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晴眼皮子跳了跳:“好多人看著呢!”
為了不讓更多人看到這令人羞窘的一幕,她顧不得多想,低頭就著蘇白璟的手,狠狠咬了一大口。
她的殷紅的舌尖輕輕擦過蘇白璟的指腹,像一條戲水的魚,調(diào)皮的將水珠濺到了游人的身上。
蘇白璟唇角勾著的微笑僵住,漆黑的眸子一瞬間暗沉下去。
他靜靜看著陸晴,喉嚨輕滾。
沒關(guān)系,蘇白璟敲無聲息對自己說——這次……真的不必再等待多久了。
萬事俱備。
——
百景樓內(nèi)的香氣愈發(fā)濃郁,修士們閑適自得地品嘗著美食。
陸晴也十分放松,拿起一塊剛剛上來的荷花酥,正要放入口中。
忽然,溫和愜意的空氣中,一股令人膽顫的氣息悄然彌漫。
那股冰冷異樣的氣息如此明顯,就像是一只闖入魚群的鯊魚。
一個虎視眈眈的獵手!
陸晴面色巨變,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只她一個,整個百景樓里大半修士都站了起來,面色沉重。
“這是……怎么了?”少許低階修士不明所以。
“小心!有妖族的氣息!”
妖族兩個詞一出,頓時一片嘩然。
但陸晴知道他沒說錯,這真的是妖族氣息,她擰眉掐訣,試圖召出自己的本命法器赤|燭鞭。
法訣念出,經(jīng)脈中的靈氣卻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毫無反應(yīng)。
本該出現(xiàn)在掌心的赤|燭鞭一動不動,陸晴心中瞬間一沉。
“我的靈氣運轉(zhuǎn)不了了!”
“……我的也是!”
“法器也召不出來……”
……
到這時候哪里還不明白,不知道妖族使用了什么辦法,他們所有人竟然一起著了道。
是食物?是茶水?還是別的什么?
靈力被封鎖,意味著在場的所有修士都淪為了凡人,此時此刻,哪怕出來的是個最低等的妖族,恐怕也能輕而易舉殺了他們。
“撲撲”
空氣中傳來了翅膀扇動的聲音。
陸晴連忙抬頭往上看去。
房梁上,一只樣貌奇丑無比,牛頭鳥身的妖正一臉殘忍地凝視著他們。
“這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
……
陸晴沒說話,因為她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妖物。
整個百景樓里幾十位修士,沒有一個人看出這到底是什么。
若香妖發(fā)出咯咯的笑聲,肉翅輕扇,徑直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妖力肆無忌憚地洶涌在整座百景樓,單是威壓就讓她們幾乎動彈不得,成了一個個活靶子。
“別慌。”陸晴忽然聽到了入耳的傳音,她眉頭輕輕動了動,“我是用秘法給大家傳音的,我也已經(jīng)用秘法通知了家族,大家盡量想辦法拖延時間,很快,就會有救兵過來了!”
陸晴看到不少修士稍稍松了口氣。
雖然大家感知不到這只妖是什么修為,但它就一妖……只要家族救兵趕到,一定立刻能救下他們。
但陸晴并沒有因此放松下來。
話雖如此,對一群施展不了靈力的修士們,甚至動彈不得的修士們來說,拖延時間哪里有這么容易?
牛頭鳥身的妖剛一落地,碩大的眼瞳里便陡然閃過一道殘忍的紅芒,像刀劍一樣鋒利的翅羽狠狠插入離他最近的一位男修的脖頸。
那個男修是林家子弟,如果陸晴沒記錯的話,似乎是叫林安,今年才剛二十歲。
他的脖子直接被翅羽穿透,連一聲痛呼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來,就直接喪了命。
殷紅的血液攜裹著恐慌的氣息,在百景樓光滑的地面上蔓延,一寸寸將所有人淹沒。
這只奇怪的妖顯然就要開始大開殺戒。
它根本不給他們拖延的時間。
若香妖拔出沾滿鮮血的翅羽,一個閃身,來到另一個修士面前,輕輕一個用力。
“噗嗤”一聲,血花飛濺。
失去了靈力的修士,像是待宰的雞羊。
這樣下去,即使拖到了救兵到來,在場的修士也會死傷大半。
這里都是邊境五城的精英子弟,一旦折損在這里,就意味著后續(xù)幾十乃至上半年的后繼無人!
后果不堪設(shè)想。
但他們沒有辦法,一點辦法也沒有。
空虛,無力一點點將所有人包裹。
他們只能在妖殘忍恐怖的視線里,滿地殷紅的血液中,默默解著不知何時侵入到身體里的毒素,期待著救兵的到達。
那只丑陋的妖視線一轉(zhuǎn),目光落在他新的獵物之上——一個懷里抱著紅色狐貍的女孩。
趙懷靈。
小女孩顯然被嚇傻了,她五官僵住,一張小巧的臉頰上的只剩下茫然和空白。
妖抬起它丑陋的翅膀,殘忍地扎下。
紅艷艷的血液噴涌在她懷里的赤狐上,將它本就鮮艷的毛發(fā)徹底染成了鮮紅色,赤狐渾身發(fā)抖,卻動彈不得,像一只剛剛破殼的鵪鶉。
陸晴手腳發(fā)軟,她顫著手拉住蘇白璟,將他往身后拽。
蘇白璟眸光中情緒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