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游并不知道里面還有這么多彎彎繞繞,他反倒覺得很滿意,覺得這家茶樓很上道,此舉深得他心。
“啾!”
朱雀大人也表示很滿意。
它就蹲在盤子邊上,和禹游一樣,大口大口吃肉。
這一人一鳥的舉動更是讓不少人覺得啼笑皆非。
一個打扮得跟世家公子似的,看起來卻像是餓鬼投胎。
還有他帶著的那只鳥,怎么看都是普通的麻雀,怎么會有修士養(yǎng)麻雀來當(dāng)作自己的靈寵?
一只麻雀能有什么用?
禹游饑腸轆轆專注干飯,倒是沒留意旁人怎么想,他也不會在意旁人的眼光。
一人一鳥把桌子上的飯菜一掃而空,禹游攤在椅子上,摸了摸拱起的腹部,打了個飽嗝。
原來凡人吃這么好啊。
比起九重天上那些說是瓊漿玉露,實則寡淡無味的仙品佳肴可好多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做凡人的快樂。
“啾!”
朱雀趴在禹游頭上,渾身幸福地冒著泡泡。
“一共二十兩銀子。”
掌柜笑瞇瞇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抑制不住。
這可是一條肥魚啊,光是他一個人就完成了茶樓今天的營業(yè)額。
二十兩銀子?
禹游向來只知道靈石,還未曾用過銀子,并不知道它長什么樣。
他掏了掏腰間懸掛的儲物袋,里面都是一些不值錢的破爛。
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哪個更值錢一點,最后禹游把那枚隨身攜帶的玉佩丟在桌子上:“這個,可以嗎?”
“可以,當(dāng)然可以!”
掌柜心中大喜,沒想到眼前的這條肥魚還是個傻子。
在禹游走后,掌柜美滋滋地把玉佩舉起來看了又看,店里面一位老顧客走了過來,提醒他道:“掌柜的,你知道這玉佩的來歷嗎?”
掌柜雙眼微微發(fā)亮,連忙問道:“莫不是什么價值連城的寶貝?”
“確實是價值連城,這塊玉佩可是大有來頭!
掌柜笑道:“這位大俠不妨說說?”
“此玉佩可是煉妖宗少主所持之物,也不知掌柜的可有聽說過煉妖宗沒有。”
掌柜雙腿一軟,差點跪下,“煉妖宗?傳聞中那個避世家族煉妖宗?”
“正是,這塊玉佩是他們煉妖宗少主身份的象征。”
掌柜嚇得面無血色,趕緊握著玉佩就沖出門外,大聲喊著:“客官!您的玉佩忘帶走了!”
而那位為他答疑的大俠若有所思地看著禹游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煉妖宗的少主竟然會將如此貴重之物拿來抵一頓飯錢?”
“呵!
“還真是有趣。”
追出去的掌柜氣喘吁吁地跑了幾條街都沒找到禹游的蹤影,悔得腸子都青了,他開始懷疑這位煉妖宗的少主是不是故意將玉佩留下來,好派人來拆了他家的招牌!
“啾?”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
禹游:“去修煉!
大晚上的,一人一鳥在爬山。
原本禹游是想著讓朱雀載著他直接飛到山頂上。
又怕一個不小心暴露了傻鳥的蹤跡,引來一大批修士覬覦,到時候惹得一身麻煩,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徒步爬上去。
禹游杵著根木棍當(dāng)作拐杖,看著長長的山路,不禁吐槽:“為了這一口日月精華,本座還沒試過這么狼狽!
“啾!
朱雀圍在他身邊,給他吐出一口靈力,讓他腳步生風(fēng),禹游直接一步千里,輕輕松松就爬上了山頂。
禹游捏著小肥啾的后頸,拎到跟前來,面無表情地開口:“怎么一開始不使用靈力,等本座都爬了半座山了,你才知道要給本座吹這一口氣,你怎么不等本座爬上山了你再來吹?”
“啾……”
朱雀弱弱地叫了一聲。
它忘了。
禹游:“要你有什么用!
“啾!”
怎么會沒用?!
朱雀大人是三界中最厲害的小鳥!
禹游擼了一把他的腦袋,坐在山頂處。
“行行行,你最厲害!
“你就在這守著吧!
他現(xiàn)在跟哄孩子有什么區(qū)別。
心累。
他的靈力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明月高懸,清輝灑落在山間,溫柔迷人。
四周萬籟俱寂。
此情此景,讓禹游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多年前的一幕幕。
他與容褚,月下對飲,兩人相談甚歡。
容褚總是穿著一襲白衣,一頭銀白色的發(fā)絲,臉也是白的,整個人就像散發(fā)著白色的光,而他則相反,終日穿著玄色衣衫。
“呵!
“怎么總想起以前的事!
禹游從懷里掏出那顆在死亡峽谷里撿到的那顆珠子。
那七彩琉璃炫目的光如今渡上了一層黯淡的灰色,就算丟在山間田野,也無人發(fā)現(xiàn)。
禹游握著珠子揮起手來,遲遲沒有丟出去,過了一會又放下了手。
一種不舍的情緒涌上心頭。
是因為變成了凡胎俗子嗎?竟然也會變得如此多愁善感。
這就是凡人的七情六欲嗎?
禹游把珠子收回了儲物袋,閉上眼,開始靜靜打坐。
只是無論如何,他都靜不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