜知道的太晚,若甲子前江湖人知道還有條地道能進宮,如今的江湖,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徐白琳知道白袍老者是參與過前朝末年京城那場血戰(zhàn)的人物,詢問道:
“據(jù)說當年云安城破,武道魁首來了大半,在宮城混戰(zhàn)奪寶,當時具體是什么情況?”
白袍老者講解道:“燕恭帝窮奢極欲失了民心,奉官城心灰意冷,出關在陽山畫地為牢,不再過問天下事;皇城里的大內(nèi)總管、國師,也被義軍牽制,導致皇城守備空虛,天下英豪聞風而動,全跑來云安城渾水摸魚。
“當時不光的大燕的武魁來了大半,北梁也來了不少高手,有搶鳴龍圖的,也有誓死護國之輩和幫義軍打仗的豪俠,彼此混戰(zhàn),直接把江湖打的換了代。老夫還有軒轅朝等人,當時年紀都十幾二十歲,只敢在城內(nèi)遠觀,根本不敢靠近皇城半步。”
徐白琳能想象到那一戰(zhàn)的慘烈,詢問道:
“據(jù)江湖傳言,鳴龍圖最后被狂牙子得手,此言可否屬實?”
白袍老者想了想:“不清楚,但老夫親眼看見,狂牙子殺出京城之時,直接把衣裳脫干凈了,身上只有一把刀,褲子都沒穿。若非如此,當時很難躲過江湖群雄的追殺逃出生天!
曹阿寧道:“事后朝廷追查,前朝搜集的鳴龍圖,丟了四張。一張可能被帶去了南霄山,一張被北梁人奪走,剩下兩張不知去向。我估計狂牙子還是得手了,他當時闖進了承安殿,然后就一路逃遁,有可能把鳴龍圖藏在了傷口之中……”
三人閑談之間,沿著地道走出許久中,前方出現(xiàn)了光亮。
幾盞油燈,掛在地道的墻壁上,沿著墻壁擺著兩張桌子,上面放著些許圖紙和筆墨,墻邊還對了堆了三十多個木桶。
四五個漢子靠墻而坐,身旁是鋤頭、鏟子等工具,見曹阿寧過來,就連忙起身迎接:
“曹大人!
“繼續(xù)休息,只是過來看看……”
幾個漢子中間的墻壁上,另開出了一個橫向的洞口,露出了泥土,以木板為支撐,以防塌陷,沿途掛著油燈,一直延伸到視野盡頭。
曹阿寧來到新挖出來的通道入口,示意內(nèi)部:
“已經(jīng)挖到了地基跟前,只要知道承重點的位置,把熔石油潑上去,泡個兩天就能完工。但夜驚堂算計太深,我根本不敢在城內(nèi)冒然行事……”
話剛說一半,旁邊的白袍老者,卻抬起了手,轉(zhuǎn)頭向更深處的幽暗地道,皺了皺眉:
“你們在那邊還有人?”
曹阿寧轉(zhuǎn)眼望向地道深處,略顯疑惑:
“再往前走,就到了皇城附近,不敢貿(mào)然涉足,已經(jīng)封死了。有動靜?”
白袍老者側(cè)耳仔細聆聽,而后便轉(zhuǎn)身走向了地道深處……
……
兩盞宮燈前后相距十步,在漫長地道里前行。
地道里極為安靜,壓下腳步后,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夜驚堂按刀走在前方,仔細打量地面的細節(jié),心頭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東方離人手提宮燈,摟著太后娘娘肩頭,跟在后面緩步行走,可能是被夜驚堂越來越謹慎的樣子感染,沒有言語,只是仔細打量周邊。
太后娘娘被兩人弄得有點緊張了,因為走的太深,未知的可怕縈繞心頭,讓她有點想打退堂鼓,但又不太好明說,只能攥著離人的袖子,左顧右盼。
就這么走了一截后,夜驚堂忽然停下腳步,抬起手來。
東方離人和太后娘娘都是呼吸一凝,小聲詢問:
“怎么了?”
夜驚堂眉頭緊鎖,半蹲下來,以宮燈照亮地面的石磚,能看到石磚上殘存些許泥土痕跡,雖然已經(jīng)干硬,但絕對沒兩百年的歷史。
“這地方不對勁兒,近期還有其他人來過!
“啊?”
兩個女子聽見這話,自然緊張起來,太后娘娘詢問:
“是人是鬼?”
東方離人覺得人比鬼可怕,微微抬手;
“噓~”
夜驚堂眉頭緊鎖,心底有驚疑,但細想又并不是很奇怪。
他是從鄔王世子的書房找到了《艷后秘史》,而鄔王世子看的又是挖地道的內(nèi)容,如果近期有人來過此地,那這人和鄔王世子大概率撇不清關系。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