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姐姐,一路平安。 敝軐幊U训谋秤罢惺。
桑昭心念一動,抬手從儲物袋中取出兩塊玉符扔給兩人,周寧和岑碎一人一塊,關鍵時候可保命用,佩戴在身上,還可以讓岑碎時時感知到周寧的位置。
當然,周寧并不知道這件事。
桑昭給兩人最后的留音不一樣。
乘著骨杖,桑昭很快便離開酉州城,一路向東,路上一片茫茫。
她早已經向柳芽打聽清楚,自酉州城向東,會越過凡人聚居的國家,疆域遼闊,似乎是一南一北兩大國家分庭抗禮,和樂融融地發(fā)展,近五六十年都沒爆發(fā)過戰(zhàn)爭。
這一大片區(qū)域幾乎很少有修士活動,偶爾有魔族和妖族作亂,殘害生靈,仙門的人得到消息后也會很快趕往救援,或者被隱居在人群鬧市中過清閑日子的大能出手解決。
再向東,便會到人妖魔三族交界地帶,屆時,向西南便入魔界,向東南便入妖族,向北向西一大片都是凡人居所,向東則到修士群居之地。
那片區(qū)域更廣闊的,大小山川連綿,青翠不見邊界,底下是霧氣繚繞,大小宗門林立,其中自然也有凡人活動,只是很少。
她此行目的地江州城,便是位于凡人聚居區(qū)域和修士活動區(qū)域之間的地帶,當然,江州城更向東,比較靠近修士活動的地域,靈氣也充裕。
所以,她只需一路向東即可。
至于這一路上會碰到什么,柳芽也說不清楚,因為地域遼闊,誰知道桑昭會走哪條道,又或者在路上會不會碰到什么危機或機緣。
出了酉州城幾十里,路上草木稀疏,但遠處的山上隱隱可見雜草和綠意,雖然知道凡人地界她應當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但桑昭還是探出靈識查看著周圍的情況。
不看便罷,一看卻發(fā)現自己被人跟蹤了。
桑昭神色微凜,手中捏訣,擋開肆虐而來的風,給腳下的骨杖注入更多的靈力,不動聲色地加快速度,但對方卻始終不遠不近地跟著她,既不主動現身,也不放棄跟隨。
桑昭不敢輕舉妄動,默默向前,兩人之間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和默契,一直走到日暮時分,桑昭終于忍不住,乘著骨杖繞過一處山頭,隱匿身形,捏訣屏息,靜待身后的人現身。
對方似乎是以為自己將人跟丟了,不假思索地繞過山頭便向前趕去,剎那間卻忽然發(fā)覺桑昭的氣息憑空出現在自己身后。
“是你?”桑昭手中握著骨杖,掀起帷帽上的面紗,戒備地望向那人。
瘟魔也是魔,桑昭心中戒備,怕他與蕭肆有什么糾纏,若是對方實力強大,能夠看破幻形佩對她的修飾和偽裝,再將她的行蹤泄露,屆時,她怕自己又會面臨麻煩。
畢竟隕魔崖林中那日,蕭肆放下狠話,除非她死,否則會追拿到底。
雖不知蕭肆近況,也不清楚他是否真如神識所言那般注定會與阮青絡愛恨糾纏,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還是想小心行事。
“你跟著我做什么。”桑昭一邊盯住黑衣男子,一邊放空軀體,感受天地間靈氣的流淌,手中暗暗蓄力,時刻防備。
“我……”男子站在原地,清秀的臉上滿是著急的神色,手腳緊張地不知道怎么擺放,磕磕巴巴解釋道,“我不,不會傷害你……”
桑昭默默不言,手中沒有其他的動作,耐心等待對方后文。
“我,我想跟著你。”
“為何?”
“你能,你能救人,我想跟著你!蹦凶由霞鼻械厍靶“氩,卻見空松握住骨杖的手指一緊,又默默收回腳,不知所措,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對方。
桑昭眉心一跳,“你到底想說什么?我能救人與你跟著我有何干系?”
“那日我便說過,你是瘟魔,隱居避世,安穩(wěn)度日是最合適的選擇,否則在鬧市中弄出騷亂和疫病,遲早會被各方聯合絞殺!
男子著急忙慌地解釋,“我,我沒想傷他們……我,只是想去看看,我吃過三星草……我,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傳染他們……”
“他們說你是神醫(yī),你能不能治好我……”男子磕磕巴巴地把話說完。
桑昭頓覺荒謬,表情復雜,不知道怎么回應,連握著骨杖的手指都在微微發(fā)抖。
“你……你覺得,是你自己染上了瘟疫,所以才會傳染給其他人?”
身為醫(yī)修,第一次碰到這種病理常識為零的人,她有種不知從何處開始跟對方講道理比較合適的感覺。
“不,不是這樣嗎?”男子一臉驚愕,愣愣看向桑昭,一雙黝黑的眸子亮晶晶的,溢滿了不可置信。
桑昭:“……”
“是不是因為我是魔,所以沒有癥狀……為什么三星草沒用……”
桑昭:“……”
桑昭默然,艱難地從嘴里吐出一行字,“你,你先別猜了!
“哦!睂Ψ绞止郧傻夭辉僬f話。
桑昭:“……”
氣氛僵持住,桑昭預感到自己好像被一個比消失的神識還難纏的人黏上了。
“你是魔物,瘟魔,天生如此,走到哪里便會給哪里的生靈帶來瘟疫,這與你是否得病無關。”
“隨著你修為或年歲的增長,你帶給世人的災病會越來越嚴重,甚至會影響修士,妖族或其他魔物!
桑昭冷著臉,語氣比臉色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