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青云緩緩松開施定柔,施定柔得到自由,迅速反手揍過去,厲青云一躲,施定柔的拳頭落了空,身體慣性沖出去,摔倒在地。
“哎呦嗚哇啊啊——”
厲青云彎腰扶起施定柔,施定柔掙扎想推開厲青云,但力氣敵不過他,只能忍受著屈辱,眼眶泛紅。
等施定柔站穩(wěn),立即惱羞成怒,甩開厲青云的手,退后數(shù)步:“別碰我!我和你好過嗎!你走!我再也不要跟你見面!”
厲青云眉宇間盡是疑惑,眼神卻是涼冷,連同他的聲線淡薄如水:“為何施堂主一直要躲著我!
“因為你就是個混蛋!你給我閉嘴我不想聽到關(guān)于你的任何聲音。 笔┒ㄈ嵛娑渫纯嗾f道。
聞言,厲青云目光變得幽邃,垂下的眼睫覆下陰影,遮住眼底表情。
“厲青云你就是個混蛋!混蛋!畜生!!”
施定柔說此罵得更恨,嘴里混著臟話與哭咽含糊不清,最后一句“我恨你”幾乎是吼出來的。
厲青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施定柔。
夜晚,山林中回蕩著施定柔的哭泣,他越哭聲音越大,最后干脆扯著嗓子放聲嚎啕大哭,聲音震懾蒼穹,傳遍四周。
“嗚哇啊啊啊啊啊——”
“施定柔。”
一聲低喚,施定柔止了哭嚎,抬起眼看向厲青云,厲青云抬腿跨步上前,走近施定柔身前,月光灑在他臉龐上,銀白如玉,眼眸晦暗。
“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是!”
施定柔毫不遲疑大聲道,這一聲用盡了他全部力氣,許久才尋找到自己聲音,隨后緩緩點了點頭:“是……我全都知道了,厲青云,我什么都知道了……”
施定柔本想再說什么,可是又忍不住落下眼淚,立馬撇過頭用袖子擋住臉,幾秒后再抬臉,睜著通紅的雙眼憤恨哭道。
“為什么啊厲青云,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讓我怎么辦,我怎么辦。≡谀阊劾镂业降资鞘裁,是你曾經(jīng)的好友還是你可以隨便欺騙的人。
施定柔情緒徹底收不住,眼淚簌簌落下,一邊捂著眼一邊哭聲漸大,即使努力壓制喉嚨里的酸澀,聲線仍不停顫抖。
“為什么啊,為什么要做這種事啊,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我好嗎?”
施定柔氣極,眼淚再次嘩啦啦淌下來,眼睛腫脹不堪,盡管用袖口擦去臉上淚水,但根本沒法止住。
厲青云沒有說一句話,伸手摸索他的衣裳,掏出一塊冰絲手帕遞到施定柔跟前。
夜藍色山頂?shù)娘L(fēng)很大,吹開草叢灌木,刮亂了他們的頭發(fā),衣袂翻飛,無休無止。
施定柔低頭嗚咽,將冰絲手帕緊緊握在手心。
厲青云身形修長挺拔,一定程度為施定柔擋住冷重重的涼風(fēng),他注視著施定柔,等他擦完眼淚。
施定柔把冰涼手帕敷在通紅的眼睛上,涼意浸入眼眸,酸辣辣的痛頓時化開,之后他將手帕疊好,遞還回去,始終不肯抬頭望厲青云一眼。
“謝謝……”
“不必客氣!眳柷嘣品啪徛曇簟
施定柔眸光微閃,手指撇開黏在眼邊細小的發(fā)絲,忽而眼淚又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厲青云,你就是那個內(nèi)鬼,對不對?”
厲青云緘默,沒有回答,一字未給,而這正是答案。
施定柔聲音已然沙啞破碎:“其實我早該猜到了……但我一直在騙自己,因為我相信你?赡銥槭裁匆@么做,你為什么要為左尊做事!
厲青云:“我沒有幫左尊做事!
“那你在為誰做事?為自己的良心,為自己一直堅守以來的正義?還是為了天下百姓?”施定柔激動反問,胸膛劇烈起伏,似乎已然崩潰。
厲青云語氣沉穩(wěn):“我只是遵循本心,沒有錯!
施定柔:“本心?厲青云,你還記得你的本心是什么嗎?你還記得當(dāng)初咱倆一起說過的誓言嗎?立身一正,天地?zé)o私。你不是最看不慣那些害人性命、殘害無辜的邪祟之徒嗎?怎么如今反而變成助紂為虐之人了!”
“我沒有忘記本心,一刻也未忘,我仍在執(zhí)行正義。”厲青云神情沒有波瀾,就連眼睛里都透著死一般的冷漠。
這一刻,施定柔突然覺得自己認(rèn)識的厲青云非;奶。
“正義?你認(rèn)為你做的是正義的事?潛進祝音門下毒害死幾萬名弟子,把那些宗門信息都透露給左尊,左尊又告訴千墨離,這間接滅了多少宗門殺死多少弟子,還有醉花宮,死人窟的事——”
“那些人都該死!
厲青云毫不猶豫的回答頓時讓施定柔有種無處下口之感。
“施堂主,你又有多了解這其中的事,你只看到眼前的一隅,卻不曾看到陽光下的陰影,你也只看到眼前的一角,卻從未想過你眼前這一角之下的深淵!
聽完厲青云的話,施定柔心底浮上陣陣寒意。
金來香道:“為師多多少少能明白云陽仙督的意思,就譬如為師雖身為祝音門的仙君,表面光鮮亮麗,實則只是個連自己生死都掌控不了的木偶罷了。”
千墨離:“師尊!
金來香:“為師只是打個比方!
千墨離:“師尊還不如說自己表面是個神仙中人,背地里卻跟魔頭千墨離勾結(ji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