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青云感應片刻后收回手,說道:“沒救了施堂主,等死吧!
施定柔瞪大眼睛,張嘴欲罵什么,但終究只發(fā)出幾聲痛苦呻/吟。
“不想疼死,那就多閉嘴,少說話!
厲青云為他灌輸靈力護住心脈,施定柔痛苦表情慢慢舒展,聲音漸小。
“厲青云你混蛋……你這人不開玩笑還好,一開玩笑我要被你氣死。”
“施堂主,你需要休息,別再受到刺激,我扶你出去。”
走出醉花宮,施定柔才感到心臟疼痛減緩,不敢再回頭看一眼那慘敗破落、已不復昔日輝煌榮光的醉花宮。
回程途中,二人都沒有說話,一路上除了蟲聲,只余鞋靴踏在路上發(fā)出的沉悶聲。
“尸體不是千墨離清理的!笔┒ㄈ崧曇敉回m懫,微垂的眼眸劃過一絲陰霾。
厲青云停步,側首望著他。
“密道里有血,那里也曾有尸體,可現(xiàn)在密道里卻什么都沒有,千墨離不可能知曉密道的存在,他不可能會去到密道把尸體清理掉!
厲青云道:“你如何敢肯定千墨離會不知道密道的存在?”
“直覺。”施定柔忽又搖搖頭,臉色蒼白,“就算千墨離知道,也一定是有人透露信息給他。包括左尊知道死靈窟位置甚至能進到死靈窟,也一定是有人把信息泄露了出去!
“你認為那個人是誰?”
施定柔抿了抿嘴唇,那唇上胭脂早就磨散,沉默良久,搖頭道:“我不知道……”
厲青云冷靜道:“千墨離能夠無聲無息進入各宗門搶走寶物,從祝音門秘密暗道潛入偷取神道珠,足以證明他手上掌握到的信息比我們多得多,知道醉花宮密道這件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施定柔:“那么你覺得那內鬼是怎么知道死靈窟位置的?”
兩人之間陷入寂靜。
“知道死靈窟位置的人只有我姐姐,還有我,我也只告訴你一個人!
厲青云沒有接話,負手立在原地,似乎在想什么,看著那人寸寸向他移近,最終站到他面前。
施定柔抬頭仰視他,黑亮眼瞳里映出他模糊臉龐。
“厲青云,我相信你,如果你不是我信任的人,我不會把這么重要的事在喝醉酒之后告訴你!
施定柔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喜怒:“你知道,我酒量一向很好。那天我有沒有醉,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嗎?”
千墨離見這一幕,斜眼道:“施定柔這么信任厲青云?”
金來香:“柔妹妹也沒有任何理由懷疑云陽仙督!
千墨離:“他敢懷疑嗎?”
金來香:“不要小瞧了柔妹妹的決心,一旦讓他懷疑上你,挖地三尺也要把你調查的明明白白。”
千墨離譏誚道:“可別是裝著明白揣糊涂呢!
厲青云垂眸看著施定柔,鳳眼半斂,長睫擋住漆黑眼底神采。
“既然花宮主知道死靈窟,很有可能她曾無意告訴其身旁心腹。說不定醉花宮里安插有左尊的人手。”
施定柔堅定道:“我了解姐姐為人,姐姐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哪怕是腳邊路過的螞蟻,她都會閉嘴不言一字。”
厲青云:“那么施堂主是在懷疑誰?”
施定柔避開厲青云目光:“我不知道,我還需要足夠多的證據,那你又是怎么想?”
厲青云亦避開施定柔回答,沉聲道:“施堂主,你是要打算查出這內鬼是誰?”
施定柔皺緊雙眉:“你這說的什么屁話,不然我來干什么,你又跟我來做什么,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厲青云:“我勸施堂主最好不要插手干預此事!
施定柔聞言,眉頭皺更緊,抱臂歪頭疑道:“為什么?”
那語氣不像十足的疑問,更像是怒火爆發(fā)前的征兆。
“此事非同小可,牽扯到魔教兩尊,這趟渾水太深,不是你能涉足!眳柷嘣普Z氣驀然嚴肅,“這內鬼極有可能是左尊安插進來,你查出此人,便是動了左尊的利益,你會有危險!
施定柔盯著厲青云的雙眼道:“厲青云,是我聽錯了,還是你今天吃錯藥說的什么狗屁話?從你認識我第一天起便知道我的為人,我何時會因為背后牽扯的利益大小而放棄過真相?”
“施堂主,我說認真的!
“厲青云,我也是說認真的!我要查的事誰也別想勸說我放棄!”
“但這件事,你堅決不能碰!
“如果我偏要碰呢?”
“那你會死!
金來香怔住,想到柔妹妹不僅被毀了臉,連同舌頭一起被割去,猜想會不會到最后,施定柔真的調查出了什么,被左尊發(fā)現(xiàn),然后將其殘忍殺害。
施定柔眼中閃過異樣,旋即轉瞬即逝:“那我就更要調查了。”
“施堂主——”
“厲青云,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我別插手干預一件事情的真相,以前不管是什么事,哪怕是牽扯到背后大家族宗門,你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句話!如今不過是一個左尊,還是一個魔頭,竟然讓你這般鄭重提醒!笔┒ㄈ崂浜叩溃澳闩铝?”
厲青云眸子幽深,語調低沉:“左尊的事,你最好不要再干涉,就算查出是誰做的,你也無濟于事!
施定柔聞言勃然大怒:“干涉?無濟于事?!厲青云,難道你認為我做的事都是無用的?你可知這件事的危害性和嚴重性?你可別忘了就是因為那內鬼下的毒,害得在外的全部弟子中毒而死,無一生還,那可是幾萬條人命,怎么可能就這么翻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