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師姐
還有一點,心機深重,伶牙俐齒,擅長蠱惑人心。
但這個結(jié)論一出,顧濟塵自己都忍不住訝異,總覺得自己似乎忽視了一些事,但細想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弟子拜見師尊。”
“嗯。”顧濟塵垂下眸光,看著水光瀲滟的茶杯里氤氳出熱氣,半晌不說話,桑昭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原地。
“今日掌門大殿,你心中不快,行事莽撞,為師不與你計較!
“謝師尊!鄙U褜︻櫇鷫m的話不置可否。
【看吧看吧,仙尊還不錯唉!就算氣運之子沒有為你求情,他也沒為難你嘛!】聲音又突兀地出現(xiàn)在腦中。
桑昭懶得反駁。
“罷了,你退下吧!鳖櫇鷫m擺擺手。
“是!鄙U压Ь赐顺龅钔。
身后的大門合上,桑昭踏著風雪向弟子居所走去。
燕山雪花大如席,今日的玄清峰夜雪不遑多讓,忽然仰頭見天,不知何時一輪明月高懸天邊。
皎月照雪,桑昭剛步入弟子居所居然又見到了剛剛那個小屁孩,對方猶猶豫豫地湊上前來問她,“你沒跟仙尊說什么吧?”
“言出必行,我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桑昭目光逡巡過好幾個院落,思考哪一個是給自己的。
“那就好!睏罹冒菜闪艘豢跉猓D(zhuǎn)而惡聲惡氣,指著周圍的幾個空院落道,“這些房間隨便選一個吧?那個最大的是青絡師姐的!
“哦。”桑昭也不在意,抬步直直朝著最里面的走,那里有個最偏僻的院落,離阮青絡住的地方也最遠。
“哎哎哎,你干嘛選那間?”楊久安追在桑昭后面。
“山豬吃不了細糠,當下人當久了,就喜歡住破爛點!鄙U押敛涣羟榈仃P(guān)上房門,將楊久安擋在隔絕在外。
“什么嘛?”楊久安嘴里嘟嘟囔囔幾聲便轉(zhuǎn)身離去。
這話并非是桑昭杜撰,而是那些畫面里楊久安用來譏諷她的原話。
畫面里,她不知為何沒有選擇從醫(yī),而是跟著顧濟塵學劍,天賦尚佳,甚至因為足夠努力,在一眾弟子中還算出色。
但遠比不上阮青絡天生劍骨,一邊練一邊玩也進步飛快。
練劍,哪有不受傷的,阮青絡見她受傷,于是拿出一粒自用的聚靈丹給她服下,卻因藥性太猛,又與她的靈根屬性相沖,導致她當即就嘔出一口血,被一旁的楊久安奚落成山豬吃不了細糠。
那時候,阮青絡已經(jīng)突破到結(jié)丹期,而她還卡在筑基后期的瓶頸不上不下。
桑昭背靠著門,室內(nèi)一片漆黑,因關(guān)門過于用力而浮起的埃塵還四散在空氣中。
她不由心中輕嘲,忽然生出些無奈,感嘆自己真是被這亂七八糟的畫面弄暈了腦子,明明未曾發(fā)生過的事居然也值得她掛懷?
想到這里,桑昭在在心里默念了兩邊清心訣。
然后才打量起屋內(nèi)的陳設(shè),果然破陋,連一床像樣的被褥也沒有,桑昭只好草草捏訣清掃過灰塵,然后便干巴巴地躺在床板上,一覺到天亮。
實在是這一天太折騰,不然她還會挑燈夜讀。
—
夢中遇故人,桑昭醒來之時一枕清淚。
拭去眼淚,桑昭起身整理好儀容,四周依舊冷氣縈繞,不知為何,她忽然不想看醫(yī)書,便推門步入院中,一片蕭條,院內(nèi)有厚厚的積雪。
大雪之后,院內(nèi)的枯樹一夜白頭,桑昭蹲下身抓了一把雪,觸感冰涼。
雪又大了,她扔下手中的那把雪倏然站起身,抖落一身的狼狽,步行前往峰主大殿給顧濟塵請早安。
“阿昭!”
桑昭剛走出院子便遠遠見到阮青絡,對方身著玄清峰內(nèi)門弟子標配的法衣,一身輕袍如雪,簪花帶笑,朝著她招手,身邊還站著個楊久安。
“師姐!鄙U炎呓蠊ЧЬ淳吹毓笆中卸Y。
“怎么叫得這么生分,你不如叫我青絡吧!
“不了!鄙U褤u頭拒絕,她一向劃得清界限,自認與阮青絡不熟,便不想勉強自己,“師姐,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阮青絡極少被人這么拂面子,而少有的幾次,幾乎次次都是桑昭,此時,她面上有些僵硬,還是叫住桑昭,“等等,阿昭要去給師尊請安嗎?”
“嗯。”
“那我們一起吧!
“好!边@次桑昭沒拒絕。
“久安,你先去練劍吧,待會兒我來找你!
楊久安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古怪氛圍,憨笑著向?qū)9┑茏泳殑Φ暮畹钭呷ィ澳菐熃,我等你啊!?br />
“好。”阮青絡唇角染上明媚的笑意,向楊久安招招手。
“阿昭,我們走吧。”
“嗯。”
桑昭不再多言,只是神色淡淡地跟在阮青絡后面,二人先后步入峰主大殿。
顧濟塵似乎早就知道二人要來,兩人先后見過禮,顧濟塵遞給阮青絡一本獨創(chuàng)劍法,隨后淡聲吩咐讓桑昭多跟著外門弟子練好青云門基礎(chǔ)劍術(shù)劍訣,桑昭淡聲應是。
“玄清峰不重繁文縟節(jié),以后不必日日向為師問安!
桑昭聞言心下松了一口氣,正好她打算日后常駐逍遙峰,至于什么跟外門弟子練習劍術(shù)劍訣,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謝師尊!
“退下吧!鳖櫇鷫m揮袖,轉(zhuǎn)而又開口道,“青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