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青云,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一個人的怨氣怎會這么容易就消除。”厲青云有些疏離的聲音響起。
“要是金來香還在就好了。”施定柔嘆氣,轉(zhuǎn)過身看向厲青云,“才兩天時間,你要怎么找到那內(nèi)鬼?”
厲青云冷漠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
施定柔霎時怒氣起:“喂你什么態(tài)度!”轉(zhuǎn)念一想,遭遇這么多變故,厲青云心情不好也是正常,于是收起脾氣,“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反正這件事跟我毫無關(guān)系,哼!
施定柔撇過頭,過了一會兒又招架不住不說話,道:“還有,如果那解藥沒有問題,你把解藥留著給別人,自己不吃,到時候死了怎么辦,真傻,反正解藥有的是,再煉制便完了!
“不關(guān)你的事!
施定柔聽到厲青云依舊那冷言冷語的語氣,氣得回身吼道:“怎么,你想跟我吵架是不是,來啊,奉陪到底,看看是誰吵得過誰!”
說罷一腳踹向厲青云的小腿,哪知厲青云瞬間抬腳,施定柔踢了個空反倒自己跌倒。
厲青云不禁被逗笑,努力抑制揚起的嘴角。
施定柔捂著膝蓋,疼得齜牙咧嘴,眼睛通紅,瞪著厲青云道:“厲青云,你竟敢欺負我!”
厲青云又瞬間恢復(fù)冷面:“是施堂主自己技不如人!
施定柔頓時惱羞成怒,爬起來繼續(xù)打,但卻是一次又一次撲空,結(jié)果到最后,他發(fā)現(xiàn)根本打不贏對方,一個照面就敗下陣來。
“厲青云你夠了,再這樣,我走了!”施定柔氣得跺腳。
厲青云突然平靜下來,默不作聲,在施定柔準備看清他眼里情緒時,背過身面向燃燒的尸體堆,讓火光重新映亮瞳孔。
“那你走吧。”
施定柔愣住,隨即怒火又要發(fā)作,然而看到厲青云蕭索孤寂的背影,心里堵得發(fā)慌,扭過頭道:“走?我走哪去!”
“走哪都行,別回祝音門和醉花宮!
“姐姐現(xiàn)在不讓我回醉花宮看她,你也不讓我回祝音門,大不了我去給金來香守墓去,那里比現(xiàn)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安全!”
“可以!
施定柔被厲青云身上陌生的距離感刺激,眼神暗淡,狠狠甩過頭;“好好好!我走,我走!你那么想趕我走我現(xiàn)在立馬走行不行!噢我忘了,我們似乎不是朋友,甚至一點屁關(guān)系也沒有!”
他向后丟了一個血瓶子給厲青云,氣呼呼地說完這句話便飛奔離去,留下一串凌亂腳步聲。
還沒有跑出五十步,施定柔便停下回頭看去,見那血瓶子滾落在厲青云腳邊,厲青云只是站著沒有一點反應(yīng),更加生氣,撒開腿跑遠了。
“殺千刀的厲青云,該死的厲青云!”
施定柔一邊大聲叫罵一邊奔跑,腦海里全是厲青云剛才冰冷無情的模樣。
直到筋疲力竭施定柔才停下,蹲坐在地上喘氣,這時他才環(huán)視周圍,眉頭不禁皺緊,四周長滿雜草,黑漆漆沉壓壓涼颼颼。
而且,還有一股濃郁血腥味撲鼻而來。
施定柔害怕地站起身,想要跑回去,可他已經(jīng)分辨不清小路在哪,可直覺告訴他必須離開這里,哪怕是亂跑也不要站在這。
“厲青云,厲青云你在哪?快出來,我怕!”施定柔扯開嗓子大喊,希冀能引來厲青云的注意。
他一邊快步走一邊叫厲青云,忽然在他一米前方,樹梢上掛著一條藍綢帶。
藍綢帶在風(fēng)中飄飛,帶起一抹銀色的光影,仿佛一條毒蛇游走。
施定柔幾乎是剎那間停住,心臟砰砰砰砰加速跳動,吞了口唾沫,身體不覺在顫抖,心底似乎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快跑!快跑!快跑!
他轉(zhuǎn)過身,腳下有些踉蹌,慌亂地往后跑去,不敢回頭,更加不敢停留。
草叢晃動得更加厲害,青色葉片嘩啦啦作響,宛如鬼哭狼嚎,又似是某種生物急促的喘息。
施定柔頭皮發(fā)麻,發(fā)軟地逃跑。
突兀地,青草一分為二。
草叢分裂,一張慘白僵硬的人臉探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施定柔看著腳邊的人臉,嚇得大叫。
那人幾乎是五官扭曲,嘴巴微張,似乎在用力吸氣呼氣,眼眶深凹凸,布滿血絲,額角鼓出一塊,隱約可看見里面蠕動的蟲卵,詭異至極。
施定柔拼盡全力大叫,雙腳使勁踩蹬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臉孔:“什么丑東西給我滾開給我滾開!滾開滾開滾開滾開滾開啊啊!”
那人臉被踩得一邊凹陷一半凸起,表情更加猙獰,嘴里還在不停哀嚎叫道:“啊啊啊啊啊尊主,尊主,我錯了,我錯了,繞了我吧!繞了我吧!”
“你知不知道,你闖入了我的獵宴范圍啊!
一個可謂是甜膩膩的冰涼聲音響起。
施定柔脊背僵直,一陣惡心害怕直沖腦門,緩緩回過頭,一個人從黑暗里走出來。
這人身材修長挺拔,寬肩窄臀,墨發(fā)高束,穿著一件藍黑繡著銀紋衣袍,面容俊美非常,但整張臉卻是透著陰森恐怖。
此刻千墨離正笑瞇瞇地看著施定柔,眼眸閃爍幽幽藍光。
千墨離一步一步朝施定柔走近,施定柔嚇得后退,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止不住顫抖,驚恐地望著他,聲音發(fā)顫:“金來香,金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