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
他只是把荊澈帶走了。
要知道他已經十年沒有離開過西極洲了。
離開的這一段時間其實?并不長,西極洲與八大仙洲隔絕,遲岸收不到任何消息,靈蛇一族回?來之后,從他們口中才?得知。
小少?主這幾?天倒是跟他講了許多他們在幾?個仙洲所遇見的事,但他還是想不通,如今這師徒幾?個人,尤其是尊上?和荊澈到底是什么關?系呢,這其中太微妙了,他只能猜測經過和仙門的對峙之后,這幾?人目前總不會是仇人。
遲岸暫且把這些猜測從腦子里拋開,穿過回?廊,墨行舟在議事堂里等?他,荊澈也在。
遲岸目不斜視,恭敬道:“尊上?,你找我!
墨行舟正伏在案前寫著點什么,有來人了他也沒抬頭,只道:“坐!
遲岸微微一愣,道:“屬下不敢,尊上?有事請吩咐。”
他不坐,墨行舟也沒強迫他,開門見山道:“是你查到了荊澈的身世。”
雖是個輕描淡寫的疑問句,但墨行舟的語氣?卻很肯定。
遲岸大驚失色,目光從荊澈的臉上?迅速掠過去?一眼,低頭道:“是!
“遲護法,別這么緊張,”墨行舟笑笑,把筆擱在筆架上?,“我今日叫你來并不是為難你,只是有事情要吩咐你去?辦。”
遲岸能在魔尊眼皮子底下做一些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墨行舟相信他還是很有能力?的。
“阿澈說你們青狼一族是十二部族里最忠肝義膽的部族,我是信的,當初我與老魔尊爭位,暗中一連拉攏了好?幾?個部族,但從來沒有想過要拉攏你們,知道也是白費力?氣?,更怕弄巧成拙!
遲岸聽?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尊上?,我青狼一族既已歸順尊上?麾下,便對尊上?絕無二心。”
這話以前說出來能讓遲岸心虛,現(xiàn)在卻卻有了幾?分底氣?——能讓他有二心的人現(xiàn)在跟墨行舟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他還怎么生二心?
墨行舟無奈地揉揉眉心。
遲岸就這么不相信他的為人,這談話還如何進行下去??他以后還想好?好?用他呢。墨行舟給荊澈遞了個眼神。
“遲護法,你別心急,”荊澈開口提醒,語氣?里卻沒什么明顯的情緒,他道:“師尊真?不是為難你。”
遲岸抬起頭,不解的目光落在這兩人之間。
荊澈并不是那種會被威脅的人,相比于墨行舟,他還是更信任荊澈。
墨行舟順勢道:“遲護法,有件事情你聽?了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我想有必要讓你知道!
他垂眸斟酌片刻,又看著他道:“以往的那個墨行舟可能做了很多讓你看不過眼的事情,甚至可能傷害過你的族人,但我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并不是刻意為自己開脫,而是事實?如此!
遲岸更摸不準他要說什么。
但是墨行舟此時語氣?和神情皆是坦蕩磊落,遲岸心理上?也已經偏向于信任他接下來要說的大事。
“遲護法,十年前我成為魔尊之前你也是見過我的,是否覺得我前后判若兩人!
遲岸猶豫片刻,點點頭。
他也因此認定墨行舟是個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難擔守護魔族的重任。
“這就對了,那是因為我被人奪舍了。”墨行舟緩緩道。
這一句落在遲岸耳朵里可謂石破天驚,“什么?!”
“你沒聽?錯,我就是前段時間剛回?來,遲護法心思縝密,當時應該也對我起疑,還探過我的靈!
遲岸震驚到表情失去?管理,仍然不能相信,“可是,天底下能將魔尊奪舍的人,恐怕根本?不存在吧?”
哪怕是仙門那幾?尊大神來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行,更別說是奪舍后竟然毫無破綻,光是適應這么一具魔氣?強大的身體就夠他受的了。
“若是光憑在這幻海九洲的修煉所得,恐怕是難!
遲岸聽?出了一些話頭,皺眉道:“那......您的意思是?”
墨行舟低笑一聲,幽幽轉身,深邃的目光看向窗外隨風微動的花樹。
“因為世上?偶爾也會降落一些,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
遲岸怔怔地看著窗邊的那道背影,啞了半晌,不知作何回?答。
他思來想去?,接受了這個猜測。
“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所以,遲護法,”墨行舟轉身,走到桌案前,將墨跡干了的紙張拿起來,對他說,“我要交于你的任務就是,帶上?我剛寫下的這封宣戰(zhàn)書,送往仙門,我派游淵陪你一起去?!
游淵就是他的坐騎九頭蛟龍。
遲岸腦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神色凝重地接過墨行舟遞來的東西,“是,宣戰(zhàn)書我一定會......宣戰(zhàn)書?!尊上?,你......”
遲岸迅速掃了一眼上?面?囂張狂傲的內容,只覺得眼前一黑,"萬萬不可沖動啊尊上?!恕屬下難以從命!"
“魔族十二部看似臣服于您的腳下,但實?際上?對您的懼怕要遠勝于敬重,各部之間矛盾也不少?,這些年我們怠于練兵,一旦與仙門開戰(zhàn),以少?對多,內部不合,根本?難以取勝啊!
遲岸說著說著都快哭了。
墨行舟抬手做了個往下壓的動作,示意他別激動,“別急,送宣戰(zhàn)書只是表面?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