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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武俠修真 > 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 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7節(jié)
  也不知道陳澍嘴巴是何時這么甜的,一路逛,一口一個好大哥,直捧得何譽(yù)是不僅僅只被酒迷暈了頭,更是在一聲聲恭維中飄了起來,大手一揮,連給她買了好幾個各色各樣的糖人吃。

  陳澍自然是心滿意足,吃完了這個孔雀又去吃那個老虎,甚而還頗為大方地分了一個兔子給云慎,以圖堵住他的嘴。

  何譽(yù)看著,不自覺笑了笑,街邊燈火輝煌,揉開了他硬朗的輪廓,他再笑起來,露出白牙,便不復(fù)兇惡,反而竟是顯得有些憨厚。

  “小陳姑娘不曾在師門吃過這些零嘴點(diǎn)心么?”他幫陳澍拿著那只好長的巨龍,問。

  “大抵是吃過一兩次的吧?”陳澍仰著脖子認(rèn)真地想,“但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師父管得嚴(yán),不許我們吃這些!

  何譽(yù)想起什么似的,也是一笑,道:“那這回下山可以多吃一些!

  “不行,”陳澍沉重地同他咬耳朵,“你不知道,你身后那個云慎,比我?guī)煾腹艿眠嚴(yán)!”

  好險這句話沒被云慎聽見,又或許他實(shí)則是聽見了,只是沒吭聲。

  一行人歡歡喜喜地逛了一個晚上夜市,第二日果然日上三竿才從床上艱難爬起來。買過些許干糧,再趕到碼頭,眼前盡是沒找到船家的旅人,在幾個渡口間擠成了長隊,卻已沒幾架還載客的船了。

  他們又問又找,如此又耗掉足足半個多時辰,才在一個大渡口尋到那客棧店家口中的覃姓船家。這渡口大,仍大不過船家的架子,眼見周圍圍了一圈,皆是那船家拒載的人,說是沒點(diǎn)錢財,或是沒點(diǎn)權(quán)勢,這船家連理都懶得理人。

  就算是拿出了那客棧店家給的信物,同那店家?guī)缀蹩湎潞?诘那樾物@然截然不同,這覃船家根本沒什么好氣,一面接過那信物,一面念念有詞,口中把那客棧店家好生罵了一通,才勉強(qiáng)讓開上船的道,架起小木梯。

  三人便這樣在眾人艷羨兼嫉妒的目光中收起信物,拿了鑰匙,上了船。

  確實(shí),這船不比一般的船家,且不說船上裝潢是峻宇雕墻,單說這三人自那小木板走上船,這船竟也不曾晃動。三人是如履平地一般地上到船中,但見船內(nèi)這般豪華的艙室,船下如此多盼著上船的人,艙內(nèi)竟大半還空著。他們又是好一陣尋找,才找到自己的房間,放下包袱,在船內(nèi)坐了一會,外間斷續(xù)有行人走過的腳步聲傳來。

  這一等,便是好幾個時辰,卻仍遲遲不曾開船。

  孟城的傍晚同丈林村的傍晚不大相像,同是晚霞,大抵是遠(yuǎn)山傍水的緣故,這茫茫余暉映在波光粼粼的淯水之上,愈發(fā)絢爛,仿佛澄凈的仙境一般,比白日還要明快幾分。

  云慎從艙里出來,好一陣適應(yīng)才能看清面前流彩的霞光,陳澍早已和何譽(yù)一同往船家那兒的船舷邊上去了。

  這等過了半日,船上原本空落落的艙里果然住下了好些客人,有的緊閉艙門,只大體能從艙內(nèi)隱隱綽綽的身影看出艙內(nèi)動靜,有的早早地安置好了,正在船頭上悠哉悠哉地看著江邊景色。他們?nèi)四嬷采虾脦讉去船頭的船客,這才艱難擠到渡口附近,見那船家還端著把小椅子,霸著上船的木梯,慢悠悠扇著把扇子,兩眼一闔,好似要睡死過去了,也絲毫沒有開拔的意思。

  “請問船家,何時能開船?”何譽(yù)扒著船舷,開口問。

  那船家連眼皮也沒動,依舊這么一下一下地扇著那把蒲扇,慢吞吞道:“急什么?不都讓你們上船了么,總要人到齊了才好發(fā)船的呀。”

  “這船上也不止我們?nèi)嗽诘,都等了足足一個下午了,”何譽(yù)道,“眼看著碼頭的船都走得七七八八,就剩這幾艘了,再等,恐怕天都要黑了。敢問船家這是在等誰呢?”

  “問那么多干嘛?”船家這才睜開一只眼,仰著頭往三人這邊一睨,道,“叫你等,你就等著便是,總歸等的是非富即貴的人物。你若等不及了,把那貴客的押金交了,我現(xiàn)在就把這船開出去,怎么樣?”

  何譽(yù)見慣了這些見風(fēng)使舵的市儈小人,旋即知道這一趟是問不出結(jié)果了,便撤身想走。奈何他身旁站著的陳澍是一點(diǎn)也不懂得個中緣由,那嘴又快,當(dāng)下便問了出來。

  “就算是貴客,何時開船,也當(dāng)給個準(zhǔn)數(shù)吧?就算你這個船家不急,可船上客人總有幾個趕時間的!

  “趕時間就去乘旁的船不就行了,還費(fèi)那么多話干……哎喲,李大俠,您可算來了!”

  那船家說到一半,大抵是余光里瞟見了從人群中乍起的騷動,突兀地收了話頭,急急忙忙地從小凳子上跳起來,連走帶跑地迎了上去。

  人群中簇?fù)碇哪莻俠客,果真是衣冠楚楚,金裝玉裹的樣子,身后跟著好些個隨從,也俱都趾高氣昂的,一齊往渡口走。

  那店家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又把木梯打好了,親自引著這群俠客上了船,口中連道:

  “哎呀我來幫您拿著包袱,這邊,這邊請!——你們?nèi)嗽趺催站在這兒擋路呢?”

  陳澍第一次見這稀奇場面,還沒答話,那眾人之中的劍客反而抬了抬手,何譽(yù)也上前一步,把陳云二人擋在身后。

  “喲,這不是何兄么,幾年不見怎么丟了只眼睛!”那人同身邊幾人一同調(diào)笑道,“——不對,可不止丟了只眼睛,你那總帶著的小師妹呢,不會也被你丟了吧?這回怎么帶個乳臭未干的丫頭就來參加大比了,寒松塢當(dāng)真是沒人了?”

  “誰是乳臭未干的丫頭?”陳澍左看看,右看看,聽見對面因此又爆發(fā)出一陣哄笑,才道,“……不會是說我吧!”

  “好像是說你。”云慎道。

  何譽(yù)不語,那人又笑著說了下去:“怎么?舊友相見,何兄看著卻不是很歡喜的樣子?也是了,你師門如今可是日漸凋零,莫說后繼無人,就是糊口都艱難啊。依我看,不如棄暗投明,轉(zhuǎn)投我們碧陽谷,以你我的關(guān)系,兄臺撈個雜掃弟子,混口飯吃還是不難的!”

  又是一陣哄笑,何譽(yù)仍不答話,卻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巨響,震得笑聲戛然而止。哪怕是這巨艟一般的船也在響聲中猛烈地晃動,好幾人趴著船舷往下看,驚叫道:

  “船!——船怎么開了!”

  “天吶,咱們還有人在岸上呢!師兄!怎么辦。 

  混亂之中,云慎驀地反應(yīng)過來,猛地回頭,和滿臉寫著心虛的陳澍四目相對。

  第十一章

  被留在岸上的一兩個弟子其實(shí)反而并不是其中最倒霉的人,這一片混亂之中,大多數(shù)人也忘了原先抵在船舷上的木梯,一陣忙亂,一眾弟子好不容易由那李大俠穩(wěn)住了,方才扒著船舷的弟子也心有余悸地蹲下,緩了片刻,又驚叫道。

  “我?guī)煹苣兀∥規(guī)煹芊讲胚在我身后——那木梯!天吶!!”

  于是眾人這才撐起身體往外看去,那木梯早在方才的巨響中落入水中,靜靜飄在水面上,只映出熠熠輝光,哪里還看得到碧陽谷弟子的身影?

  需知此船格外豪華,吃水頗深,故而這渡口也不似平常的小渡口一樣在淺灘里,旁的不說,淹死一個不過弱冠,亦不會鳧水的少年,是綽綽有余的。

  那李姓劍客呆呆地看了一陣,咬牙回頭,驟然發(fā)難,怒喝著抽劍一擲,那七星寶劍剎時擦著覃姓船家的臉而過,重重釘在他身后的船板上,整個船仿佛也被刺得一晃,發(fā)出沉悶的鳴聲,震得人大氣也不敢出。

  船家被這么一嚇,哭不敢哭,腿軟得就這么跪了下去,癱在船上,口中也說不出成句話來,只哆哆嗦嗦地道:“饒饒……這船……饒命啊大俠!”

  那劍客卻未見消氣,反而愈發(fā)暴怒,滿面陰鷙,要不是有人攔住,幾乎要把船家當(dāng)場溺死在淯水之中:“我饒了你的命,誰來饒我?guī)煹艿拿??br />
  直把一旁的陳澍急得跳腳,可她被何譽(yù)高大的身體擋在背后,又有云慎沖她無聲地?fù)u頭,緊緊拉著她,一時半會竟也脫不開身來,干看著才稍微冷靜下來的人群又一次陷入混亂之中。有弟子攔著那個李姓大俠,有弟子質(zhì)問著船家,最開始扒著船舷、撿回一條命,又是最先發(fā)現(xiàn)她師弟落水的那個弟子眼看著已經(jīng)崩潰了,靠在船舷邊上,直捂著臉哭。

  正是僵持之際,卻見一個身影從人群中一躍而起,跳出船來,猛地扎下水。

  眾人俱是一愣,這下水的人身形魁梧,臉帶面罩,不是何譽(yù)又是誰?再細(xì)看,他手中還攥著根碗口粗細(xì)的繩索,便是片刻前轟然斷裂的船纜,此刻在他手中,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搖身一變,竟成了救命用的繩索,怎么不教人驚嘆?當(dāng)真把好幾個弟子看得怔住了,只有那船家,大抵也是找到了自己的“救生索”,雙眼放光地掙脫抓著他衣襟的弟子,踉蹌往船邊跑了兩步。

  恰在此刻,又是一個身影掠過,同樣跳船入水而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陳澍。

  她面前的何譽(yù)已然跳入水去救人,云慎又被何譽(yù)這動作震住了,一時不曾注意,她便想也沒想,干脆利落地掙脫了云慎的手,跟著何譽(yù)跳下船去。

  如此兩聲接連的“撲通”落水聲,沒驚醒旁的人,倒教那店家當(dāng)即是喜極而泣,拍著船舷沖著下面兩人聲嘶力竭地喊:

  “對!快救人。e吵了,快救人。!”

  他話音剛落,就被李姓劍客狠狠瞪了一眼,那船家此刻才發(fā)覺他已站到船舷邊上,距這劍客不過兩步的距離,才有了血色的臉頓時又變得雪白,瑟縮著正要分辯什么,話還未出口,就見那劍客一扭頭,居然也縱身躍入水中。

  一旁的碧陽谷弟子驚呼出聲:

  “大師兄!”

  “繩子……你這船家,還呆站在那干甚!拿繩子出來。!”

  要說這水中畢竟是有了足足三人來救,加上其中還有個陳澍,沒兩下便找到了快沉入水底的那個碧陽谷弟子,潛入水下,不需用法力,便連撈帶拽地把那人拖出了水面,迎面撞上那個李姓大師兄。

  畢竟貴為一門派的大師兄,原先也是有非凡風(fēng)采的一個翩翩?zhèn)b客,如今落到水中,頭發(fā)一縷一縷緊緊貼著臉,如同落湯雞一樣。

  陳澍這么打眼一瞧,還真有幾分滑稽。

  雖說這三人都下了水,衣服發(fā)飾濕了個透,但何陳二人畢竟輕裝,不比這大師兄衣著繁復(fù),再想起此前他耀武揚(yáng)威的樣子,其中對比,更是令人忍俊不禁。

  陳澍本就直爽,頓時便笑開了,由著那李姓大師兄皺著眉頭把人從她手里接過,好歹忍住了那暴脾氣,問她:“你笑什么?”

  “。俊标愪UQ,干笑道,“……我沒在笑你!”

  李姓大師兄果然把眉頭皺得更深了,欲言又止好一陣,兇巴巴地盯著陳澍。然而陳澍不僅不怕他,又因這人在水中還要作兇狠狀的樣子反而愈顯狼狽,陳澍被他盯著,再也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聲來。

  好在不遠(yuǎn)處何譽(yù)正巧開口喚人,陳澍泥鰍一樣靈活地又往船上游去,逃得那叫一個快。

  不知何譽(yù)還使了什么手段,竟借助那飄在水上的木梯伸了過來,三人協(xié)力,不一會,不幸落水的弟子便被那扶梯托著救上了岸,那大師兄一聲令下,由那些碰巧沒能上船的弟子帶回門派療養(yǎng)去了。

  何譽(yù)陳澍自是直接攀著繩子回了船上,那些弟子也在慌亂中找出幾股繩索,扔下水來,終于,在夕陽已然沉入天際后,這場鬧劇才算是結(jié)束了。

  此時,那船家早已淚流滿面,如何還有早先的脾氣,半跪著爬過來,不管不顧地沖著何陳二人連叫祖宗。何譽(yù)默默側(cè)了身,沒受他這個禮,陳澍卻是上前一步,彎下腰,方要同那船家說話,又一把被云慎撈回來。

  云慎仍是不語,只是手上用勁,緊緊抓著陳澍胳膊,往懷里按,在陳澍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頭望他時,左手一抻,用他那灰色長袍將陳澍整個人裹了起來。

  “你……做甚?”陳澍靠在他胸口,若有所思地抬頭,聲音隔著布料,顯得悶悶的。

  “……防止你又一次被人當(dāng)作騙子!痹粕鞯溃D了頓,似乎意識到什么,又稍微把手松了松,隔著衣袍捋了捋她的頭,道,

  “還有,把你身上擦干凈點(diǎn),別還沒到點(diǎn)蒼關(guān)就著涼了!

  ——

  船終于在夜色下開拔,穿過墨色山峽,直往點(diǎn)蒼關(guān)航去。

  這陰差陽錯的一鬧,反倒讓陳澍三人睡了一個好覺,整夜里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那船家更是感恩戴德,船剛開,衣服行裝都還沒整理,就緊趕慢趕地送了一小罐酒來。

  陳澍心里有鬼,云慎又一點(diǎn)喝不來,何譽(yù)享受地嗅了嗅那酒香,見二人一副絲毫不動容的樣子,默了默,還是把這小罐的酒推了回去。

  第一日來感謝的是這船家,第二日清晨,晨露未晞,太陽才從山澗背后探出,那李姓的大師兄竟也找上了門。

  他不曾進(jìn)到艙內(nèi)來,只是同何譽(yù)在舷邊攀談,陳澍迷迷濛濛地翻了個身,透過紙窗,隱約看見這人又換了一套衣裝,仍是華麗又繁復(fù)的,這么瞇著眼睛一看,竟和昨日她啃了好一陣的孔雀糖人像極了。

  二人的聲音從窗戶的縫隙間傳來,卻不像昨日那般火藥味十足,她能隱約聽見兩人克制而疏離的語氣,斷斷續(xù)續(xù)的,沒過一會便停了,又有腳步聲傳來。她急忙鉆回被窩,假裝是打坐了一晚上而非一覺睡到太陽才醒轉(zhuǎn)的樣子,一等何譽(yù)叩門,就高聲答道:“——來了!誰呀?”

  “我,何譽(yù)。”何譽(yù)道,“起了沒,給你帶了點(diǎn)吃食。”

  單單只說“吃食”二字著實(shí)是何譽(yù)慣有的謙詞。也不知他是從哪里找來的器具,在這茫茫大江之上也能把干糧熱得香噴噴的,和著一兩片肉,門一開,香氣便撲鼻而來。

  陳澍眼睛都看直了,從木床上躥了起來,熱切地盯著何譽(yù)把那燙手的吃食遞過來,小心翼翼地接過,一口咬下去,嘴里塞滿了韌而脆的面,和著肉味,居然一點(diǎn)也不覺得干。

  何譽(yù)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她,道:“慢些吃,別噎著。”

  “這點(diǎn)還噎不住我!标愪溃D(zhuǎn)而問,“方才門口是昨天那個脾氣很臭的人么?他又來找茬?”

  “哈哈,那也不是!焙巫u(yù)道,抬頭向窗外看去,“他是來道歉的。他們碧陽谷與我?guī)熼T有宿怨,只要撞見了,尋釁闖禍都是常有的,不拘是這次,也不拘是李疇一個人。此番其實(shí)是你們受我牽連……”

  陳澍干笑兩聲,低聲咕囔:“那可能還是我闖的禍更大些……”

  “你說什么?”

  “沒什么!”她把手里那包解決得干干凈凈,簡單擦了嘴,眼神又不自覺往何譽(yù)懷里的另一包瞟。

  “這是給云兄留的!焙巫u(yù)見狀,笑著道,“不如我們一起去他房里,看看他醒了沒?”

  “……好!”陳澍很是大度地應(yīng)了,隨即便不再留戀地起身,理理身上衣擺,也不管身后何譽(yù)還在床邊上坐著,就頭一個沖出了船艙。

  其實(shí)云慎不過就住在隔壁,哪里需要這么急?大抵也是早就聽見了這邊的響動,還不等陳澍興奮地?fù)湓粕鞣块T,那艙門便被房內(nèi)的云慎打開了,陳澍一個急停,堪堪停在云慎身前咫尺,不過差那么一點(diǎn)便要落入云慎懷中。

  動作之快,似乎都能聽見她不曾止住的風(fēng)聲。

  “怎么又這么冒失?”云慎無奈道,不過這回陳澍沒氣鼓鼓地反駁他,竟然就這么順著勁頭倒進(jìn)了他懷中,他來不及問話,伸手穩(wěn)穩(wěn)接住了,默了片刻,問,“……你怎么了?”

  “我想起來了!标愪f著,又往云慎的胸膛靠了靠,毛茸茸的頭發(fā)蹭著云慎領(lǐng)口露出的皮膚,他躲不過,頓感好一陣癢,聽見陳澍緊緊貼著他,說話的聲音仿佛也在震著他的胸口。

  “昨日我就覺得奇怪了——怎么不曾聽見云兄心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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