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四進二的比試,他早早就上了臺。
殷鶴看著秦鏡之對面那個北枉劍派的劍子沒什么興趣,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北枉劍派的劍子剛開始的時候還看不起他來著,都當(dāng)場恭喜那個玄藺了。
哼哼,還不是他贏了。
想到這兒殷鶴就有些高興,抱劍坐直了身體。
傷員臺上多了一個人,自然引起了大家注意。
此時幾位評判長老還沒有來,北枉劍派的段成玉抬起頭,就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
那天那個在比試臺上出乎意料打了他臉的懸劍峰二弟子就坐在那兒,一身紅衣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他目光看過去,因為那場比試太過短暫,想要看清這個懸劍峰真?zhèn)鞯诙鞘裁礃幼,下一次的大比上或許能作為對手,誰知道冷不防就對上了對方漂亮的面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贏了比試出了口惡氣,殷鶴臉上的陰沉散去了些,屬于他原本面容的昳麗漸漸顯露出來,尤其是他今日面色蒼白的模樣,莫名就叫人眼前一恍惚。
段成玉臉色古怪,那天沒有注意,這個殷鶴居然長的……這么好看嗎?
實力勉強入眼,即使是惡名昭著,在場不少人都忍不住將目光看了過去。
殷鶴:……
殷鶴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看!不就是臉上有傷的嗎?看的好像你沒受過傷一樣。
他氣憤的抱著劍,在又察覺到來自臺上的視線時狠狠地瞪了回去。
段成玉一怔,表情復(fù)雜了一瞬。
果然是和傳聞中的一樣跋扈,他微微皺了皺眉。
殷鶴這才滿意。
謝棄云:……
知道那些人是因為什么而看向二徒弟的劍尊難得有些沉默。他早就發(fā)覺自從比試贏了之后一掃心神上的沉疴,殷鶴的面容用人族的審美來判斷也是越來越長開了。
只是大部分人固有偏見,很少能窺見這絲意氣風(fēng)發(fā)的昳麗。
銀白的龍尾落在水潭之中,謝棄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殷鶴來這里沐浴的樣子,倏然笑了一下。
——到底還是個少年人。
他微微搖了搖頭,只是那滴滾燙的從臉頰滑落的血珠到底還是讓他多注意了殷鶴一些。在閉上眼睛進入修煉狀態(tài)后竟然
——罕見的做了一個.悖.亂.的夢。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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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這樣的修為本不應(yīng)該做夢的。謝棄云已經(jīng)說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未曾有過夢了,除了剛剛出世那段虛弱的時期外他幾乎沒有沉入夢境過。那些人族所言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對他來說更是虛無。
可即便是這樣,剛才他卻切切實實的做了一個夢。
昨晚和殷鶴在客棧里的場景出現(xiàn)在夢境之中,他化為龍身,只是纏繞著殷鶴時卻有些衣衫不整。
鴉黑的發(fā)絲披散在腰后,因為被龍尾圈環(huán),微微拂過了他龍鱗之上,竟帶起一絲癢意來。
夢里的青年完全被白龍.禁.錮.,只是并非是昏沉的睡著,而是半夢半醒,揚起被龍鱗刮傷的臉頰,那雙倔犟漂亮的鳳眸之中清晰的映出了他的豎瞳。
殷鶴驚喜地眼瞳乍亮,像是看到什么極為喜歡的東西一樣笑了起來,謝棄云清楚的記得他唇角下的梨渦,淺淺的,叫他忍不住用尾稍觸碰了一下。即使是殷鶴因為不適而皺眉也沒有收回。
.悖.亂.的夢境之中,眼前的青年就像是祭品,身處在應(yīng)龍的祭壇之中卻絲毫不知道危險就在身邊。
他將二徒弟當(dāng)成了——獨屬于他的所有物。
謝棄云微微闔眸,在醒來之后還有些皺眉,只因為他確實是夢中那般本性。
懸劍峰的劍尊是修真界第一人,所有人映像之中的他總是高高在上,無.欲.無求。可卻無人知道他的真身就是龍。
而龍的本性就是貪婪的。
他裝作人已經(jīng)太久,淡漠面孔下甚至能分出一絲耐心來指點弟子。即使是他心中清楚自己當(dāng)初救秦鏡之和燕驍也只是為了培養(yǎng)對手。
他已經(jīng)很少遇到能喚醒他本性的人了,而這種本性的浮現(xiàn)卻和謝棄云以往暴戾的殺戮并不一樣,是另一種……從未體會的陌生感受,叫他向來冷徹的身體之中竟然有些燒灼。
殷鶴完全不知道系統(tǒng)先生夢中的事情,在看完比試之后果不其然見到秦鏡之贏了,不由有些無趣。
行吧,天命之子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不過也不知道秦鏡之和燕驍對上會是誰贏?
他有些好奇如果燕驍下午贏了后會如何,只是在中午比試完,懸劍峰的其他弟子都三三兩兩的閉目體會觀劍感悟時殷鶴卻沒有看到人。
也不知道秦鏡之去哪兒了,他抬頭看了眼就拋在了腦后,打算去外面走走。
他臉上受傷之后來來往往好多人偷看他,看的殷鶴一陣煩躁,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日光照的,他眼睛也有點難受,這時候干脆站起身來。
旁邊文陸見他起來,下意識地想要張口但又不悅的閉上了嘴。
算了,他攔殷鶴做什么,反正他等一會兒就回來了,反倒是自己多管閑事。
殷鶴順著玄武陸臺旁邊走過去,邊走邊看了看路邊的野花。玉寰城別的不多,就是花多,滿城都是花,這會兒中午太陽出來香的要命。
不過一眾香味中,剛好卻竄出來一股淡淡的米香。
他鼻子動了動,走到河岸邊時就聞到了糖糕的味道。見周圍來往的劍修都沒有興趣吃甜點,干脆走過去買了兩個。誰知道在付完錢等待的時候,卻看到了秦鏡之的身影。
比試完就消失的人這時候臉色難看,額頭上冷汗津津的靠在巷子盡頭。要不是殷鶴多看了眼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里有人。
那偽君子在哪兒做什么?
他心里有些好奇,怔了一下就被攤主叫回神來。
“公子,好了!
“二十個銅板!
剛剛準備拿靈石付錢的殷鶴:……
秦鏡之也發(fā)現(xiàn)了巷子口的殷鶴,他比試之前已經(jīng)吃了清心丹,只是卻沒想到這次毒發(fā)洶涌沒有壓制住,因此才沒有出現(xiàn)在人前,而是在小巷子里調(diào)息等著毒癥過去。
他也有些意外會在這里碰到殷鶴。
巷子口賣糖糕的只是個凡人,秦鏡之瞥了一眼,克制著青紫的右手,走了過去。
“什么事?”
他還以為殷鶴是來找他的。
殷鶴:……
雖然不是來找秦鏡之的,但是他現(xiàn)在確實遇見了困難,不由輕咳了聲。
“一個靈石,我換你一些銅板!
他出來的時候從來不帶凡俗的財物,畢竟修士大多數(shù)消費都是在坊市之中,殷鶴也沒料到在玄武陸臺附近賣糕點的會有凡人,在對方做好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
熱氣騰騰的糖糕看起來就很劣質(zhì),秦鏡之皺了一下眉不理解殷鶴為什么會愛吃這個,不過還是給了對方一串銅板。
殷鶴別扭的將靈石塞給他,才將銅板遞給對面大爺。
“好了,大爺你數(shù)數(shù)!
“多謝公子。”
“覺得好吃下次再來!
賣糖糕的大爺點了點頭,確認無誤后收了起來。
殷鶴這才接過糖糕來,只是抬頭見到秦鏡之臉色難看之后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不就是換了他幾個銅板嗎?他也給靈石了啊。至于沉著個臉嗎?
他撇了撇嘴,看秦鏡之握著劍沒有說話,只是打算轉(zhuǎn)身離開,這時候開口。
“等一下!
心脈的蝕骨痛楚還在折磨著他,叫他連往常慣用的溫和都有些維持不住,這時候聽見聲音后停了下來。
殷鶴捧著糖糕有些不情愿,但是還是分了兩塊給他。
“算了,給你兩個吧,就當(dāng)是看你幫忙了!
溫?zé)岬奶歉饴湓谡菩模冂R之怔了一下,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向殷鶴。
殷鶴咬了一口,被芬芳的花瓣香氣甜的眼睛都亮了,見他不吃還有些疑惑。
“你怎么不吃?”
“涼了就不好吃了!
秦鏡之目光落下,看到糖糕后遲疑了會兒,最終還是嘗了口這凡俗的糕點,只是入口甜膩的滋味叫他忍不住皺了下眉,殷鶴卻吃的很高興。
在秦鏡之映像中像殷鶴這樣出身世家,生來就是寵兒的人不會吃這些凡俗的東西。沒想到卻會喜歡這個。
過于甜的味道仿佛叫他短暫的忘記了一瞬萬蟲.噬.咬.的劇痛,秦鏡之恍惚了一瞬,想起了秦家。忽然回過神來不動聲色的收了手,打量著殷鶴。
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好,任何一個懸劍峰的弟子在這里恐怕都知道,唯獨殷鶴沒有。這個小傻子恐怕還沒有看出來不對。
然而正是因為這樣,卻叫他微微有些放心下來。跟殷鶴呆在一起總比出去叫人發(fā)現(xiàn)強。
自從被師尊收入懸劍峰之后秦鏡之在外向來穩(wěn)重強大,從未在人前顯露出弱點,這幾乎已經(jīng)成了他的本能,不能叫人知曉他的致命之處,縱然是師尊也一樣。
他雖然仰慕師尊,但是卻再也不想過被人抓住命肋的日子。
秦鏡之握著劍,面無表情的將剛才的糖糕咽了下去。
殷鶴剛吃完一個準備走出巷子,卻發(fā)現(xiàn)秦鏡之跟著他,不由有些奇怪。
“你跟著我做什么?”
他是準備去茶樓喝茶等著,這偽君子打什么主意?
秦鏡之被人發(fā)現(xiàn)了藏身之處,擔(dān)心一個人呆著出事所以才要跟著殷鶴,不過這話他不會說出來,只是笑了一下。
“殷師弟受傷了,我擔(dān)心師弟一人行動不利,所以才跟著一起!
燕驍之前得罪了鬼山魔君,對方雖然明里不敢動手,誰知道暗中會不會做什么。他向來謹慎,一件事情也會想出數(shù)個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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