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莽莽咧咧牙,憨厚地笑了起來——是的,他們就要在宗派委的眼皮子底下當(dāng)土匪了。
打破規(guī)矩的感覺,真是令他感到渾身激動,熱血沸騰啊。
另一邊褚彥等人趕路的速度比起他們快了很多,九尾玄狐狀態(tài)的情沐辰馱著眾人,一日可行數(shù)千里。
兩日內(nèi)必達宗派委會。
仍有人嫌慢。
準確地說不是人,是龍。
褚金金整個人埋在蓬松柔軟的白毛中,噘著嘴跟褚彥抱怨:“他真的很慢。褚彥,我的速度比他快很多,要不然大家騎我吧。”
褚金金一下子跳起來,金閃閃的眼瞳期待的盯著褚彥:“真的,我特別快,比這狐貍快多了。”
褚彥閉目不語。
周巖葶見狀,伸手把她拉下來。
“金金,坐下,別打擾宗主休息!
褚金金的身份特殊,雖然宗門內(nèi)一些離開的弟子對外散布了天玄分宗有一條金龍的消息,但是好在外面誰都沒把這話當(dāng)真——神話他們的宗主褚彥是仙人轉(zhuǎn)世就忍了,現(xiàn)在還搞出神龍這種一聽就假大虛的消息。
不過也有一些心生疑惑的人來探聽消息。
白蕓苒便下了命令,讓所有人在被打探消息時態(tài)度曖昧一點,別否認。
這一手反向操作,反而令那一小部分心有疑慮的人也沒了懷疑。
褚彥帶眾人卡著時間點抵達宗派委會。
審判大廳非常宏偉,三人合抱那么粗的白色巨柱屹立審判大廳,灰色石板光可鑒人,一眼望去大廳內(nèi)早已密密麻麻站滿了人,正如宗派委會所說,扶玉瑤的時間涉及太廣,經(jīng)過宗派委會的調(diào)查,甚至有其他大家族以及一級二級宗門的勢力穿插其中。
單單靠扶玉瑤一人,確實做不到這般滴水不漏。
作為證人一方,天玄分宗的人一到審判大廳,就有小童帶路引他們到專有席位。
褚彥撩開衣擺剛坐下,就感受到有數(shù)道視線在觀察自己。
不論是作為炙手可熱的新人宗主,還是毗山城事件暴風(fēng)眼人物,抑或單單憑他出色的相貌,都能輕易吸引別人對他的好奇。
“褚宗主!
有人喊了他。
褚彥循聲側(cè)頭,看見在離天玄分宗席位不遠處的夏震霆,他正對自己點頭微笑。
在他身邊坐的是扶碧瑤,身份暴露后她沒有了隱藏的必要,一頭黑發(fā)恢復(fù)了銀色,整個人比褚彥初見時氣色好了許多,但依舊虛弱。
褚彥收回目光。
在一陣喧嘩中,一名帶著手銬腳銬的女子從人群中押解過來,坐在了唯一的那把石椅上。
哪怕在牢獄中呆了那么久,除了發(fā)絲有些凌亂外,她依舊美麗端莊。
而押著她的人,是她的親侄子溫苘禮,他照例面具遮臉,令人看不清表情變化,也摸不透他的心理。
人群中頓時傳來唏噓。
褚彥靈敏地聽見七嘴八舌的議論——
“冷血、不近人情……”
“竟是主動請求抓捕及審問自己的親人!
第84章 師尊尊尊尊尊
也有好話,但是比起議論溫苘禮冷血的,人數(shù)上要少很多。
這很正常。
溫苘禮作為宗派委會眾多長老中最得人心的那一位,比起很多嚴肅死板的長老,溫苘禮算得上人情味濃郁。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對外形象。
這次溫苘禮主動要求抓捕扶玉瑤以及審訊扶玉瑤的事情,跟他平時展現(xiàn)出來的形象實在大相徑庭——扶玉瑤就算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但她畢竟是他的親人,她也曾對他好,關(guān)照他,保護他。在扶玉瑤的事情上,一般人站在溫苘禮的角度,就算不幫她一把,也會選擇避嫌。
溫苘禮不止不避嫌,反而主動攬下了這個活大義滅親,是為了邀功嗎?
曾經(jīng)清風(fēng)霽月般的人真實面目竟是如此市儈自私,讓很多人接受不了。
這些私底下悄悄議論的話,褚彥聽得見,站在犯人扶玉瑤身旁的溫苘禮自然也能聽見。
褚彥用目光打量他,這個自己結(jié)交的朋友,似乎并沒有因為這些人說的話出現(xiàn)什么情緒上的波動,他和以往一樣靜靜地站著,身姿挺直,繡滿金色花朵紋路的白袍連個褶皺都沒有,一頭銀發(fā)月華般傾瀉在身后,依舊散發(fā)著溫柔的氣質(zhì),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執(zhí)行一場和自己完全無關(guān)的審訊。
褚彥嘴角微微翹了翹。
確實是應(yīng)該被詬病,這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任誰看了都會覺的他冷血。不過和其他人不一樣,褚彥看溫苘禮,帶了一點欣賞的情緒。
扶玉瑤為了在權(quán)利的競爭中血親相殘,做了諸多惡事。但不論是她還是扶碧瑤,在對待溫苘禮的態(tài)度上,都稱得上盡職盡責(zé),若是換做一般人坐在溫苘禮這個宗派委會長老的位置上,于情于理,都會選擇避嫌,不參與扶玉瑤的審訊。
這才是世俗眼里最妥善的處理方式。
更中立、客觀,不顯得那么冷冰冰、公事公辦,即維護了宗派委會的規(guī)則,也勉強保留了自己作為扶家人為她盡到的最后一點顏面。
但溫苘禮卻偏偏沒有這么做。
這也是褚彥欣賞溫苘禮的點所在,他知道溫苘禮的想法——既然扶玉瑤的事情敗露,等待她的一定是必死的結(jié)局。
與其讓與別人,不如由他來執(zhí)行,能最大程度減輕扶玉瑤受訊遭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