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春風(fēng)拂過大地,帶來無限瑩瑩生機(jī)。
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大的生靈氣息。
這應(yīng)當(dāng)確實就是生靈池。
而生靈池也確實和資料中記載的一樣——已經(jīng)干涸了。
陸晴忍不住看了一眼蘇白璟,他的面色沒有任何異樣,抱臂站在干涸的池子旁,一絲視線都沒有分給生靈池。
他微微抬起頭,眸光在斜后方的空中頓了頓。
下一秒,一個黑袍人從空中掠了出來。
陸晴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黑袍人。
寬大的黑袍幾乎將他整個人都遮擋起來,連下巴也未曾露出一絲一毫。
陸晴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他隱藏在哪里,又是如何出現(xiàn),但這不怪她不夠謹(jǐn)慎,黑袍人身上的氣息很是強盛,是陸晴除了蘇白璟以外,見到的修為最強大的修士。
蘇白璟彎了彎唇,勾起一個冰冷又不屑的微笑:“生靈城主,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黑袍人聲音嘶啞地回復(fù)。
原來這位黑袍人就是生靈城城主?
這位城主實在和陸晴想象中一點也不一樣。
城主嘛,要么就是正氣凌然,認(rèn)真嚴(yán)肅的壯年修士,要么就是滿身智慧,慈祥過人的老者。
更何況還是生靈城城主,聽起來就該是生機(jī)勃勃的樣子。
可這個城主恰好相反。
披著一身黑袍,遮遮掩掩,聲音嘶啞低沉。
身上的氣息倒確實極強,只是也冷得過分。
他未曾遮斂身上的氣息,眨眼間的功夫,陸晴就感覺自己置身于冰窖之中。她抖了抖,摸了把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下一秒,蘇白璟的尾巴忽的在她身側(cè)一蕩,像是樹起了堅實的屏障,陸晴周身的冷意頃刻間消失不見。
黑袍人的頭顱轉(zhuǎn)向陸晴。
她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黏膩的視線。
“無事不登三寶殿。”黑袍人朝蘇白璟拱了拱手,“您來生靈城有何貴干?”
蘇白璟聲音輕飄飄的:“要一瓶生靈液!
黑袍人頓了頓:“生靈池在二十年前——”
“行了。”蘇白璟輕嘖一聲,打斷他的話,“那些話騙騙別人還行,你覺得能騙得到我嗎?”
黑袍人的胸口微微起伏,他沉默不語,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但他確實沒否認(rèn)生靈液的存在。
蘇白璟沒騙她,生靈城主還確實有生靈液。
陸晴眼睛閃爍出希望和激動的亮光。
蘇白璟彎了彎唇:“我想,城主大人也不想,讓我親自把生靈城翻個底朝天吧?”
……
陸晴嘴角抽了抽,她萬萬沒想到,蘇白璟所謂取生靈液的方式這樣豪放。
這……哪里叫取,分明是明搶吧?
可是……這生靈液又確實是她父親急需的。
陸晴看了眼蘇白璟,又看了眼黑袍人,輕咬下唇,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城主大人,家父急需生靈液救命,可否售予晚輩一份,日后陸家定銘記于心,救命之恩,涌泉相報!
黑袍人的頭顱再次往陸晴的方向轉(zhuǎn)了一下。
蘇白璟眸中笑意深了點,他神色自如地挽上她的腰:“不用找他買,也不用對他這么客氣!
他一字一頓:“生靈城城主……會給我的……對嗎?”
蘇白璟不耐煩了,他這句話攜裹著妖力,是毫不客氣地威脅和殺意。
黑袍人終于開口:“當(dāng)然!
“您開了口,我當(dāng)然不敢不從。只是——”他的聲音像是一把生銹的刻刀劃過腐朽的巨木,“生靈液并不在我身上,既然是這位姑娘需要,不如就讓這位姑娘隨我一同去取吧。”
“不行!
“好!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還有在空中猛然飛卷的狐尾。
雪白的狐尾破空,重重襲向黑袍人站立的位置,在地面敲出一道五十公分的凹陷。
黑袍人閃身掠至兩步之外,連忙開口:“您別誤會,我并沒有別的意思!
“生靈液放置于特殊的陣法之中,一次只能容許兩個人通過,您也知道生靈液的特性,必須在儲存之地當(dāng)場交易!
蘇白璟輕呵,尾巴不耐煩的在空中涌動,仿佛隨時都要拍下來:“什么陣法,毀了便是!
“那陣法中的生靈液也會一并損毀。”
“嘖。”蘇白璟瞇了瞇眼。
他當(dāng)然不可能讓陸晴和這老東西一起去取生靈液。
“我和你一起去!碧K白璟擺了擺手,反正左右不過也就幾息的功夫。
他抬起另一只手,毫不在意地放在唇邊,犬牙輕輕一用力,一顆血紅色的血珠從破口涌出來。
蘇白璟將那顆血珠按在陸晴的手腕上,沒入皮膚。
一道護(hù)體結(jié)界以陸晴為中心展開。
他松開纏在她腰上的手,有些不舍地捏了一把陸晴的發(fā)旋:“乖,在這里等我一會,很快!
陸晴看了眼黑袍人,又看了眼蘇白璟,面色復(fù)雜地點了點頭。
沒辦法,她爹真的需要生靈液,雖然生靈城主顯然是被迫的,但她無法拒絕……只能記下這個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