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就是用完了,再也不會擁有了。
“大自然的饋贈?”蘇白璟摸了摸下巴,幾不可聞地嗤笑了一聲。
而且……陸晴陡然想到了一個被她忽略的關(guān)鍵信息。
據(jù)說,生靈池中的靈液只能在生靈池邊使用,根本不能在別的地方儲存。正是因為如此,生靈城才能成為圣地一樣的地方。
蘇白璟竟然說,城主手中至少有十份?
陸晴狐疑地看了兩下蘇白璟:“你不會又在騙我吧?”
蘇白璟輕嘖一聲,瞇了瞇眼,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臉頰。
臉頰傳來不輕不重的痛感,陸晴連忙伸手去擋:“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搞錯了?萬一,生靈城城主手中沒有靈液呢?”
那他們豈不是白跑了一趟?她爹爹只有半月的時間,現(xiàn)在對她來說,時間就是一切!
臉頰上的手指又用力捏了一下,這才施施然放下來,重新?lián)纤彳浀难骸八哉f,人族那些印在紙張和玉簡上的東西,一點都不可信!
陸晴:“……”
她有心還想繼續(xù)反駁,忽然感覺身形一陣急速下墜,蘇白璟笑著看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生靈池了,你確定不去看看嗎?”
陸晴:“……還是去看看吧!
到都到了,那當(dāng)然不可能就這么掉頭就走,萬一真的像蘇白璟說的那樣,生靈城還有生靈液呢?
墜落感消失,雙腳終于再一次踩在了熟悉的地面上,陸晴凝望著面前這座和天光城截然不同的城池。
天光城的城墻總是高大厚重的,像結(jié)界,像枷鎖,像囚籠。
而生靈城的城墻又白又漂亮,鋪滿了瑩潤的白玉,像是一個精致的娃娃。
——如果它上面不沾滿了深紅色的干涸血跡的話。
陸晴的雙眼直直釘在那些密密麻麻的血點子上,寒氣從尾椎骨一路漫上顱頂。
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人惡心的濃郁血腥味。
是她的錯覺?生靈城怎么會有血腥味?
陸晴愣在原地,面前忽然神來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她呆呆揚起頭,順著手臂望過去,蘇白璟已經(jīng)往前走了一步,向她伸來了邀請的手掌。
蘇白璟歪了歪頭:“不進(jìn)去了嗎?”
進(jìn)當(dāng)然要進(jìn)去,可是……
陸晴忍不。骸澳恪劦窖任读藛幔俊
蘇白璟笑:“妖族的嗅覺比人族要敏感的多!
她都聞到了,蘇白璟肯定也聞到了。
真的不是錯覺。
陸晴張了張口,抬起手放在蘇白璟的手掌上,愣愣往前走了一步:“怎么會有血腥味?”
她的聲音無法控制的發(fā)飄。
“怎么會這樣?”陸晴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
這樣濃郁的血腥味,這樣大片的血液,不可能只死去了一兩個人。
這和天光城的樣子實在太過于相似,陸晴不可避免的產(chǎn)生了這樣的猜測——是不是妖族?生靈城是不是也一樣遭受到了妖族的攻擊?
她原本以為,天光城是因為在邊境,才會第一個遭受妖族的侵襲。
她以為,妖族會以邊境為據(jù)點,一點點往人域推進(jìn)。
但她的想法似乎一點也不對,錯的一踏糊涂。
難道說……妖族早就已經(jīng)滲入各大城市?
現(xiàn)在除了天光城……還有無數(shù)城市已經(jīng)陷入了戰(zhàn)亂?
如果真的是這樣……陸晴沒辦法再繼續(xù)想下去,那樣的畫面太恐怖太殘忍。
她握緊蘇白璟的手,一改剛才的呆滯,快步往生靈城里沖。
陸晴要看看,現(xiàn)在的生靈城,到底是什么樣子。
進(jìn)入城內(nèi),陸晴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一些。
雖然生靈城里不少殘垣斷壁,飛濺的血漬,但并沒有像天光城那樣有隨處可見的人類尸體。
生靈城還殘存著秩序。
或許沒有她想象的這樣糟糕。
或許妖族和人族發(fā)生了沖突,但已經(jīng)被鎮(zhèn)壓下去。
陸晴剛這樣想著,拐角處,忽然一行奇形怪狀的人走了出來。
不,應(yīng)該說,一行妖走了過來。
他們并列而行,肆無忌憚地裸露著身上代表妖的尾巴,獠牙,耳朵和四肢。
大搖大擺,就好像不是走在人族的城市,而是走在妖域中。
陸晴渾身一凜,下意識瞬間召出了火紅色的赤|燭鞭,緊扣在掌心,隨時做好了攻擊或防守的準(zhǔn)備。
下一秒,蘇白璟拉住了她攥著赤|燭鞭的手掌,安撫般輕輕拍了拍。
“別緊張!碧K白璟聲音輕柔,“不會有事。”
他話音落下,那幾只妖也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面前。
好奇打量的眼神剛落到兩人身上,那幾只妖便瞬間一凜,低下頭去,在地上嘩啦啦跪伏成一排,再不敢窺伺一分。
半晌,才有一只妖試探著開口:“您……是妖主大人派來的妖嗎?”
蘇白璟百無聊賴地擺了擺手:“你們不用管我!
幾只妖面面相覷,蘇白璟施施然拉著她離開了那條街道。
陸晴:“……”
她忍不住又回頭往后看了兩眼,兩只妖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