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袁青站穩(wěn)腳跟,抬起眼皮,灰霧色眸內(nèi)透著陰森詭異,盯住白顏畫。
白顏畫越看那張皮囊越窩火:“你放出那小狐貍跟蹤我的行蹤,意欲為何,你莫不成是回來尋我仇,想要?dú)⒘宋遥俊?br />
他揚(yáng)下巴,等待戚袁青的話,但戚袁青只是搖了搖頭。
“既不是來尋仇,又不是來殺我,我也將你逐出師門,與你兩清,再無關(guān)系!
白顏畫握劍轉(zhuǎn)身走,可他感受到風(fēng)中蘊(yùn)含的殺氣,竹葉飄蕩,側(cè)過臉,目光死死盯著戚袁青,危險光芒在雪白長劍劃過。
嘴唇微張,吐字如冰:“還是說,你想與為師比試比試!
戚袁青上前邁了一小步,剎那間劍身嗡鳴,劍尖直指戚袁青眉心,戚袁青站定不動,伸出食指拇指并攏,往前一推,邪氣繚繞,鋒銳白劍劃過黑色手套,手指骨牢牢夾穩(wěn)住劍刃。
白顏畫眸光凌厲,戚袁青微微低頭,兩人對上視線,皆是寒冷徹骨。
劍光暴漲,一觸即發(fā)。
竹林內(nèi),劍光閃爍,白衣翩飛,綠衣翻涌,一道道寒芒乍現(xiàn),金屬碰撞般的鏗鏘之聲回蕩,帶著兇猛之力,仿佛要摧毀整片竹林。
白顏畫身旁爆炸開來,塵土飛揚(yáng),嗆鼻而入,白顏畫用衣袖遮擋住口鼻,旋即他轉(zhuǎn)頭,目光落在了一旁竹子之上。
戚袁青神色絲毫未曾波瀾,墨發(fā)在空中淺舞,眼里亦是毫無情緒,如同千年古潭。
白顏畫冷聲道:“哼,果真學(xué)了幾分本事!
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白顏畫追擊而上,速度奇快,宛若鬼魅,手腕一動,一股渾厚的真氣從劍上噴薄而出,數(shù)道強(qiáng)悍攻擊襲來,余波擴(kuò)散。
戚袁青不退反進(jìn),沖向前方,肩膀上也留下幾道鮮紅刺眼的傷痕。
須臾間,兩人已交鋒了百余回合。
這一擊未能傷到戚袁青,白顏畫毫不遲疑地再反攻,白劍劃過道道虛影,招招狠辣毒辣,殺機(jī)畢露,戚袁青則越戰(zhàn)越興奮。
師徒二人竟硬生生從白天打到黑夜,從竹林打到別處。
到最后月光照耀之下,二人遍體鱗傷,不知誰先收了手,兩人才各自分開退后。
白顏畫喘著粗氣,目光森然的注視戚袁青,怒火滔天,恨不得將面前人挫骨揚(yáng)灰。
戚袁青眼尾微揚(yáng),鮮血順著嘴角流淌而下。
白顏畫直起身,劍收鞘變成白扇,展扇道:“這就是你送給為師的見面禮?”
他雖已不承認(rèn)戚袁青是他徒弟,可有時言語間還是會嘲諷兩人以前的關(guān)系,又為自己是戚袁青師父的身份而感到好笑。
戚袁青抿唇不語,淡淡地望著他。
“你今日回來找我,究竟是為何事?”白顏畫盯著他,蹙眉問道。
戚袁青縱身躍起,白顏畫立即抬手一擋,但戚袁青只是站落在樹梢上,朝他飛來一張符紙。
白顏畫抬掌接過符紙,放到眼前一看,符紙上面寫著一戚字,是專門聯(lián)系戚袁青的通音符。
“你給我這個做什么?”
戚袁青比劃手語:師尊會——
“我不是你師尊!”白顏畫拂袖,扭過頭,“你休要胡亂攀親帶故!
“……”
白顏畫久未聽到戚袁青聲響,想起那人是個啞巴,叫不出聲,又回過頭去,但樹梢上已然沒有戚袁青身影。
他看著符紙,正欲把符紙撕碎,可轉(zhuǎn)念一想,戚袁青不可能平白無故給他這聯(lián)系符,許是另有緣故,便勉強(qiáng)地收下符紙。
白顏畫抬步離開了此處,因與戚袁青打了一天架,他走路時雙腿雙手和腰都酸痛不已,卻始終挺直腰背,不讓任何人瞧見他狼狽模樣。
他走出幾十米,突然停下,周圍異常寂靜得可怕,連鳥雀的聲音都未曾傳來。
白顏畫眉頭輕皺,正當(dāng)他想繼續(xù)前行之際,一道輕盈的腳步聲傳來,讓他警惕地將手按在扇骨上,猛然轉(zhuǎn)身,便有無窮殺意鋪天壓了過來。
白顏畫瞳孔緊縮,手腕一動,白扇揮了過去。
轟的一聲,強(qiáng)烈氣勁從他們相交之處迸射而出,邪氣橫行,黑霧涌現(xiàn),白顏畫被震得倒退幾步,扶著旁邊樹木,目光凝重地望著不遠(yuǎn)之處走來的人。
一襲黑藍(lán)衣裳映入眼簾,邁動大腿走過,腿上藍(lán)帶飛飄,挑染墨發(fā)被束于腦后,隨風(fēng)而揚(yáng)。
白顏畫語氣陰沉:“千墨離!
千墨離握著斷劍轉(zhuǎn)著圈走來,嘴角雖有淺薄的弧度,眼睛卻冷漠的毫無感情:“好險,你剛剛差點(diǎn)殺死我了呢!
白顏畫心中隱隱升起不祥預(yù)感,他方才與戚袁青纏斗太久,真氣還未恢復(fù)過來,若這時千墨離來找他麻煩,怕是很難對付。
“千墨離,你想做什么!
他的聲音雖平靜,但手已經(jīng)按住扇子,只待千墨離有所舉動,他會立刻攻擊過去。
千墨離笑了笑:“唉?你錯了,不是千墨離!
說罷一道金色身影在千墨離身邊落下,卷發(fā)如海藻般輕漫垂下,眼角下方一顆淚痣平添幾許獨(dú)韻。
“金來香?!”白顏畫臉色越漸變化,金來香竟然還活著。
千墨離下意識摟住金來香的腰,姿態(tài)悠閑,歪頭靠在師尊身上:“答對了呢,是千墨離和金來香呢。”
金來香笑了笑,二人很平常的動作未意識到這在外人眼里可不正常,白顏畫眼里露出異色,心底不禁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