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棄云抱著殷鶴,回過頭。
那雙已經(jīng)豎起的龍瞳危險的看向秦鏡之,聲音冰冷:“你想說什么?”
第五十七章
被那雙豎瞳望著, 秦鏡之說不出話來。沉默了一下,握緊劍目光移向了殷鶴。
師尊對殷鶴竟是這種心思……
殷鶴知道嗎?
想到剛才尊上親昵的替殷鶴別發(fā)的樣子,秦鏡之閉上眼睛。
“弟子無事!彼浪牢罩菩暮笸肆艘徊。
謝棄云淡淡看著他沒有說什么, 只是一轉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直到師尊抱著殷鶴離開之后秦鏡之才站起身來。當初的不安感應驗, 他就說幾日前在主峰上時為什么總感覺師尊對殷鶴不對……原來是因為這樣。
——尊上他喜歡殷鶴。
說出去幾乎無人敢相信的事情, 一向冷漠無情心.硬.如石的尊上居然喜歡殷鶴,居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徒弟。
秦鏡之臉色難看,等到回過神來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掌心不知道什么時候因為過于用力已經(jīng)握出血了,此時不由得諷刺的笑了笑。
他之前一直仰慕尊上,卻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因為年少時的救命之恩慕強感作祟而已, 后面發(fā)覺自己其實并不是那么喜歡尊上……卻也慢了一步。
想到被尊上抱起時殷鶴下意識親近的反應, 秦鏡之心中沉了沉, 果真是晚了嗎?
……
殷鶴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被師尊抱走時就徹底放緩了心神,讓元嬰自己修復了起來。大概是渡雷劫實在是太累了,在閉上眼睛之后他只感覺到自己像是睡了個幾天幾夜一樣, 腦海中完全一片空白。
滿腦子只有休息一個念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夕陽慢慢揮散, 等到殷鶴聽到聲音緩慢地睜開眼睛之后才發(fā)覺現(xiàn)在才是晚上。
夜色朦朧的映照在窗戶上, 他按了按額角抬起頭來, 剛想著自己這是睡了多久,就看到了師尊正在不遠處坐著,像是怕打擾到他休息,謝棄云就連翻書都是無聲, 此時在他睜眼之后便看了過來。
“醒了?”
他放下書走過來, 倒了杯水給殷鶴:“感覺怎么樣?”
殷鶴剛剛睡醒,確實嗓子有些干啞, 顧不上多說什么,只雙手捧著杯子著急的喝了一大口,這才感覺到好轉過來。
“多謝師尊!
“感覺……”他放下杯子,閉目感受了一下。便察覺到了體.內不同于以往的充沛靈力,還有已經(jīng)成型的元嬰。
這時候下意識地伸手在掌心凝聚出了一道劍氣。
之前需要十分努力才能成功的劍氣分影幾乎只需一剎那就能完成,突破到元嬰之后身體大幅度的提升了不少。要不是現(xiàn)在師尊還在,殷鶴都想馬上御劍到空中亂飛一通。
看到他驚訝看向掌心的樣子,謝棄云便知道無事。
“元嬰之后劍招還會更多!
他笑了一下,叫殷鶴忍不住有些臉紅。
謝棄云目光落在他面頰上,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示意殷鶴伸出手來。
“再檢查一次!
“應該沒事吧師尊!币篾Q嘴上說著但還是沒有違背師尊,在熟悉了自己的元嬰之后乖乖的伸出手來。
隨著紅色衣袖垂落,師尊指尖落在他脈搏上之后殷鶴才漸漸從突破的激動中冷靜下來,為了轉移注意力忍不住開始神游。
師尊指尖好冰啊。
他想著想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等等,剛才光顧著高興成功突破元嬰了,倒是忘了暈倒之前的事情。他記得自己最后抗過雷劫時已經(jīng)完全撐不住了,支著劍就要倒下,好像是有人接住了他。
是師尊?
記憶中熟悉的雪松氣息拂過,他左手抓著袖子忍不住眨了眨眼,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之后陡然一驚。
等等,既然是師尊接住他抱他回來的,那秦鏡之豈不是看到了?
他突破時秦鏡之就在旁邊,最后渡雷劫時對方肯定也在!想到這里,殷鶴動作都僵.硬.了些,叫已經(jīng)收了手的謝棄云眼眸微轉。
“在想什么?”
因為腦子里全是這件事,殷鶴不由自主地呆呆說了出來。
“是尊上抱我回來的,那豈不是還有人看到了?”
他抿了抿唇,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眉頭都皺了起來,要是被人看到師尊的清譽豈不是會受損?
雖然師尊抱他是事出有因,起因是因為他渡雷劫暈倒了,但是殷鶴還是有些緊張。
謝棄云頓了一下:“被人看到又怎么樣?”
殷鶴輕咳了聲,轉過頭去嘟囔道:“誰知道大家會怎么想!
萬一誤會他們的關系怎么辦?
他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謝棄云卻挑了挑眉:“很在意?”
殷鶴搖了搖頭又點頭:“師尊不會在意嗎?”
“只是誤會才抱我!
他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劍尊,是不沾染紅塵俗事的神明,若是因為今日的誤會被人當做談資心中議論,那怎么可以?
他想到這兒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不舒服,只是眼前的人卻一點兒也不著急,反而平靜地看著他等他說完。
就像是殷鶴不明白師尊對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樣,他此時也不明白師尊為什么會大庭廣眾之下的抱他,而且這么平靜。
他掌心蜷縮著,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謝棄云笑了一下:“我從不會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殷鶴微怔了怔,對上那雙深沉的龍瞳。此時喉間干啞,這時候竟然有些心悸。分明是在說誤會,可是他的心臟卻一聲又一聲的跳動著,又有些不安分了。
殷鶴心里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番,轉過頭紅著耳朵有些不自在,這時候只好干巴巴的安慰自己。
算了算了,幸好只是秦鏡之一個看到了,不是其他人,那家伙本來就不喜歡他,除了更針對他之外應該也沒什么了吧?
他收緊手,這時候卻見師尊起身去拿了一杯喝的給他。因為剛剛才喝了杯水,殷鶴下意識地接過卻發(fā)現(xiàn)杯子的東西和他想的不一樣,不由愣了一下。
“這是什么?”
杯子中泡了一顆綠色的小草,看起來像是什么草藥一樣。
謝棄云看了他一眼,道:“這是清心凈血的,有克制春躁之效!
清心凈血,克制春躁。殷鶴茫然的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治療他突破元嬰時的暗傷呢,低頭便嘗了一口,隨即苦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難喝啊!
他咕噥了一句,謝棄云目光落在杯中,想到了剛剛診斷出的結果。他對殷鶴的體質了解的比葛陽還要清楚一些,剛才在殷鶴突破后檢查也是想看看有沒有什么隱患,結果便檢查出了一絲不對。
殷鶴身體里的陰氣加重了不少,不像是元嬰之后的暗傷,反倒像是妖族遇上春日.求.偶.時期時正常的陰氣上升……
這種情況在先天陰母的體質之中不是沒有,在元嬰之后往往只需要正常的尋找道侶渡過這一時期便可。只是殷鶴……
他看著顯然還在閃躲不太能接受自己體質的青年,這時候便沒有開口告訴他變化。只是開了一味壓制陰氣上升的方子給他。
殷鶴一口氣喝完之后臉都皺了起來,只覺得這東西苦的要命,比他喝過的所有藥都苦,簡直不像是給人喝的。
救命,他下一次絕對不喝了!
紅衣青年臉色扭曲,這時候遮著眼睛差點被苦的哭出來,雖然像是葛谷主說的到元嬰之后他眼淚就能得到控制,但是這段時間紅眼眶紅習慣了,殷鶴竟然不自覺的就有些想哭。
只是他覺得這是在師尊面前,因為一杯藥苦的掉眼淚也太羞恥了吧。他竭力的眨眼忍著,卻忍的眼睫都濕了。
謝棄云看著他,喉頭微滾了一下眼眸垂落。
“很苦?”
“當然了!
殷鶴剛想著要怎么寫實的給師尊描述出來這杯藥的難喝,就察覺到唇邊微微一涼,一點點泛著甜意的東西落在了唇下。
下意識低頭卻發(fā)現(xiàn)竟然是蜜餞!
顧不上師尊伸手喂他的尷尬這時候連忙吃了進去,這才感覺好點。
果香味中和了藥味,他唇瓣擦過師尊手指,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什么不對。
謝棄云看著殷鶴著急的樣子,微微挑了下眉。只是手指上溫熱的觸感還是叫他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想著:或許可以改善一下清心草的味道。
……
雖然昨日親眼見到是師尊將殷鶴抱走了,也知道師尊對殷鶴存有不應該的心思,秦鏡之卻也無法說出去,只因為這根本不是他能阻攔的。
他知道師尊一旦下定決心誰也改變不了,無論他做什么都動搖不了對方的決心。
這便是尊上。
他微微收緊手,站在甲板上時神色黯淡不明,這時候竟有些羨慕燕驍了,畢竟那家伙還什么都不知道。
還以為自己能靠近殷鶴。
他瞇眼收回目光時剛好看到陳長老。
飛舟此時已經(jīng)靠近了古星海,陳長老過來本來是打算找秦鏡之商量?康膯栴},這時候見秦鏡之心神不寧后不由有些奇怪。
“秦師侄這是有心事?”
畢竟此次是秦鏡之帶隊,作為首席出問題了是大事,因此他還是要問清楚的。
秦鏡之回過神來,笑了笑:“只是想多了些而已,陳長老不必擔心!
“長老過來是有什么事?”
陳長老見他真的沒問題,這才將地圖遞了過去:“前面就是古星海了,再往左側有一個妖魔坊市,按照之前的計劃飛舟入海之后將在這里停留,執(zhí)法堂的弟子會過去剿滅魔族,此次下飛舟便由秦師侄帶領了?”
秦鏡之之前申請過此次和執(zhí)法堂一起行動,所以陳長老才確定了一遍。
垂下眼想到自己此次出海打算尋找的人,秦鏡之眼神冷了下來,恢復了神色。
“我此次去是有一樁私事,正好也在妖魔坊市,長老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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