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璟的視線一直未曾陸晴身上離開,他微微瞇著眼,看著那雙晃來晃去的潔白手臂,光滑如玉的手臂上,右手手腕上一抹鮮紅的紋路格外明顯。
是他和她結(jié)下的“靈契”。
鮮紅的契紋里,有屬于他的氣息。
是捕食者對獵物的標(biāo)記,是她屬于他的印痕。
蘇白璟指尖傳來一陣癢意,疼痛好忍,癢意難捱,更何況,在大多數(shù)時候,蘇白璟并不會忍耐自己。
他瞇了瞇眼,快速抬起手,準(zhǔn)確無誤地捏住了陸晴的手腕,指腹輕輕在她手腕上的紅痕劃過。
柔軟得像豆腐一樣的觸感。
并不排斥,甚至還令他感覺到愉悅。
大概是因為……陸晴是一只很有趣的獵物。
蘇白璟幼年在雪山上,曾經(jīng)見過許多雪豹捕食雪兔。雪豹不那么餓的時候,也會經(jīng)常咬住兔子,又把兔子放開,惡劣地逗弄、把玩瑟瑟發(fā)抖的兔子。
就和他現(xiàn)在一樣。
蘇白璟的指甲微微用力,描摹在紅色的契紋上,只要他稍稍用力,他的指甲就能輕易刺破她的皮膚,讓鮮紅的血珠涂抹上紅色的契紋。
覆蓋上鮮血的紅色契紋一定更加美麗。
指甲陷進(jìn)肉里,劃出月牙般的形狀,又在陸晴感覺到疼痛和異樣的時候戛然而止。
像是在一張極其薄脆的白紙上精心繪制美麗的作品,游離在破壞和保護(hù),放縱和忍耐間的感覺出奇地令人著迷。
*
陸晴看著覆在自己右手腕上的手指,微微皺了皺眉。
蘇白璟的指腹有些微的粗糲,摩擦在她光滑平整的手腕上,帶起一連串的麻癢。
陸晴微微顫了顫,她覺得蘇白璟的動作有點奇怪,有點不舒服,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形容。
是她的契紋出了什么問題了嗎?
陸晴抬了抬右手,望向手腕上的紅色契紋,可任憑她怎么翻轉(zhuǎn)研究,都沒看出什么異樣。
“嗯?”陸晴不明所以,“怎么了嗎?”
“沒事。”
蘇白璟彎了彎眸,桃花眼蕩出瀲滟的光彩。
他倏地收回扣在她晚上的手指,唇角上挑,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愉悅的氣息。
有點奇怪,陸晴想,從她第一次見到他那天,蘇白璟唇角的笑一直就沒斷過?涩F(xiàn)在,似乎是她第一次從他身上感覺到如此明顯的愉悅氣息,和以前的笑容一點都不一樣。
是錯覺么?
陸晴歪著頭看他,還未理清思緒,視野范圍的邊界,忽然竄出幾個小黑點。
她睫毛顫了顫,視線當(dāng)即從蘇白璟臉上挪了過去。
她沒看錯,那幾個小黑點急速移動,朝他們的方向而來。
隨著小黑點的飛速靠近,小黑點在陸晴視野里飛速放大,那哪里是什么小黑點,分明是一行御劍掐訣而來的修士。
接二連三的變動讓陸晴面色有些難看,坐上傳送陣來到鎮(zhèn)靈城,事情一路上就完全沒有停下來過。
她煩躁地吐了口氣,那群修士顯然也看到了陸晴和蘇白璟兩人,正直直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看來是躲不過和這行人的接觸了,只是……不知道是敵是友?
陸晴這樣想著,抬起腳往那行人的方向走了兩步。
剛走出兩步,手腕上就傳來一股明顯的拉力,陸晴對蘇白璟毫無防備,頓時一個趔趄。
她回過頭,遞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前面有修士朝我們過來了,我去看看是什么人!
蘇白璟唇角繃直,剛剛還瀲滟溫和的眸子變得深邃。他扣著陸晴的手腕,慢慢將她挽上去的袖角一點點拉了下來。
布料包裹住白皙的皮膚,又熱又癢,陸晴輕輕掙了一下,嘟囔:“干嘛,好熱的!
蘇白璟不為所動,將她的手臂和契紋遮住,確認(rèn)一點也不曾露出來,他眸中才溢出幾分滿意,淡聲:“在陌生人面前,衣衫整齊顯得禮貌些!
“好吧!标懬缦肓讼,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沒再掙扎。她看著他骨結(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靈活地穿梭在粉色的布料里,一點點撫平她袖角的折痕。
這感覺很是驚奇,陸晴從記事起,除了娘親和仆人,從來沒人為她做過這樣的事,即使只是簡單的撫平一個袖角。
“謝謝。”她眨眨眼,又補了一句。
指腹偶爾透過布料,擦過潔白的肌膚,觸手光滑溫潤,蘇白璟彎眸:“不客氣。”
有了這個小插曲,陸晴來不及迎上去,那幾人已經(jīng)靠近。
對面一行七人,五男兩女,一男一女兩人并排站在前列,其余五人稍稍落后。
顯然這一行人中隱隱以最前方的兩人為尊。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穿著淡藍(lán)色的制式法袍,一看就是宗門弟子。
陸晴微微松了口氣,除了少數(shù)一部分宗門宗訓(xùn)偏頗,大部分宗門弟子還是正氣純善的。
她略略朝前迎了幾步,看清了幾人的面容,面上的表情微微一變。
最前方的那個男子背上背著一把劍,長得劍眉星目,鼻梁挺直,眼神銳利,輪廓棱角分明,十分英俊奪目。
顯然是一個劍修。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氣息極其沉凝,散發(fā)著獨屬于金丹期修士的威壓。
而且還不像是金丹初期的修士,看他身上氣息的渾厚程度,修為至少也是金丹中期了,甚至金丹后期也說不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