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年紀不到二十,應當沒婚配……”
“王堂主,你老怕是想多了,就少主這相貌天賦,您覺得能沒三五紅顏知己?”
“唉,男人三妻四妾,理所當然,我那孫女……”
“咳咳——”
正說話間,裴湘君步履盈盈走進大廳,來到主位上坐下:
“驚堂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為人鐘情,暫沒有納妾的想法,此事以后再說吧!
眾堂主見此,呵呵笑了幾聲。
宋馳在第二把交椅上就坐,抬手壓下嘈雜,正色道:
“周家近年吃相難看。樓主此次帶著少主出門,想來就是為了此事。不知樓主準備如何與周家談清江碼頭的事兒?”
清江碼頭是云澤二州最大的江湖碼頭,青龍?zhí)迷谀抢锲鸺,傳承近百年,近四成的營收都來自其中,算是青龍?zhí)妹印?br />
但隨著紅花樓日漸式微,水云劍潭周家,盯上了這塊肥肉,打通官府、江湖的關(guān)系,在清江碼頭隔壁買了塊地,建了個新碼頭,靠著江湖聲望恩威并施,拉走了本地的所有大商賈,以至于清江碼頭只能靠各堂主聯(lián)系的外地豪商支持,才能維持日常運轉(zhuǎn),年年入不敷出。
陳元青端著一杯茶,接話道:
“周家完全是想把清江碼頭逼死,都是江湖人,還能怎么談?”
宋馳搖頭道:“劍圣周赤陽在,我等就沒有掀桌子的底氣。要我看來,還是得在臺面上談!
裴湘君道:“紅花樓和水云劍潭,都不是小門小戶,為了一個碼頭打的血流成河,不值得。我準備讓驚堂帶隊過去賀壽,找機會比劃比劃,能拿回來便拿回來,拿不回來也別撕破臉皮,只要驚堂安穩(wěn)成長起來,總有以牙還牙的時候!
“我紅花樓忽然多了個少主,還敢光明正大登門叫陣,說明有底氣,周家不會看不出來。驚堂過去的時候,還得囂張點,得讓周家礙于面子不得不接。”
裴湘君笑道:“以驚堂的性子,我等只能勸他悠著點,真讓他放開了耍橫,他能二話不說先把水云劍潭的牌坊樓砸了,然后才來句‘就你家叫水云劍潭’?”
“呵呵……”
眾堂主只當這是玩笑話,搖頭點頭皆有。
陳元青抬手壓了壓,繼續(xù)道:
“樓主覺得,周家會讓誰出面?”
“劍雨華。前幾年才冒頭的一個江湖游俠兒,天賦不俗,前年被周家看中收為了徒弟,傳聞很厲害,不過應該不是驚堂的對手!
眾堂主澤州附近的堂主,隱約聽過劍雨華的名字,微微點頭。宋馳想了想:
“平天教的教主夫人,當年闖蕩江湖的時候,在周家鑄了把劍,周家沒收銀子。如今周老太公八十大壽,大概率會過來露個臉,平天教屆時若出面干預,不讓我等叫陣……”
平天教主位列八大魁榜首,等同于江湖帝王,只要開口,俗世江湖沒一個人敢不給三分薄面。
裴湘君遲疑了下,對此也只能道:
“平天教若插手,便算了。宋叔、陳叔,你們到時候還是跟著跑一趟,以免驚堂在周家出意外!
“那是自然,紅花樓的少主第一次亮相,總得有倆跟班站背后撐門面……”
“是啊……”
……
第七十六章 我對教主夫人不感興趣
云安城內(nèi),風和日麗。
夏日暖陽灑在鳴玉樓飛檐上,微風吹動了檐角風鈴,發(fā)出空靈輕響:
叮鈴~~叮鈴~~~
白屏放在窗口遮擋陽光,金碧輝煌的書房內(nèi),蟒袍女子腰背筆直正坐,面前的書桌上放著本攤開的書籍,面前是金玉質(zhì)地的筆山,手邊放著白瓷茶盞,整體看去,就好似一個在夏日中認真辦公的冷酷女總裁。
唯一不和諧的地方,就是白皙如玉的臉頰上,時不時顯出一抹異色,連忙把書翻過一頁,跳過插圖……
書房寂寂無聲,安靜了不知多久,一陣幽風忽然飄入屋里,白發(fā)老嫗無聲落在東方離人書桌前。
因為神出鬼沒沒打招呼,把東方離人驚了下,連忙合上書籍,藏到了背后,略顯不悅。
“殿下,西王鎮(zhèn)的李懷,連夜加急送來消息,說夜驚堂昨夜,被血菩提、剜心手陳鳴、七尺槍陸阮聯(lián)手刺殺……”
“嗯?!”
向來山崩于前而不色變的東方離人,聞聲睫毛一跳,背后的書籍都掉在了地上,起身雙眸震怒:
“怎么會……夜驚堂如何了?!”
白發(fā)老嫗感覺出靖王心神緊繃,連忙回應:
“李懷探望過夜公子,沒有大礙!
“呼……”
東方離人如釋重負,輕拍書桌:
“這些賊子著實膽大包天,持本王令信,讓金江郡守調(diào)武衛(wèi)軍八千,給本王圍了西王鎮(zhèn),抓不到賊子提頭來見……”
白發(fā)老嫗微微抬手,示意靖王息怒:
“不必。血菩提、陳鳴、陸阮,昨夜皆死于夜驚堂之手,兩人被打的尸體都湊不齊,血菩提被斬首……”
“嗯?”
東方離人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老宗師,兩個一流悍匪,怎么可能……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夜驚堂恐怖的潛力,東方離人又釋然了。
“據(jù)夜公子自述,是提前發(fā)現(xiàn)了賊子行蹤,才偷襲得手。以夜公子的底蘊和刀法,陳鳴、陸阮絕不是對手,血菩提上次就被重傷,完成此壯舉,并非不可能!
東方離人緩緩點頭,稍作沉默,又冷聲道:
“查了幾年,都沒查到綠匪的來龍去脈,本王和身邊之人還屢屢被刺殺,黑衙養(yǎng)這么多人是吃閑飯的不成?讓他們?nèi)ゲ。?br />
“是。”
白發(fā)諦聽轉(zhuǎn)身欲走,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書掉在地上,就想彎身幫靖王撿起來,但手剛抬起……
微風吹過書頁,露出了畫功精湛的插圖……
??
白發(fā)老嫗收回手,當什么都沒看見,和鬼影子似得飄出了屋里。
東方離人想著夜驚堂的壯舉,還真沒注意,等白發(fā)老嫗走了,才發(fā)現(xiàn)桌上的《俠女淚》不見了,來回尋找,臉色一僵,連忙把書撿起來,亡羊補牢的來了句:
“咳……圣上想看此書,讓本王先行審閱注解!
“老身明白。”
……
……
天色大亮,沿江兩岸的雨勢漸小,到了下午估摸就能放晴。
錦鯉街已經(jīng)恢復平靜,找來的工匠正在收拾被打爛的街道。
西王鎮(zhèn)的一間茶社里。
夜驚堂在榻上就坐,身邊放著瓜果點心,鳥鳥蹲在旁邊負責吃。
裴湘君則靠在茶案另一側(cè),一起聽著說書先生用老氣橫秋的腔調(diào),講著過往江湖事。
旁邊還有帶著面紗的小娘,懷抱琵琶彈著江州小調(diào)。
咚咚咚~~
“話說那日月黑風高,傅老掌門孤身行至七玄門外……”
說書先生講的,是當年血菩提刺殺七玄門宗師的事兒,當時此事在江湖傳的沸沸揚揚,但時隔幾十年,已經(jīng)很少有人記得了。
說書先生今天講這個,自然是因為兇名赫赫的血菩提,昨晚死在了西王鎮(zhèn)。
夜驚堂昨晚包扎好傷勢后,就提著人頭,拿著靖王給的牌子,找到了此地值守的黑衙捕頭。
此舉倒不是為了三個悍匪頭上的巨額賞金。
綠匪要殺的是靖王,他因為保護過靖王才被找什上門。如今解決了刺客,若是‘殺人不留名’誰都不告訴,他豈不是白被刺殺一頓。
直接通報黑衙,靖王就會記他的功勞,這對以后救仇天合乃至觀摩‘玉骨圖’,都有很大的益處。
如今所有事情已經(jīng)搞定,他倒是閑了下來。
紅花樓的瑣事很多,比如南北商務調(diào)度、產(chǎn)業(yè)發(fā)展方向等等,討論完最少三五天。
夜驚堂的職務是幫會里的‘雙花紅棍’,這種事兒自有白紙扇去琢磨,輪不到他費腦子,接下來幾天都可以休息。
三娘作為女掌門,本來也該去開會,但他受了傷,三娘怕他一個人當街溜子出事兒或者無聊,專門在身邊陪著。
勾欄聽曲讓花容月貌的女掌門在旁邊伺候,說實話有點飄,按幫規(guī)怕是得‘去勢’。
夜驚堂還婉拒了下,但三娘在會議室坐著也無聊,還是跟來了。
此時裴湘君斜依茶案,手法熟練的在茶盤里煮著產(chǎn)自江州的雨前銀鋒,手邊還放著一把美人團扇,姿態(tài)頗為柔雅。
瞧見夜驚堂腰背筆直正坐,雙眸炯炯有神看著老說書先生,裴湘君不免好笑:
“驚堂,你平時聽曲兒,也這么端正?”
夜驚堂端起遞過來的小茶碗抿了口:
“背上有點不舒服,靠著不方便!
裴湘君眉眼彎彎滿是笑意,示意遠處彈曲兒的琵琶小娘:
“要不要叫過來,給你當靠枕?我聽說男人在外面,都是這模樣。”
夜驚堂微微抬手,示意三娘小聲點:
“那是葷堂子,可以邊聽邊摸。這地方是素堂子,不能亂來!
裴湘君幽幽哼了一聲:“你知道的挺清楚嘛~不是不想邊聽邊摸,是這地方不允許?”
“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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