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離把金來香放在岸邊,用衣服袖子擦掉師尊臉頰上尚未干涸的淚痕,又幫金來香把頭發(fā)捋順整齊,仔細(xì)端詳著師尊的眉眼五官。
“師尊……”千墨離伸出手指,小心翼翼觸碰金來香臉龐,“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金來香握住千墨離的手緊貼在他心臟處,溫暖掌心包裹住千墨離手,千墨離能感受到師尊跳動(dòng)的心臟傳遞過來的溫度和力量,所有惶恐與悲傷頃刻煙消云散。
“是真的,這是真的,徒兒,我回來了。”
千墨離雙目含淚,聞言又忍不住落下淚來,金來香替他擦拭淚水,亦是滿腔歡喜化作淚流。
“乖徒兒,你再哭為師便真要心疼死了!
“嗯!鼻x抹去淚水,點(diǎn)頭應(yīng)聲,“我不哭,我高興,但師尊為什么不快點(diǎn)來找徒兒,還要坐在岸邊!
金來香一笑,哽咽道:“為師這不是,想給你個(gè)驚喜嘛,可不得擺個(gè)好看點(diǎn)的姿勢(shì)釣?zāi)!?br />
千墨離本還在哭得厲害,聞言忍不住笑出來,笑著笑著眼淚又落下:“師尊,都這種生死離別后的相逢了,還有心情搞這些,倒真有師尊風(fēng)格!
金來香捏捏千墨離鼻尖:“為師怕直接站在你面前,徒兒會(huì)哭得更加傷心!
“師尊這樣,徒兒哭得更厲害了!鼻x眼睛一眨,偏過頭又哭了出來,“就像做夢(mèng)一樣。”
金來香捧住千墨離臉頰親了親,那眼淚吻進(jìn)舌尖里,咸咸的,苦苦的,像極了他們的人生。
“徒兒,為師帶你回家!
千墨離:“好,師尊……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回家,回家……”
他們緊緊相擁,河面蕩漾著細(xì)微波瀾,漸漸平息,河水歸于寧靜,天邊星辰閃爍,銀河懸掛夜空。
“你的每一次呼喚為師都有聽到,那日身體灰飛煙滅后,為師的魂魄一直游蕩在一片黑暗中,尋覓你的氣息!
二人懷擁坐在樹下,架起火焰,師徒相互依偎,彼此取暖,許久未曾這樣靜謐相處。
“方才你的敲鐘聲為師全聽到了,為師循著鐘聲走去,想著找到你,找到你,找到你......”金來香摸著千墨離的臉,仔細(xì)端詳,眼淚又簌簌滑落,“為師總算把你找到了,徒兒,我的徒兒……”
千墨離凝望金來香,那么多愛和思念卻不該如何說,只剩下痛苦的哽咽,眼里的淚水越滾越多,眼底泛起血絲,看著師尊道:“師尊,這是真的對(duì)吧?徒兒想再確定一遍,徒兒真的看到了你,你快告訴徒兒你是真的,徒兒沒有在做夢(mèng)?”
金來香:“這不是夢(mèng),徒兒,為師真實(shí)地?fù)肀е,你也真?shí)地聽到為師的聲音,為師真的在這,你也是!
“嗚師尊是……真的……師尊是……真實(shí)的……”
千墨離身體顫栗,似乎受太多的情緒沖擊,緩不過神,眼睛紅腫不堪,不斷落淚,望著近在咫尺的金來香,眸中情緒變換,似乎是喜悅、激動(dòng),又帶著奇妙期盼、興奮。
金來香指骨擦過千墨離眼淚,愛憐地摩挲,啞聲道:“那徒兒呢,這也不是為師的夢(mèng)對(duì)嗎?”
“不是夢(mèng),師尊,徒兒一直在找能復(fù)活你的方法,三年零四個(gè)月,師尊整整走了三年零四個(gè)月!鼻x心如刀絞,眼淚流淌成線。
“竟就過了三年嗎?”金來香身體輕顫栗,淚水順著面頰流到唇畔,輕撫徒兒頭頂。
“徒兒,對(duì)不起,那時(shí)為師匆匆離去,未來得及告訴你,這同生共死契能保護(hù)為師的魂魄,不至魂飛魄散,后來為師到了一個(gè)黑暗的地方,怎么也走不出去,在里面不知崩潰流淚多少次,后來為師走啊走啊,聽到了你的呼喚和鐘聲,便來到了人間。徒兒在想著如何救活為師,為師亦在想著如何見到你,可無論怎樣,為師一定會(huì)找到你!
千墨離抹去金來香眼淚:“嗚…師尊……”
“徒兒,天涯兩端,陰陽兩隔,我們師徒竟還能見面,已然是世上最幸運(yùn)的人,老天憐憫我等孤苦伶仃的師徒,賜予我們?cè)倮m(xù)師徒之緣。”
金來香雙手環(huán)上千墨離的脖子,將額頭貼在千墨離額上,輕聲道:“今生有緣再聚,定要白首偕老。”
千墨離與金來香十指相扣:“若這輩子注定不能相守到老,也愿今后每一天都能陪伴彼此!
二人一刻都舍不得分開,似乎要把這三年的相思之苦全部補(bǔ)償回來。
“師尊,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徒兒,為師也是,為師永遠(yuǎn)愛你......”
千墨離埋頭在金來香卷發(fā),悶悶的嗓音透出無盡的悲涼:“師尊,徒兒想您了,師尊.......師尊...徒兒好高興,好高興......”
金來香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淌落,千墨離聽到那哭泣聲,道:“師尊不哭!
“為師不哭,為師只是好高興,徒兒也別哭!苯饋硐慊厣肀Ьo千墨離,將臉貼緊千墨離臉蛋。
千墨離將頭埋在師尊卷發(fā)里,深深嗅聞著師尊味道,眼角沁出淚花:“師尊,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很害怕……我怕又再也見不到你,我不敢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我不敢再經(jīng)歷一遍失去你的痛苦,師尊……”
金來香心疼極了,手臂撐起身子溫柔地摸摸千墨離的頭,輕聲哄道:“乖徒兒,怎么突然難受起來了,不是說好不提這些了嗎,為師在這,別哭,你若再哭為師也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