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步寒騎在馬上,打量著前面三人。少女抱著浴血奮戰(zhàn)受傷的男子,看到他們后站起來的老者,再看地上的尸體就知這里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
按照畫像,這個老人應(yīng)該就是他們要找的神醫(yī)柳長青。
“你可是神醫(yī)柳長青?”卓步寒問。
柳長青不知這些人找他何意,答:“我是柳長青,稱不得神醫(yī)二字!
“十年前江湖人稱神醫(yī)柳的人,是不是你?”卓步寒換個說法。
“是我。”
聽到柳長青承認(rèn)身份,卓步寒沒有再說話,而是看向身邊的孫公公。
孫公公點頭,與卓步寒一起下馬。身后的侍衛(wèi)一半下馬,一半仍舊騎在馬上戒備。
孫公公當(dāng)著柳長青的面,拿出圣旨。
“圣旨到,神醫(yī)柳長青接旨!睂O公公唱道。
柳長青一臉木然,沒有下跪。下跪?今天之事,加上福祿兩位老哥的事,讓柳長青仿佛有股抒發(fā)不出的郁悶。為什么,為什么老天要這樣對他。
不是說治病救人是積德嗎?為什么他還要遭遇這些事?那個叫荊斷的俠士,恐怕早已被黑煞殺死。聶飛拿的刀,就是荊斷的。
現(xiàn)在,就在他想救人之際,又來什么圣旨。圣旨又怎樣?還要我下跪,我憑什么下跪!
柳長青突然就犯了倔脾氣,也不下跪,彎下腰抱起聶飛。對柳梅說:“拿上刀,我們回去救人!
孫公公看到柳長青不僅不下跪,竟然理都不理他們,頓時覺得尊嚴(yán)被冒犯,怒道:“來人,將柳長青拿下!”
柳梅撿起刀,過來護(hù)住抱著聶飛的爺爺。
卓步寒深知此事重大,喝停手下動粗,問道:“柳神醫(yī),你這是何意?”
“他為救我受傷,我?guī)厝ブ尾。你說何意?”柳長青抬腳撞開阻攔的侍衛(wèi),想要返回臥虎山。
孫公公尖叫道:“給我攔下!柳長青,你見圣旨不跪,這是欺君犯上,這是要掉腦袋的死罪!”
柳長青想要擠開攔路的侍衛(wèi),擠不開。他道:“跪我是不會跪的。你們要么殺了我,要么就不要阻止我救人!”
孫公公氣道:“目無王法!抗旨不尊,來人,給我殺,先殺了這個女的和他抱著的死人,我看他還敢不跪!”
“等等!”卓步寒對孫公公這種太監(jiān)是看不慣的,但孫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不能得罪。
他小聲對孫公公說:“公公不要動怒,這兩人與柳長青關(guān)系非常。你殺了他,他這江湖倔脾氣肯定不會就犯。到時候太后的病沒人治,你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孫公公這才想起此行目的。心道糟糕,忘記這次是請人治病,光顧著耍威風(fēng)了。不由問道:“可他如此目無王法,怎辦?”
“他們是江湖中人,我來試試?”卓步寒道。
“嗯。”
卓步寒上前一步,“柳神醫(yī),我們帶圣旨來,是請你去給太后治病。你若違抗圣旨,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我醫(yī)死過兩個人,早不是神醫(yī),也發(fā)誓不再治病救人。你請我去治太后,不怕被我治死嗎?”柳長青說道。
錚!
圍著柳長青的侍衛(wèi)立即拔刀。
孫公公雙眼一瞪,喝斥道:“大膽!竟然敢對太后不利,來人,給我殺了!”
“等等!”卓步寒頭疼。
他小聲對孫公公說:“我們的目的是請他回去治病,不是殺人。一切從權(quán),公公可否讓我處理?”
“嗯!
在孫公公看來,這等刁民,就應(yīng)該打他嚇?biāo)蚶蠈崌樑铝,他們就聽話了。敢不去給太后治。看虻侥闳!直接把你抓回王宮!
卓步寒勸說柳長青:“柳神醫(yī),此人可是為了救你身負(fù)重傷?”
“對!
“如果他因你而死,你是不是對不起他?”卓步寒才勸。
“他若死,我與你們拼命!”柳長青怒道。
“你與我們拼命,也救不活他。我并非不讓你救他,只是你如果拒絕去治太后,我們肯定用強(qiáng)硬手段。到時候,他肯定會因你而死!
柳梅怕爺爺再犯倔,也勸爺爺?shù)溃骸盃敔,你就答?yīng)去給太后治病吧。不然聶大哥因此喪命,你我必定寢食難安!
柳長青經(jīng)孫女這么一勸,漸漸冷靜下來。
“我去治可以,但不保證治好。還有,我現(xiàn)在要馬上回去救他,否則他若死了,我也不會獨(dú)活。到時候你們找別人回去治。”
“不如我派人送他與你女孫女回去,讓你孫女救他,你與我們立即啟程回京城?”
“不行,聶飛兩次救我,我這樣做就是忘恩負(fù)義!你們快點讓開,再耽誤下去,他死,我也死!”柳長青沒有一點退讓。
卓步寒揮手:“你們先讓開!
孫公公道:“不行,不能讓!柳長青馬上跟我回京城給太后治病!若是延誤太后病情,誅你九族!”
侍衛(wèi)看向卓步寒,卓步寒用眼神示意他們讓開,他們讓開。
孫公公知道這些人是卓步寒的兵,不聽他的話他只能干瞪眼。
“卓步寒,你敢和我作對!你與這些逆賊同謀,是想造反嗎!”孫公公指著卓步寒罵。
他不怕卓步寒和這些侍衛(wèi)敢殺他,如果他死,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能活。
如果卓步寒回去向皇上申辯,他同樣不怕。因為他可以把事情按對他有利的方向去說,皇上就算不完全相信他,也不會懷疑他的忠誠。
卓步寒沒有理會孫公公,太監(jiān)出宮仗勢作惡,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趙虎,你去幫柳神醫(yī)抱人,這樣可以走快點!弊坎胶屢粋侍衛(wèi)幫忙。
柳長青道:“不需要,我不相信你們!
萬一他們?yōu)榱俗屗禳c跟他們走,暗中做手腳殺死聶飛,他不得不防。
一行人回到柳長青住處,看到打斗的血跡,死去的荊斷和黑煞的斷臂。
孫公公捂著嘴命令道:“來人,把這死尸扔遠(yuǎn)點,看著惡心!”
柳長青立即阻止:“住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不要動,等我救治完聶飛,我要親手為他挖墳厚葬!”
孫公公氣得指著柳長青道:“你……”
卓步寒按下他的手臂,小聲說道:“公公息怒,救太后要緊。公公為了太后受委屈,小人回去一定稟明皇上!
孫公公這才沒有繼續(xù)發(fā)怒。
柳長青開始為聶飛檢查身體,柳梅則去熬藥。
卓步寒吩咐手下去給荊斷買棺材,并準(zhǔn)備好一輛馬車停在能進(jìn)來的地方。
柳長青為聶飛施針,又運(yùn)功導(dǎo)氣疏郁,等聶飛喝完藥,他才去為荊斷挖坑。
聶飛拉住柳長青:“前輩,那把刀和荊大俠一起吧!
“那是上品寶刀,你的刀斷了,就用它吧。”柳長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