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定柔整夜睡不著,一大早收到金來香來信,那信上邀他相見,說是有要事相助,他正為厲青云說他故意放走金來香而氣悶,見金來香竟然自己主動送上門,干脆讓我前去逮他們個措手不及!
哼,看厲青云還敢懷疑我,到時定讓他給我道歉。
施定柔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心道:我先自己一個人去探探風(fēng)頭,有金來香在,諒那千墨離也不敢對我怎么樣哼!
他心情愉快地往外走,卻迎面遇上走來的厲青云,施定柔微仰下巴,移開目光,還在為昨夜厲青云懷疑他的事而生氣。
“施堂主!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去哪,你管我去哪,哼!笔┒ㄈ岵坏葏柷嘣普f話,輕哼了聲徑直越過他往外走。
厲青云轉(zhuǎn)過身望著施定柔遠(yuǎn)去的背影。
施定柔走了幾公里,不時回頭,不見一點人影,心中疑惑:厲青云真沒跟上來?
他停下,四處張望一圈,抱臂等待,等了許久仍未見厲青云,甩袍離去。
罷了,不來就不來,我自己一個人去!誰稀罕。
施定柔按金來香給的地點前往,越靠近越覺奇怪,這兒荒郊野嶺,偏僻無人,金來香怎么會約他在此地見面,腦海飛速運轉(zhuǎn),腳步越發(fā)慢了下來。
周圍安靜,除了鳥鳴和偶爾響起的蟲叫聲,便只余下施定柔輕微的呼吸聲。
施定柔吸了一氣,靠喊聲壯膽子:“金來香!金來香——!金!來!香!”
突然他屁股被人用力踹了一腳,整個人栽進(jìn)草叢里,施定柔慌亂爬起,剛想破口大罵,抬頭一看卻嚇得不敢出聲。
千墨離站在他面前,身材修長,居高臨下,像要吃人似得盯著,黑衣裳因那漂亮的流沙藍(lán)侵蝕奪人心目,馬尾在腦后隨風(fēng)搖曳,挑染發(fā)絲亦隨風(fēng)打亂。
施定柔被他盯著脊梁骨都冒寒氣,心里一橫,梗著脖子道:“金來香!你家?guī)熥鹪谀!快讓他出?”
“再叫,割了你的舌頭。”
冷颼颼的話從耳旁拂過,陰冷中夾雜著濃重威脅意味。
施定柔咽了口唾沫,心里暗暗叫苦,登時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單槍匹馬來找金來香了!
“徒兒,不可無禮!
空靈悅耳的聲音從千墨離身后傳來,一只手搭在千墨離肩上,金來香走出來,金衣光彩熠熠,與那千墨離并肩站著。
施定柔見到老熟人頓時不再害怕,立馬拍屁股站起來,指著金來香道:“金來香,上次你把我推下亂鋒嶺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你是徹底跟那壞東西天天黏在一起了,呵我不要跟你玩了。”
“柔妹妹,上次的事對不起,我這次來也是專門來向你道歉的!苯饋硐阈卸Y,語氣誠懇。
施定柔瞪向千墨離,嚷道:“光你道歉有什么用,還得你徒弟也道歉!”
千墨離:“對不起呢。”
施定柔話剛說完,千墨離的對不起便跟著出來,仿佛再尋常不過的聊天口吻,施定柔震驚地盯著千墨離,不可置信,差點以為自己聽錯。
金來香摸摸千墨離頭,輕聲道:“乖徒兒!
千墨離抱臂的手指來回敲打,嘴角微翹:“當(dāng)然啦,徒兒可乖著呢,才不是某人嘴里的壞東西呢。”
金來香轉(zhuǎn)回頭看施定柔:“柔妹妹,你還生氣嗎?”
“我——”施定柔準(zhǔn)備罵千墨離的詞匯卡在喉嚨里,憋得臉色通紅,最后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千墨離露出微笑:“那就多謝柔妹妹寬宏大量呢!
施定柔皺眉,胸膛起伏,怎么感覺千墨離道歉了跟放屁似的,還是讓他很不爽,他果然很不喜歡千墨離,真不知道金來香是看上千墨離哪點,不過就是長了一塊好皮囊罷了!
“金來香,我還是再勸你一次,你最好趕緊遠(yuǎn)離你徒弟,你再不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你一定會死的,你信不信我說的?”
“柔妹妹——”金來香的腰忽然被人攬住帶進(jìn)懷里。
千墨離摟緊金來香,粲然一笑:“你別想挑撥我們師徒感情,我?guī)熥鹂上矚g我著呢,是不是啊師尊?”
金來香的腰被千墨離手用力摁住,半個身子貼在一起,雖然隔著厚厚的布料,但他還是能感受到千墨離的體溫和堅硬肌肉的觸感。
這時他才剛與徒兒確定心意不久,頗是害羞,又礙于有人在看著,手急著拍打千墨離掌背,反倒身子貼得更近,只好閉眼無奈,化出鏡子遮住臉,任其摟著。
千墨離重復(fù)一遍:“我家?guī)熥鹂上矚g我著呢,是不是啊師尊?”
金來香努力壓抑著,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如初,輕聲回應(yīng):“嗯。”
施定柔震驚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而千墨離像是宣誓主權(quán)成功,對施定柔露出一個得逞的微笑。
“你們兩個,你們?!”
“如你所見,不要懷疑自己所想。”
“徒兒——好了,有人……”
金來香推開千墨離胸膛,手被千墨離牽著拉過來,整個人抱在懷里,舉起鏡子更加遮住臉,結(jié)巴道:“他他他…他在幫我捉虱子呢。”
當(dāng)施定柔看到金來香耳尖變紅,千墨離眼神時,徹底明白了,道:“行,金來香,我算是明白你為什么一定要護(hù)著他了,怪不得我不懂,我的確不懂,好!你們!”他豎起兩個大拇指,隨后緊緊貼在一起,怒哼一聲,拂袖走人。
“柔妹妹!”金來香趕緊叫住施定柔,“我有事要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