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彥站在床邊,雙手背負在身后,眼神深沉地盯著這本話本子——
封面畫的是一個粉衣絕色佳人,唇紅齒白,面含春色,右眼眼尾吊著一顆小小的淚痣,看不出是男是女。
這本書是昨天咸魚徒弟上供給他解悶用的。
宗門長老們各司其職,弟子們奮發(fā)向上,天玄宗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fā)展,宗主閑著無聊也是無聊,所以褚彥就在晚上打坐入睡前翻開了這本話本。
看見這本話本子名字的時候,褚彥就忍不住滿臉擰巴,已經(jīng)猜到了這里面的主角可能是比較弱的那種類型,需要靠宗門兄弟姐妹們的保護。
而打開話本后看見的內(nèi)容,還是讓褚彥感到眼睛受到了□□,直到看見里面那個頂著自己名字的師尊出場內(nèi)心獨白,褚彥終于破大防了。
人但凡要是腦子沒有點疾病,就不可能喜歡上這種除了漂亮水多沒啥優(yōu)點的窩囊廢。
動不動就哭唧唧,甚至毫無修行之人的防范意識,午睡休息的時間,他跑到后山林子里的石頭上入睡又給宗門一個避世的太上長老給看見了,然后就俘獲了那個老祖宗的心?
整個就是大寫的離譜!
褚彥沉著一張俊臉,隔空攫取話本在手,雙手一撕——
只聽見刺啦一聲,話本子當(dāng)場一分為二。緊接著一道紅色的火焰騰空出現(xiàn),話本子被燒了個一干二凈,只在地板上留下一小撮灰燼。
做完這一切。
褚彥走出了房間。
路上,有宗門弟子避道向掌門行禮問好,褚彥停住腳步,“你們小師弟在哪?”
弟子反應(yīng)過來:“啊,情師弟嗎?他在后山曬太陽!
又在當(dāng)咸魚。
褚彥表情略有些難看,而后化作一道紅芒朝自后山方向飛去。
半個時辰后。
天玄宗掌門座下唯一弟子,被他那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師尊強行掛在了宗門墻頭。
周圍弟子來來往往,頭頂咸魚徒弟就像是風(fēng)中的幡布隨風(fēng)飄蕩。
虛弱的聲音從空中穿來:“師尊,放我下來吧……”
褚彥語氣沒什么溫度,“什么時候反省夠了什么時候下來!
反省的點在哪里:一是他給的這個話本子污染了褚彥的眼睛,二就是這個玩意兒不爭氣。
當(dāng)初褚彥收下他,就是看中了他的資質(zhì),想要培養(yǎng)一個接班人繼承他的衣缽。
然而兩百年過去了,周圍好多師弟師妹都出師了,這廝還停留在金丹期,并且對修行一途毫不上心,不務(wù)正業(yè),每天不是遛貓逗鳥,就是睡覺曬太陽。
簡直丟他長鴻道君的臉。
這次務(wù)必要掛他個三天三夜,讓他好好反省。
隨手給他扔了個禁言訣后,褚彥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掌門府邸處理了些宗門事務(wù),褚彥沒有心情打坐修行,于是吩咐了一下門口的弟子后,便轉(zhuǎn)進隔間,躺在軟塌上閉眸休憩。
不知道睡了多久,褚彥被一陣哭鬧聲吵醒。
“師尊,師尊……不要不理弟子……”
在睜開眼前,腦子里想的是自己那頑劣徒弟用了什么法子從墻頭上下來了?
然而在看見眼前人的那一刻,褚彥表情都僵硬了——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穿著一身粉衣,膚若凝脂,淚光漣漣的哭包美人。
最最可怕的,是他的右眼角,下面有顆熠熠生輝的淚痣。
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褚彥低頭,果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所處環(huán)境也變了。
他此時正盤腿端坐在一個蒲團。
他發(fā)誓,他們天玄宗上下都找不出這么劣質(zhì)的蒲團,竟然還是裂棘草做的,整個修真界,只有那種九流的破落戶宗門,才會用這種東西當(dāng)門派用品。
九流宗門……
不祥的預(yù)感加重。
褚彥抬眸盯著趴在自己身邊哭的絕美青年,確認般詢問:“風(fēng)青陽?”
風(fēng)青陽泛著淚光:“師尊,你就讓青陽去吧,我真的很想和師兄他們一起去東塢山!
褚彥:“……”
破案了破案了。
真穿進那破書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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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主要講一個世俗人家走丟的世家小少爺被九流宗主褚彥撿回宗門,踏上修行(劃掉)萬人迷撩漢之路。
但褚彥只看了幾章。
心里也沒有后悔沒看完劇情,導(dǎo)致自己不能掌控事態(tài)發(fā)展等等心思。
現(xiàn)在看著眼前的男人,褚彥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他要改造這個窩囊廢。
褚彥目光落在風(fēng)青陽的身上:“天絕體質(zhì)?”
風(fēng)青陽站起身,擦了擦眼淚:“嗯。師尊你不是知道么?”
褚彥:“讓你回答你就回答!
沒被人說過啥重話,一直親他愛他的師尊突然嚴肅,風(fēng)青陽頓時臉色慘白,嚇得花容失色。
他就像是受驚的小兔子,眼眶瞬間濕潤:“對不起,師尊……”
“……”褚彥,“別露出這幅樣子,眼淚收起來,腰桿挺直,手指不要在那把衣角絞來絞去!
風(fēng)青陽有點怕,他擦掉眼淚,努力挺直腰板,小心翼翼地看褚彥:“那師尊,能讓弟子和師兄他們?nèi)|塢山了嗎?”
褚彥奇怪地看向風(fēng)青陽,書里好像沒說他多熱衷于歷練,“你去東塢山做什么?”
果然——
只聽風(fēng)青陽小聲地說:“林師兄說東塢山風(fēng)土人情很好,想趁著東塢山滅狐妖這事順便帶弟子前去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