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要快一些。
【警戒警戒!】鏡靈的聲音猛然拔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緊張。
【不行了,它要反撲了,它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它想毀掉大家之前完成的一切!】
桑昭神色一凜,繪制符陣的指尖微微顫抖,看著樹靈之力融進符陣中,她收回手,捏訣將傷口處理好,恢復如初。
鏡靈的話音剛落,懸在空中的三樣神器便發(fā)出刺眼的光芒,金光猛然間變得強盛,甚至奪去了殺陣和死陣的風頭。
下一刻,有一樣神器鏗然而碎。
一位坐在地上為神器護法的大乘期妖修猛然吐出一口鮮血,捂住胸口,七竅流血而亡。
“怎么回事?”底下的人群一下子嘩然起來。
那道聲音卻帶著威壓,重重叩擊在眾人心頭,“本座說過,你們攔不住本座,別不自量力!
“攔不攔得住,還得試了才知道!”
人群中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道聲音,少年意氣風發(fā),桀驁不馴,一身白衣,手持長劍,修為不高,倒是膽量夠大。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中的騷動忽然就平靜下來。
對啊,他們留在這里,本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現(xiàn)在又在怕什么呢?要是怕,早走了。
“是。≡嚵瞬胖!”
漸漸地,有些休息好了的修士抬步進入地面的符陣中。
修為不夠高,那便用人數(shù)來湊,那具已經(jīng)咽氣的尸體被醫(yī)修收走,仔細安放。
桑昭回身看著遠處的人,心緒難言,咬咬牙,偏頭才看到臧一真人不知何時站到她身邊。
“還需多久?”
桑昭嗓音干澀,“一個時辰后,我便可以完成最重要的那個陣眼,削弱它的能力,但真正繪陣完成,還要等到明日日出!
“好!标耙徽嫒祟h首,眨眼間消失在桑昭身邊。
桑昭抿唇,回身繼續(xù)手底的動作,她必須要快一點,再快一點,她這里越爭分奪秒,下面的人就可以少承受一些壓力,她必須頂住。
粗糲的聲音伴隨著強悍的力道一點點沖撞裂隙邊緣,僅存的兩件神器鏗然作響,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碎裂。
桑昭額頭冒汗,若是神器在她手下的符陣繪制完成之前便碎裂……那么混沌會繼續(xù)蠶食裂隙,裂隙擴大,她現(xiàn)在繪制的符陣便無法將裂隙全部籠罩住……
一切功虧一簣。
強悍的靈力和鏗然的聲音重重敲擊在桑昭心頭,她手中動作不停,幾乎將全部的修為都耗費在繪制符陣上,根本無法分出別的力量去牽制……
只能分出一抹靈識時刻關注著神器的情況,心中煎熬。
對了,玄黃珠!
用玄黃珠頂上!
桑昭倏然停下手中的動作,雖然那是江厭借給她的,不管江厭作何感想,即使玄黃珠意義重大,她也顧不得他想,再不抉擇就真的來不及了。
而且——
只是用一用,只要她抓緊時間,玄黃珠不一定會碎。
但剛一取出玄黃珠,桑昭便見徐懷瑾用力甩出手中的斷妄劍,長劍勢如破竹,猶如天降一般落入符陣上空,劍鋒凌厲,劍意凜然,頂上了那個碎裂神器的空缺。
“徐懷瑾!”桑昭隔著漫天沙石遙遙看他,清冷的表情再也掛不住,滿臉驚愕,“那是你的本命法器!”
桑昭閃身離開裂隙邊緣,手中捏訣想將斷妄劍取出,卻被徐懷瑾阻止,“不用,那是它的選擇!
它,指劍靈。
“它頂多只算半件神器,用玄黃珠!”桑昭眼神冷冽,心中陡然涌現(xiàn)出一股無力感。
“不,進入過那半塊仙人頭的識海后,它傳承了它前主人的全部心法,神力淬煉,早已經(jīng)是神器!毙鞈谚o緊攥住桑昭還想掐訣的手腕,搖搖頭,“這是它的選擇,讓它去吧!
“你該回到你的位置上,快去吧!
徐懷瑾覺察到桑昭指尖的靈力緩緩消散才慢慢松開手。
“可,它會死的!
“我們都會死!毙鞈谚J真地看著她,“就是為了避免讓更多人死!
“快去!我們堅持不了太久!”徐懷瑾閃身擋在桑昭眼前,隔斷她看向地面的視線,語帶催促,“快去!要相信它的選擇,不會有事的!
桑昭抬眸看他,眼神交鋒的那一刻,她只能輕輕點頭,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好。”
對,她快一點,一定可以的。
桑昭快速回到之前的位置,接著繪制符陣。
身后。
不知何時,附近能來的修士都來了,只有實在是傷重得動彈不得的修士才在遠處臨時搭建起來的小城鎮(zhèn)里休養(yǎng),由醫(yī)修診治,甚至剛剛傷好的修士也會立即趕來。
眾人早已熟悉了這里的人員安排,看到哪里缺人就會自動填補上。
“不自量力!”
那道粗糲的聲音帶上怒氣,緊隨而來的是更強悍的混沌之力,不斷蠶食裂隙邊緣。
三樣神器又開始隱隱顫動,斷妄劍寒光四射,沾染上屬于它前主人的威壓,一時之間竟穩(wěn)住了局面。
見此,眾人心頭的石頭緩緩放下,好幾位法力深厚的魔修步入符陣中,席地而坐,為斷妄劍護法,靈氣和魔氣交雜在符陣中,化為符陣之力,源源不斷地給神器提供滋養(yǎng)。
裂隙沒有再繼續(xù)擴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