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玄星閣掌門資歷深厚,又有好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老坐鎮(zhèn),在劍道上,頗有與玄清峰分庭抗禮的姿態(tài),而松山陣派和天涯門也在各自領域位居仙靈界首席,只是這修煉的路子比較偏,頗為法修主流所輕視。
當然,合并三派,涉及人事變動,加上各個宗門都有自己的傲氣,自然也只是說著過個嘴癮罷了。
在集市上隨意逛了逛,桑昭遙遙便見迎客樓三個大字撞入眼簾,牌坊字跡,都與墜仙谷那處分毫不差,顯然是孟疏一家開的連鎖店。
桑昭想起自己正好缺靈石,手里又恰好還有一批靈植可以出售,于是抬步跨進門檻,環(huán)視四周,大廳內的陳設依舊華貴,貫徹天涯門的風格,室內處處有陣法開辟出的空間,煉器水準高超。
等桑昭賣完靈植出來,負責接待的掌柜畢恭畢敬,反復請求她日后若是還有這些稀奇的靈植,盡管帶來賣,迎客樓照單全收,給良心價,末了還強行塞給她一塊特殊玉牌。
桑昭盛情難卻,收下玉牌后表示以后一定多與迎客樓往來,這才成功從掌柜手底下脫身。
長舒一口氣,桑昭甫一走到街上,便倏然感受到一道熟悉的氣息出現(xiàn)在身后。
回身一望,隔著攘攘行人,徐懷瑾身負斷妄劍立在人群中,遙遙看她,長身玉立,一眼便讓人覺得出挑。
桑昭知道對方大概是認出了自己,也不扭捏,款步向對方走去。
“久違了,李道友?”徐懷瑾一拱手,舉止疏離,但面上卻掛著難得一見的笑意。
“徐道友!鄙U岩残α,掀起帷帽上的面紗,回禮,“不做李青山了,做我自己!
“那也好!毙鞈谚c點頭,沒多問。
青云門靈脈和鎮(zhèn)魂玉被毀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四海皆知,還有那真仙親臨,天道之子的傳言。
他原本在閉關頓悟,這剛出關沒多久就將這事打聽地七七八八。
正巧他也想去尋桑昭問問情況,沒想到更巧的是兩人還就在這玄星閣附近遇到了。
“墜仙谷一別,你怎么游歷到此處了?”
徐懷瑾笑了笑,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環(huán)境,朝桑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她引去一處酒樓,桑昭沒拒絕,走在他身邊。
“墜仙谷后,因斷妄劍和仙人頭的聯(lián)系,岳前輩和孟前輩邀我來此,便遇到了玄星閣掌門,便又拜了師,想尋個地方好好參悟劍道,有人指引也好。”
徐懷瑾的話言簡意賅,桑昭點點頭,兩人沒走幾步便進了一家氣勢恢宏的酒樓,一入室內,桑昭一瞧那繪陣的手法和煉器的習慣,便知又是孟家的產(chǎn)業(yè),心中不得不嘆一句家大業(yè)大。
“那你呢?”
“我?”桑昭一怔住,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解釋。
墜仙谷一別,她趕回江州城便得知關于葉痕的噩耗,此后幽月被誣陷入獄,她被顧濟塵關在玄清峰上,自請逐出師門,阮青絡設計帶她進入地牢,交換氣運。
葉痕和幽月“死了”,她負氣之下毀了青云門一支靈脈和鎮(zhèn)魂玉,多虧江厭及時出現(xiàn)救下她。
此后又一路趕回青云門揭發(fā)氣運被調換一事,然后前幾日因證據(jù)不足,不得不離開,現(xiàn)在還等著幽月從上界下來,給她送玄黃珠。
徐懷瑾也不急著要聽答案,而是帶著桑昭上樓,尋了一處雅致精巧的隔間,請客點上幾樣小菜和一盞茶,兩人剛收拾停當,落座。
桑昭正要開口跟徐懷瑾解釋墜仙谷了一別之后的事,卻忽然聽入口屏風處傳來響動。
雅間內兩人的目光匯集過去,恰好見孟疏一身青袍,紋飾繁復,滿身矜貴,優(yōu)哉游哉地搖著扇子現(xiàn)身,身邊還跟著岳長時。
“喲,兩位在這兒用飯也不告訴在下,好讓在下盡盡地主之誼也好!
話雖如此,但孟疏的目光一直盯著桑昭看,末了還涼涼掃過站在身邊的岳長時,岳長時抿唇,面上頗有些無奈的意味。
“李青山”離開墜仙谷之后,岳長時才將桑昭的真實身份告知給孟疏。
不說便罷,一說就惹得孟疏冷眼,說他們兄弟一場,幾百年的交情,同一批子弟,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這點還要瞞著,還瞞了那么久。
合著墜仙谷相處那些時日,就他一人被蒙在鼓里,身邊的人都在跟他打啞謎。
桑昭目光掃過岳長時,對方默默移開目光,左看右看,打量著雅間里的陳設,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似是心虛。
她只好默默站起身拱手行禮,“兩位前輩!
徐懷瑾也忙起身拱手行禮。
“得了,我可擔不起這一聲前輩。”
第93章 聚首
孟疏倒也沒真生氣,搖著折扇踏入雅間,臨了不忘讓小二去換張大一點的桌子,等一桌四人落座之后,桑昭才開始講起自己的經(jīng)歷。
“連對天立誓都可以被蒙蔽……”
孟疏原本還能優(yōu)哉游哉地搖著扇子,此刻也漸漸搖不動了,反而與岳長時交換眼神,彼此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沉重。
“是。”桑昭點頭,隨即無奈輕笑一聲,“但如今的情況,我與阮青絡都可疑,三位可不要偏聽偏信!
“我信你。”徐懷瑾語氣堅定,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的話,原本放在一邊的斷妄劍也微微顫動,劍靈的一向放蕩不羈的聲音傳出來,“是啊,那個阮青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哪個氣運之子苦心謀劃著搶別人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