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云璃眨了眨眼睛:“張護法會暗中保護我呀,張護法比師娘厲害多了……”
“那也不行!
駱凝要么不走,要么一起走,豈能把云璃留在夜驚堂跟前,以那無恥小賊的性子,等她回來,小云璃怕是都懷上了……
駱凝稍微琢磨了下,又走回廚房:
“夜驚堂天資不俗,張護法看到瞧見,肯定想方設(shè)法往南霄山帶……”
“這不挺好嗎?”
“好什么好?我平天教又不是土匪,夜驚堂志在官場,能幫忙已經(jīng)仁至義盡,我們強行拉他上南霄山當反賊,像話嗎?”
折云璃嘟了嘟嘴,想說什么,但也不太好反駁。
“跑快點,來回也就半個多月……我待會和夜驚堂說一聲,夜驚堂重俠義,我們走了,也會幫忙救仇天合,過些天我們再回來即可!
折云璃不大相信:“我們都走了,驚堂哥憑啥冒著殺頭的風險,幫我們救人?”
“……”
駱凝張了張嘴,卻也找不到理由,只能平靜道:
“師娘會好好勸他,你先去和張護法準備,我晚些過來!
“好吧……”
折云璃只得掉頭快步離去……
……
裴家。
紅花樓體量很大,事務(wù)繁多,光是介紹各種產(chǎn)業(yè)的情況,八個香主都說了大半天。
夜驚堂也在聽,但并未往心里記,他是幫裴家辦事兒,三娘有事兒他幫忙即可,又不圖謀家業(yè),記太詳細沒啥用。
等青龍?zhí)蒙,眾香主從地道各自離去,已經(jīng)中午。
夜驚堂從三娘的床鋪上爬出來,落入閨房之內(nèi),便聽見房門處傳來“噠噠噠……”的輕響——爪爪踹門的聲音。
夜驚堂打開房門,可見庭院寂寂無聲,被晾在門外大半天的鳥鳥,瞧見他就偏頭望向別處,做出‘重色輕鳥,不想搭理你’的小模樣。
裴湘君從幔帳間出來,舉止神態(tài)又變成變成溫溫柔柔的小女人,來到夜驚堂跟前,把負氣的鳥鳥抱在懷里,夸贊道:
“家里有個男人當家,就是不一樣。這些香主是家里老人,也都忠心,但看著我長大,心里總把我當后輩看,我也不好說教。你今天來個下馬威教教他們規(guī)矩,以后說話就輕松多了。”
夜驚堂以前看到三娘崇拜的小眼神,覺得飄飄然,但發(fā)現(xiàn)三娘是‘紅財神’后,感覺瞬間就不一樣了。
你堂堂紅花樓女掌門,赫赫有名的江湖梟雄,在我面前裝楚楚可憐求保護的美嬌娘?
但被女強人崇拜,好像更讓人飄飄然……
夜驚堂心思有點亂,想了想回應(yīng)道:
“分內(nèi)之事罷了,三娘不介意就好。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明早再過來聽三娘安排!
“都是少當家了,住外面多見外?你大伯母把東廂房收拾出來了,以后你就住家里吧!
“裴家都是女眷,我一個外姓男子,住在家里難免惹來流言蜚語。染坊街離這兒也不算遠,三娘有安排隨時派人招呼一聲即可!
裴湘君把復興紅花樓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夜驚堂身上,自然想留在跟前,朝夕相處培養(yǎng)感情,但夜驚堂如此堅持,她也不好強留,只得道:
“天水橋的事兒,用不著你幫忙,你當前最主要的事兒,就是過些天去聚義樓,幫我把幾大堂主鎮(zhèn)住。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些我再把槍法教你。”
說著,裴湘君走到妝臺前,打開小抽屜,從里面取出一摞銀票,看起來是要給夜驚堂零花錢。
從銀票面額來看,十張加起來一千兩,一千兩按購買力換算下估摸就是百來萬!
夜驚堂瞧見此景,算是體會到了被貌美富婆保養(yǎng)是什么感覺了。
但作為頂天立地的正經(jīng)男兒,工錢之外的饋贈,他肯定不會拿,拱手說了聲:
“我先走了,三娘早點休息!
就直接出了門。
“哎?”
裴湘君剛?cè)〕鲢y票,瞧見夜驚堂和鳥鳥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神兒頗為無奈……
第三十七章 殊途同歸
“嘰嘰嘰~~”
時值正午,染坊街上人影稀疏。
夜驚堂牽著馬走過街道,馬背上的白鳥鳥,悠哉悠哉吃著剛給它買來的小肉干。
等來到雙桂巷口,鳥鳥就迫不及待飛入深巷,沿途:
“嘰嘰嘰嘰……”
“回來啦?餓壞了吧?”
“嘰嘰……”
少婦寵溺的聲音從院墻后傳來。
夜驚堂聞聲一笑,牽著馬進入院門。
干凈整潔的院子里,又出現(xiàn)了些許變化,院墻下多了一排小花盆,里面種著青苗,不知是何種花卉。
廚房外,劈好的柴火整齊堆放,連窗戶下掛著的熏肉、姜蒜大蒜,都整理的有條不紊,以至于進門第一眼,感覺整個院子都亮堂了幾分。
夜驚堂自幼和義父生活,兩人都是武夫,家里談不上臟亂差,但隨意是必然。
瞧見此景,忽然覺得有個賢內(nèi)助在家,確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駱凝穿著青色長裙,端著兩盤小菜走出廚房,肩膀上停著鳥鳥,神色如初見時那樣冷艷而嫻靜,沒有去看瓜架下拴馬的夜驚堂,只是平淡招呼:
“云璃出去玩兒了,來吃飯吧!
夜驚堂感覺駱凝忽然對他親近了不少,心中稍顯意外,進入廚房端著炒好的菜,來到正屋里放下,望向擺盤的駱凝:
“駱女俠今天怎么這般溫柔?”
駱凝在夜驚堂左側(cè)坐下,打開小酒壇,到了兩杯酒,用拉家常的口氣道:
“你我雖然關(guān)系不怎么好,但這些日子確實得感謝你的照應(yīng)。我入京有一段時間了,出門沒有告知家里……”
夜驚堂接過酒杯的動作一頓,把手收了回去:
“你準備走?”
“嘰?”
眼巴巴望著小炒肉的鳥鳥,聽見這話頓時急了,抬起腦袋可憐巴巴的瞅著小西瓜姐姐。
駱凝把鳥鳥抱進懷里揉了揉,柳眉輕蹙:
“你這話什么意思?還想把我扣在京城,一直給你做飯洗衣?”
夜驚堂倒不是這個意思,想了想:
“仇天合可還沒撈出來,鳴龍圖我也沒琢磨出門道,你現(xiàn)在走,怕是不合適!
“家中有要事,得回去一趟。我答應(yīng)過,只要仇天合出獄,我教給你武藝,現(xiàn)在已經(jīng)教給你輕功了,鳴龍圖我也不要。我相信我不在,你也能信守承諾……”
?
夜驚堂皺眉道:“你準備一去不回?”
駱凝心里不是這么打算,但臉上很是嚴肅:
“你救仇天合,我教你武藝,是提前說好的事情。輕功我已經(jīng)教了,我連鳴龍圖都不要,還回來做什么?”
夜驚堂倒是被這話問住了,手指輕敲桌案,略微琢磨:
“仇天合出獄,也是困在京城,不是長久之計。我在朝廷多走動,或許能讓他徹底恢復自由身!
?
駱凝本來只是‘欲擒故縱’,說一去不回,然后勉強答應(yīng)過幾天回來,讓這小賊不至于死纏爛打不讓她走。
她著實沒料到,夜驚堂為了留下她,能做出這么大的承諾,心頭還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這心思肯定不能表現(xiàn)出來,不然讓面前的小賊察覺,指定得寸進尺,提什么非分要求。
“家中有要事,已經(jīng)派了人通知我,我才不得不提前離開。你……你要是能幫仇天合徹底恢復自由身,我過些天再回來,教你《沾云十四手》!
夜驚堂聽見這話,露出了笑容,又詢問道:
“家里有什么事?這般著急?”
“這是我的私事,和你沒關(guān)系。”
“我只是怕你出事。你又不告訴我身份,往外面一跑,就是的大海撈針,不小心折外面,我還覺得你一去不回不守信,你說是不是這么個理?”
駱凝稍微沉默,不好說她要去水云劍潭參加周老太公的壽宴,只是道:
“不是大事兒,嗯……我回去送個禮,忙完就回來,也就二十來天……”
“二十多天……”
夜驚堂過幾天得陪著三娘出去一趟,先到西王鎮(zhèn)砍幾個人,再順路去水云劍潭砍幾個人,等回來大概下月中旬,出門的時間還差不多……
夜驚堂想想,點頭道:
“行吧,反正我過幾天也要出去一趟。幾天時間,很難讓把仇天合弄出來,要不咋們回來再繼續(xù)?”
?
駱凝聽這話,還以為夜驚堂不信任她,她不在就不幫忙,不悅道:
“我說會回來,就會回來。你準備出去作甚?”
夜驚堂微微攤手:“我是天水橋的鏢師,又不是游俠兒,拿著工錢要辦事的,過幾天得去處理點生意上的小事情!
駱凝見此不再多問,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酒壺,給夜驚堂倒酒:
“你天賦不俗,當什么鏢師,無論是去官場,還是闖江湖,不都比給人賣苦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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