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門的起點,卻驚訝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做門都不開了,他被困在暗道里,不知所措。
也許大人選擇從其他地方下山,大人說過的,讓他信他。
六六內(nèi)心有點崩潰,不知道該不該信蘭榭了。
在這紛亂的時節(jié),九丈崖早就沒人駐守了,全都去了山下。按照夜堯的安排,這場亂戰(zhàn)不會持續(xù)太久,會盡可能減少人員傷亡,也因此,至今還在魔窟的魔族都是魔二耗費心血培養(yǎng)出來的人,有他們在山下?lián)踔俗逡粫r半會兒根本到不了山巔。
蘭榭站在懸崖邊緣沉默看著,心緒寧靜,把自己暴露在外,希望山下的人能看見他。
不多時,一個身影沖破重重阻礙,來到他身邊,深情叫他:“蘭榭,我回來了!
柳肅看起來比以往更強,渾身充滿了力量,周身魔氣四溢,卻沒有血腥味兒。
“剛才殺的人有點多,衣服臟了,但是知道你不喜歡血腥,所以換了衣服來找你!
蘭榭緩緩回身,卻不回他,直接向他襲去,瞬間,巨大的熱浪朝著柳肅撲面而去,柳肅似乎早有準備,淡定地回擊,同時挑釁道:“沒想到吧,我居然可以擋住你一擊!
他有些洋洋自得,為自己能與蘭榭打個平手而得意,“我為了你特意鉆研好久,從認識你就開始查閱資料了,我要贏你,你只能是我的!
“廢話多!碧m榭不置可否,收回右手變換著,掌心瞬間凝出絮影,騰空翻飛,旋身刺回,柳肅躲不開,只能再次抵擋。
蘭榭嘲諷道:“這都躲不開,還以為多厲害,原來只知道擋!
柳肅苦澀地笑了一下,心酸道:“再給我一千年時間我也打不過你,我做這些,只是希望你能高看我一眼,眼睛里偶爾能裝下我!
“你還記得我爹嗎?”他突然問,“他死的時候只有我在,我看他在惶恐中死去,死不瞑目,我顫抖著手捂上他的眼睛!
蘭榭被他這通話弄得不明所以,趁著分心的當口,柳肅突然轉了個彎閃開,隨即眼神變得陰鷙,雙手交疊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詞說些什么。
頓時周圍環(huán)境都變了,九丈崖頂無端刮起妖風,一瞬間飛沙走石,無數(shù)塵埃被卷到半空迷了蘭榭眼睛,導致他一時被動,看不清柳肅在哪里。
等塵埃落下,眼前漸漸清明,蘭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落入陣中,腳底踩的是縱橫交錯的雜線,密密麻麻,站在中間甚至有些使不上力。
還不待蘭榭開口,柳肅搶先道:“別掙扎,你會受傷!
他解釋著:“我知道你把業(yè)火封滄淵體內(nèi)了,現(xiàn)在根本出不來,強行出來只會傷到你自己。”
真是笑話。
蘭榭看著腳底的陣,瞬間掙破束縛毀掉腳底一半的線,誰知山崖隨著他的動作劇烈振動起來,他只好停下。
原來還不是一般的陣,柳肅把陣打入地底,他一動,地面也會振動。
如果山崖塌了,魔窟很可能會被掩埋。
瘋子。
蘭榭在陣中質問道:“你不是想當魔尊嗎?把這里毀了,你掌管誰?”
柳肅只是搖頭,看得蘭榭一陣不解。
“誰說我想當魔尊?”柳肅笑道,“魔尊哪有普通人自由,我費盡心思去騙滄淵,耗費心血得到逆天的能量,只是為了摧毀這里而已!
他靠近了一點,伸手撫上泛著光芒的光束,仿佛隔著透明的大陣觸碰里面的人。
蘭榭平靜道:“你毀了這里,這些人也會死,到時候被喊打喊殺恐懼害怕的就是你了!
“我不在乎,我連我爹都可以殺,更何況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绷C微微笑著,笑容里有種勢在必得的自信。
“你爹是你殺的?”
“是啊,他也感到很不可思議!绷C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他也沒想到他會死于親兒子之手,為了一個外人!
“……”
“我爹可是我的大恩人,他不死,我如何當?shù)昧耸最I之位,如何有機會接近你!
“……”
“哦,還有滄淵,滄淵更是我的大恩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集齊這些個寶貝為我所用。他想統(tǒng)一天下,還以為我真心想幫他,真是個笑話,人族統(tǒng)不統(tǒng)一干我何事,我從來想的都是推翻你,讓你走投無路,只能依靠我。
至于滄淵,我會給他留個全尸,讓他死相好看點。”
風聲呼呼從身邊吹過,蘭榭長發(fā)被風撩起時,柳肅伸手想碰一碰,只是還沒碰上,那縷飛揚的發(fā)絲已經(jīng)被絮影割斷,隨風散去了。
“瘋子!碧m榭不屑地看著他,“你可能想的有點多了,怎么就不想想我為何會選擇依靠你……再者,讓我走投無路,你還沒那個本事!
一種柳肅看不懂的幻術在陣內(nèi)橫行,耀眼的金色光輝如同旭日初升般溫暖,隨著蘭榭指尖的移動從體內(nèi)轉移至絮影劍尖。
一瞬間,絮影宛若得了新生,成為重新鑄造的佛劍!
蘭榭反手握著劍柄,劍尖朝下,快速插入地里,絮影半個劍身都沒入地底,周身的光輝蔓延開來,剎那間斬斷了所有的線,連帶著深埋地底的陣法也被破壞。
“佛門術法?你怎么會!”眼見著那股力量蔓延至腳下,就要波及到柳肅,他只能連連后退著,震驚不已地看著這變數(shù)。
佛光太過耀眼,剛開始他還以為任積雪來了,轉念一想,那日他混在人群里去渡任積雪成佛,早就暗中施法將他暫時困在沉睡之中無法醒來,根本不會在今天來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