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走頭頂高度越來越矮,厲青云不得不彎下腰,施定柔在后看著,偷偷捂嘴笑起來。
腳印消失,在他們頭上位置有一個被人打爛了的洞口,兩人從破洞爬出去,站立在一個燒毀的房子里面。
到處焦黑一片,大火燒毀得只剩下骨架,施定柔環(huán)顧四周,仔細(xì)辨認(rèn),還是認(rèn)了出來,這里是丹藥閣的北閣。
祝音門的丹藥閣分為東、西、北,當(dāng)時掌門只告訴他們解藥是放在丹藥閣,可沒說是放在北閣。
施定柔:“喂厲青云,是你向掌門提出解藥的事,關(guān)于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厲青云:“除了出事后,掌門只喚你我還有白仙尊,無人再知!
施定柔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道:“你覺得那內(nèi)鬼有多大的本事,能清楚地知道這么多的事?”
厲青云沉默,搖了搖頭,看著施定柔在燒焦的廢墟和一片灰燼里到處走動,不顧衣底沾染上臟污。
“你在找什么。”
“放解藥的箱子位置!笔┒ㄈ徇呎f邊尋,“那時煉制這么多解藥,都放在箱里運送給各宗,起碼有百來只箱子堆放在一起,都被那內(nèi)鬼下了瘴邪氣。我想看看當(dāng)時的位置,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
厲青云:“在第二層。”
施定柔順勢回過頭,卻見厲青云正盯著他看,驚奇道:“你知道箱子的位置?”
“如果不告訴你,你會一直找下去!眳柷嘣妻D(zhuǎn)開眼,望著外面,“那時弟子搬來解藥,我曾與他們交談過幾句。”
千墨離出聲道:“知道箱子的位置便能下毒!
金來香答道:“若真是這樣,云陽仙督就不會告訴柔妹妹箱子位置,這無疑是再把自己往嫌疑上攬!
千墨離:“厲青云自己都說了,就算不告訴施定柔,他會一直找下去。剛才樹林里吵架師尊也見著了,施定柔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必然會想辦法探查真相,厲青云掩蓋得越多,反而嫌疑越大,干脆順?biāo)浦,直接說出來!
金來香:“那么柔妹妹遲早會發(fā)現(xiàn)云陽仙督的不對勁,只是時間問題!
千墨離深藍(lán)眸子掠過冷光,露出游走人心的樂趣笑意:“如此甚好。就看最后,施定柔找到了他苦苦尋求的答案,是信他這友人,還是不信了呢!
他說話一直都是看著金來香說的,手上指頭卻一偏,指向厲青云:“而且,這種看著他人一點一點撕開自己面具、露出那之下的丑陋嘴臉感覺,不更加有意思嗎?烧媸亲屓擞鋹偰亍!
金來香心里默默為施定柔捏了把汗,如果說千墨離是抱著樂子看這過去,那么他是真情實感為柔妹妹擔(dān)心。
施定柔皺眉:“厲青云,看來你知道的比我所想象的還要多啊。這種事,你還有沒有向誰提起過?”
厲青云側(cè)頭瞥了施定柔一眼,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施定柔挑眉,往第二層走去,自信道:“你不會隨便告訴外人,因為出什么事你肯定第一個告訴的人是我。哼當(dāng)然!除非是你自愿告訴,否則誰都別想從你嘴里撬出信息!
“我告訴你的事,你都相信嗎!
厲青云看著那挺直脊梁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過了一會施定柔聲音從上面?zhèn)鱽怼?br />
“當(dāng)然啦——不過我也不傻,有時我相信可不代表你說的就是真的!
“那你為何還要信。”
空氣寧靜了幾秒,施定柔的聲音忽然低下來:“厲青云,你真的忘了以前我們說過的話!蹦锹曇魸u漸聽不見,像是被風(fēng)吹散了一般。
這風(fēng)還是吹進(jìn)了厲青云耳朵里,厲青云眼眸沉下,一旦凝思起來,流露出的感情便很慢很慢,直到浮現(xiàn)施定柔從第二層走下來的模樣。
“厲青云,你可是我離開醉花宮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你還記不記得咱倆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我對你說了什么?”
“……”
施定柔踩著灰燼,凝視道:“那時候你被那些人針對,沒有人肯相信你說的一句話,然后我出現(xiàn),我對你說了什么,你還記得嗎?”
厲青云許久不言,施定柔扭頭拂袖道:“哼,你慢慢想起來吧!”
千墨離道:“難道他們二人此前便認(rèn)識?”
金來香點頭:“柔妹妹與我說過,他剛從醉花宮出來后遇到云陽仙督,與云陽仙督有過一個月交往!
厲青云問道:“施堂主不調(diào)查了?”
“調(diào)查清楚了!走吧太晚了,我也累了!”施定柔氣沖沖邁步往外走,不忘回頭朝厲青云做鬼臉。
厲青云在后目光微沉。
回到草舍,月光朦朧映照著屋頂?shù)耐撸瑓矃踩~影在墻面投下斑駁,顯得格外幽深。
施定柔撿起紅燈籠,抖了抖,點燃燈芯,站在門檻上踮腳掛燈籠,燈籠晃悠晃悠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草屋門框。
厲青云見即,拿起另外一個燈籠掛在門上,卻是失手掉落。
“啪嗒——”
一聲輕響,滾出幾米。
施定柔嚇了一跳,回過頭見厲青云彎腰撿起燈籠,皺了皺眉,伸出手道:“你怎么這么笨手笨腳的,拿來,給我掛上!
厲青云將燈籠遞過去,眼神失焦,施定柔一眼看出厲青云的心不在焉,接過燈籠時故意把燈籠湊到他臉上唬他一跳,那人才有了一點反應(yīng)。
“走魂了啊你,還是傻了,愣愣的干什么,再像個木頭一樣我咬你了!”施定柔兇巴巴道,將燈籠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