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師
察覺到身邊多了人,褚彥警惕地從修煉中睜開眼睛。
風青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藏在面具后的桃花眼漾著盈盈的光,語調(diào)綿軟,慢吞吞的:“師尊好像有點怕我?”
能不怕嗎?
風青陽這廝不是簡單貨色。天資與修行速度都堪稱變態(tài)中的變態(tài),再加上他說過他跟自己是一樣的,褚彥可以基本確定,他也特么是個大號重來的妖怪了。
尤其是他還趁自己不備輕薄過自己……這誰能不怕?
不過褚彥從來沒在任何人面前露怯過,他褚彥冷靜幾分,讓自己的肌肉放松下來,狀似隨意地倚舒展四肢,慵懶地靠在座椅上,撐著氣場嘴硬:“本尊沒有!
風青陽緩慢上前,在褚彥腳踩的雪白色狐裘上坐下來,頭輕輕地擱在褚彥的腿上,寬大的衣袍堆疊在地上,墨色長發(fā)瀑布般散落逶迤在雪色之間。
絕色美人親昵的倚靠自己,褚彥大腿繃得僵硬筆直。
風青陽抬頭看褚彥,唇角似笑非笑:“我感覺,師尊好像很緊張!
褚彥高貴冷艷地否認:“你感覺錯了。”
風青陽嘆口氣:“沒有就沒有吧。”
“嗯!瘪覐┟虼絼e開視線,準備說點什么轉(zhuǎn)移注意力讓自己忽視枕著膝上的風青陽,“這么快就安置好我的宗門子弟了?”
風青陽回答:“并未。剩余的門人,我讓佘長老去做了!
褚彥輕嗤:“你倒是很會偷懶!
風青陽笑了,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語調(diào)黏膩:“管理一個宗門好累,師尊你是如何做到游刃有余得心應(yīng)手的?”
褚彥一愣,手指撫著自己下頜,然想起自己剛開始開宗立派時候的事情,那是相當久遠的記憶了,那個時候的褚彥還很年輕,一開始也是手忙腳亂,經(jīng)常性產(chǎn)生自我否認,想要放棄,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他在慢慢地成長。
后來,宗門就越來越大,直至發(fā)展成那般規(guī)模。
“可能,習慣了。”
“習慣了……”風青陽琢磨著褚彥的用詞,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歪頭靠在褚彥膝蓋,玩著自己的頭發(fā)問道:“師尊以前也是一個宗主?”
褚彥:“……嗯!
風青陽又道:“師尊的宗門是怎樣的?”
“我的宗門啊……”被他刻意忽視的對故鄉(xiāng)的思念與陌世給他帶來的悵然感同時朝他壓來。
褚彥一直都沒有認同這個世界。
他一直自稱本尊。
他努力地尋找長情。
他為宗門取名天玄分宗。
他的劍,他的道,他的宗門,他是長鴻道君,他……從未放棄過回去。
褚彥望著虛空,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他唇角勾勒出笑容,他的實力與地位并不是他最得意的東西,他的驕傲一直都是他的宗門,他的天玄宗。
“我的宗門……它很大,很繁榮。”
突然之間,感覺到身體被人抱住。
褚彥回神。
風青陽身上獨有的暖香包裹住褚彥全身,那是一種褚彥一直覺得過于女氣的味道,媚俗又脂粉氣。
但是這一刻,竟然讓褚彥覺得,香味是有溫度的。
是……溫暖的。
“不要露出這樣的神情。”風青陽抱住褚彥,聲音輕輕的,就像是怕驚碎了一個好不容易觸碰到的寶貝。
風青陽擁抱著褚彥,手柔柔地搭在褚彥頭上,將他攬入懷中,垂眸輕聲道:“褚彥,不要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的本意并不在于勾起褚彥不好的情緒,他明顯地感覺褚彥在自己接近他的時候身體的反應(yīng)有多抗拒。
他只是想說點什么,讓褚彥對自己的親近不要抗拒。
褚彥這次終于沒有推開他。
過了許久,風青陽感覺到他將頭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風青陽長睫微垂,心中情緒復(fù)雜。
他對于褚彥的話,會產(chǎn)生小竊喜,他從褚彥言語中窺見了褚彥不為人知的另一層身份,又會對褚彥想念他的世界時低落的情緒感到心疼。
他知道褚彥想要的是什么:離開這里,回到屬于他的世界。
但他,絕不會放他離開。
哪怕是言語上的安慰也做不到。
思及此,風青陽的眼眸變得一片漆黑,眼底深處是無盡的瘋狂。
想要留住一個人,光靠感情是不牢靠的,需要手段與不可反抗的實力。體內(nèi)的元靈察覺到主人的情緒瘋狂運轉(zhuǎn),一股細微的力量波動隨之溢出。
風青陽擁著褚彥,面具下艷麗奪目的臉緩慢浮現(xiàn)出一縷扭曲的笑,長至腳踝的墨發(fā)尾端打著小卷無風自動,似乎泛出絲絲銀白的冷光。
……
越長卿倏地從寒玉凳上站了起來,捂著自己地胸口位置,神色恍惚。
他感覺到心悸。
越長卿低頭,愣愣地看著自己胸口位置,好奇怪。
他不會是太努力了,身體吃不消了吧?
但是沒聽說過修士修行還會猝死的啊。
焦躁、缺失、心悸。
越長卿在洞府里團團轉(zhuǎn),他喝了很多的水試圖壓下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但是沒有任何效果。
他突然很想褚彥。
現(xiàn)在褚彥在哪里,在宗主殿嗎,他在修行嗎?會不會打擾到他。
越長卿想了很多,然而等他回過神來,人卻已經(jīng)來到了宗主殿外,他抬頭看著前方巍峨的大殿,整個人都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