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腳踏云光,回了自己的青云樓。
演慶真君門下,都住在這位真君,以正反五行逆空大陣所化的天光云影樓中,青云樓亦是天光云影樓的一處。
王崇十余年不曾回來,再回來時,青云樓卻非是他料想的凄涼冷寞,反而頗多熱鬧,來來往往,居然還有賓客。
小賊魔心頭吃驚,暗忖道:“這又是什么路數(shù)?”
王崇微微沉吟,并沒有回去青云樓,而是直接出了天光云影樓,去找邀月夫人了。
王崇當(dāng)然不怕事兒,何況他是演慶真君的徒弟,在自家?guī)煾傅牡乇P,還能出什么事兒?
但是他剛剛吸納了舊日大師兄的兩道虛身,正要閉關(guān)感悟,哪里有空去糾纏這些小事兒?
故而他要先去邀月夫人處,先閉關(guān)穩(wěn)固修為,免得損害這難得的機(jī)緣,至于青云樓,遲早有搞明白的一日,反而不值得現(xiàn)在就去。
世上總有許多急事兒,但這些急事兒大多數(shù)不重要。
世上也總有許多要緊的事兒,這些要緊的事兒,往往都不是很急,可以緩一緩。
有些人總是匆匆忙忙,為那位急卻不重要的事兒忙碌,比如陪朋友逛街,比如盯著某次促銷,比如看某個節(jié)目,時間一時空擲。
但等到重要事兒,需要完成的時候,時間卻不夠了,只能匆匆應(yīng)付,最后一生都忙忙碌碌,但卻一事無成。
也有一些人,寧可把那些急事兒,盡數(shù)拖過去,做不成,也不覺得有什么打緊,但卻從不肯放過那些重要的事兒。他們總是悠閑散淡,甚至經(jīng)常放人鴿子,但人生的重要關(guān)頭,卻從沒有選擇錯過。
王崇亦是如此,青云樓根本不重要,他的修為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先閉關(guān),然后再來解決問題,于他而言是一個根本不需要選擇的選擇。
王崇的到來,邀月當(dāng)然歡喜不盡,聽自己的愛郎說,要在她的洞府閉關(guān)修行,邀月夫人只有覺得妥心,當(dāng)下就把小賊魔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崇就安心的在邀月夫人的凌霄洞內(nèi),一閉關(guān)就是足足三月有余。
這三個月里頭,王崇把全身功力一次次精煉。已經(jīng)把四十九道罡脈盡數(shù)開辟到了四丈九尺,都為大衍境巔峰,只差鑄就金丹,就能突破境界了。
鑄就金丹,就如開辟罡脈一般,都是要無中生有,以真氣凝煉一粒丹元。
金丹乃是真氣運(yùn)轉(zhuǎn)之樞機(jī),鑄就金丹之后,修士的真氣法力,更暴增數(shù)倍,乃至十?dāng)?shù)倍,真氣運(yùn)轉(zhuǎn)之速,也非是大衍境可比。
以玄鶴道人為例,劉靈吉這種也算是大衍境中頗為出色的人物,他老人家能開無雙砍著玩耍。
也只有王崇,韓嫣,朱紅袖,齊冰云之流,各派頂尖的大衍弟子,才能匹敵金丹。
王崇還未決定該如何鑄就金丹,所以他只打磨的功力,又多煉就了一道本命法術(shù)。
四十九道罡脈,可以煉就四十九道本命法術(shù)。
王崇之前就只修煉的兩門本命法術(shù),一道是太元仙都雷法,一道是元陽劍訣,這一次他又把小無相劍訣煉入了一道罡脈。
山海經(jīng)是五行俱全的道法,元陽劍訣也算是火系的劍訣,王崇不用元陽劍訣,只以元陽真意催動入道二十四式,就能輕松讓這門劍術(shù),威力翻個七八倍。
若是他再有小無相劍訣為根底,就能讓入道二十四式,媲美尋常劍修門派的真?zhèn)鲃Ψā?br />
打磨了一身功力,多練了一門本命法術(shù),參悟了數(shù)日劍術(shù)……
王崇就一身輕松的出關(guān)了。
他出關(guān)的時候,剛好邀月夫人又去閉關(guān)了,她成就陽真,也要穩(wěn)固修為。若非急著接王崇回來,邀月還真未必會離開吞海玄宗。
王崇無所事事,修行之道,亦有張弛之妙,所以他并不忙于尋圖鑄煉金丹之法,正想著要不要回去青云樓,就有一道書信送達(dá)了他的手里。
這封書信,卻是齊冰云著人送來。
書信里甚是正經(jīng),并未有寫什么相思之句,只是猶如晚輩問好一個尋常長輩,略有幾句寒暄,就出現(xiàn)了劍仙之中最為俗套的一件事兒。
——助拳!
各派劍仙往往會有些爭斗,大家為了撐面子,又或者擔(dān)心實力不足,就會遍邀親朋好友,最終往往把一場尋常斗劍,轉(zhuǎn)為幾家大門派之間火拼。
傳說數(shù)百年前,就有個門派,不過是一個記名弟子的父親,跟一個江湖豪客結(jié)仇,前者請出了自己學(xué)仙求道的兒子,后者請來了一個多年不見,但卻修成了劍仙的好友。
從而引出了七八家大門派,惡斗了一場,還有一家門派就此傷了元?dú)猓平痰睦献姹粚Ψ秸垇淼囊晃坏篱T老行尊,用新煉的一口飛劍給腰斬了。
當(dāng)真是……好沒由來。
齊冰云求肯助拳的理由,也頗無聊,她有個閨蜜好友,被門中長輩指定了婚約,這位女子也頗剛烈,不喜歡這場婚約,就想要請好朋友,去半路搶親,把自己搶走。
齊冰云不但邀請了王崇,還邀請的安羽妙,以及其他各派年輕弟子七八人,還包括了三名峨眉弟子,當(dāng)真的好大一伙人。
王崇可以想象,這份名單,耗費(fèi)了齊冰云多少苦心。
這些苦心最終就只有一個目的,把他也塞入進(jìn)去。
王崇看過了書信,微微失笑,他思忖了一會兒,就令邀約門下童子,去把安羽妙喚來。
這件事兒,齊冰云也請了這位閨中好友。
所以王崇找她來商議,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兒。
安羽妙自然也接到了這封書信。
齊冰云給她的書信,內(nèi)容可就要詳實數(shù)倍,不但介紹了這位女修的境況,還有頗多義憤填膺的言辭。
齊冰云這是怕,萬一不能慫恿得安羽妙義憤填膺,生出拔刀相助之心,光是“季觀鷹”一個人,就顯得“形跡可疑”。
安羽妙接了書信,倒也沒有猶豫,一來齊冰云的面子也頗大,二來這件事,恰好觸動了她的心思。
王崇召喚她來商議,安羽妙也沒遲疑,欣然來了千巖競秀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