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傳聞,仍免不了惡心,因為聽起來確實是柳肅干的出來的事,蘭榭從來不敢親口問柳肅這些事情的真?zhèn),他怕真會忍不住殺了他?br />
“拿遠(yuǎn)點,別再讓我看見!碧m榭語氣里的嫌棄絲毫不加以掩飾。
算了,他做不到不厭惡,柳肅的東西跟他的人一樣惡心。
滄淵在身后叫他:“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
蘭榭已經(jīng)在自己殿外的秋千上坐了五天了,任積雪還沒回來。
期間六六回來過一次,夜堯親自送回來的,說求了他好些天了,孩子眼睛都哭腫了,再不回來,怕是會哭倒他價值連城的府邸。
蘭榭把秋千讓了出來,換六六坐上去,兔崽子抱著秋千繩,看見蘭榭后心情總算好了一點,居然還敢使喚夜堯給他推秋千,關(guān)鍵是夜堯還真推了。
蘭榭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當(dāng)即就要趕人下山,六六立即哭喪著臉,說什么都不肯再下山,最后蘭榭同意他在魔窟住一晚,但是第二天必須早起回去學(xué)習(xí)。
六六走后,蘭榭又是一個人了,百無聊賴坐秋千上等著不知什么時候才可以回來的任積雪。
“他不會回來了,你去殺了他。”
蘭榭猛地睜開眼,騰的一下從秋千上站起,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碧落剛好從身后路過,見他突然起身還嚇了一跳。
除她之外,再無其他人的身影。
蘭榭擺擺手讓她離開,下一秒?yún)s看著晃動的秋千繩陷入沉思。
任積雪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不會的,他可是出家人,既不還俗,便別想著他會喜歡你!
可是他說了會回來。
“他也說了叫你冷靜,意思就是等你不喜歡他了再回來!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不喜歡他。
“那就殺了他,把他尸體帶回來!
“不可以!”蘭榭猛地喊出聲來,發(fā)現(xiàn)腦子里已經(jīng)亂做了一團(tuán),神經(jīng)緊繃著,仿佛隨時會斷掉,他快要無法思考了。
剛才誰在說話?為什么能聽見他內(nèi)心的想法?還對答如流,就好像他正站在蘭榭面前,與他面對面愉快交談。
被甩開的秋千繩往左右兩個方向小幅度的晃悠著,地面綠茵草地上只有一個秋千、和蘭榭自己的影子,分明就沒有其他人。
“尊上,虛無師父回來了!庇钟腥嗽谡f話。
蘭榭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不認(rèn)識的守衛(wèi)。他松了一口氣,越發(fā)覺得剛才聽到的那些聲音都是幻聽,他就是想太多了,所以總覺得腦子里有人在說話。
“你看,這不是回來了?”蘭榭低聲呢喃,不知在說給誰聽。
靜塵室。任積雪站在門前不敢進(jìn)去。
一連向佛祖懺悔五天,中途沒有休息,他嗓子有點難受。任積雪一度以為自己又會把自己困在舊佛堂不出來。出來做什么,懺悔就好了,把罪過說與佛祖聽,不見,就不會多事。
可是他想到蘭榭也許還在等他。
對于有些人來說,去面對,比在心里說一萬遍對不起更有用。
任積雪低頭嘆息,眼神逐漸茫然。
“怎么不進(jìn)去?”
蘭榭身影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腳步輕快朝他走來,“這里每天都叫人打掃了,你直接住進(jìn)去就好。”
蘭榭笑嘻嘻的,很開心的樣子,人往門框邊一站,彎腰做了個“請”的動作。任積雪無言上前,提腳踏進(jìn)靜塵室。
蘭榭說:“東西都還是原樣,你寫的字跡都在原處放著,沒人亂動!彼Φ脹]心沒肺,如不諳世事的少年郎,笑容單純沒有雜念。
任積雪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次回來,他以為蘭榭會生氣,會動怒,畢竟分離時兩人都挺不愉快,他還擔(dān)心說過的話會讓蘭榭難受,現(xiàn)在看來他可能根本沒放在心上。
那他所謂的“喜歡”,也許只是一時好奇罷了。
“怎么了?怎么又不說話?”蘭榭睜大了眼睛看他。任積雪放松下來,變換了神情,居然罕見地笑了一下,笑容一閃而逝,蘭榭根本沒發(fā)現(xiàn)。
“沒怎么,貧僧先收拾一下。”
“哦哦,行吧,那我去外邊喂魚。”
好久沒來看這池錦鯉,蘭榭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些魚兒好像長大了些,他剛蹲下身來在池邊坐下,揮揮手,碧落已經(jīng)遞上一小碟魚食給他,并說:“尊上來之前剛喂過,不宜再多喂!
“……哦,知道了。去玩吧,不用守著!
碧落真的太乖了,又可愛又聽話,話少,還不煩人,更不會黏人,之前如果不是因為蘭榭實在討厭有人一直跟著,想必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就會是碧落了,哪兒還有后來六六纏上他的事。
這池錦鯉好怪,碧落說已經(jīng)喂過了,結(jié)果剛看見池邊來了人影就一窩蜂全擠過來,一張張嘴張得大大的等著投喂,蘭榭沒喂過錦鯉,覺得好好笑,往池水里扔了一小顆魚食。
一堆魚兒瞬間擠作一團(tuán),你爭我搶,到最后搶得最兇的那幾只誰也沒吃到,魚食順著一個波浪飄向了別處,被一只沒擠進(jìn)去的小錦鯉意外吃到了。
蘭榭傾身向前,騰了手想碰碰錦鯉,手剛伸出去,一只魚兒忽然騰空躍起,尾尖濺起的水珠四處奔灑。
“啊!”幸好蘭榭反應(yīng)快偏頭躲開,只被濺了小半邊臉,“好啊你,我記住你了,晚上就給你燉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