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出了那位正在施法的中年女子的名字,正是劍圣李儒玉曾經(jīng)的結(jié)發(fā)之妻玄青。
聽到玄青的名字,包括牧遙在內(nèi)的人都神色大驚,他們在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射出了上萬支箭矢,可依然不能破壞那道屏障。原來施術(shù)之人竟是傳說中的玄青前輩!以她的修為,恐怕就是女帝陛下與她斗法也沒有勝算!
晏浮生自然是不懼怕的,玄青又如何她偏偏要與她斗法!
“試試就試試!标谈∩f罷,從青鸞背上躍下,抽劍蓄勢朝著屏障砍下來!
這一劍她蓄了七成的法力,斬下去地動山搖,可偏偏破不了祭壇上的屏障。晏浮生再次拿起劍,不甘心地再次嘗試,可這個時候她看到祭壇上出現(xiàn)了新的動靜,令她心頭一緊——
林鶴喬裝藏在樂師之中,身處屏障之下,她終于等到了絕佳的下手時機(jī)。
徐翦站在祭壇中心,恰好正對著林鶴,于是她催動那顆極品靈石,只見空中靈光如閃電劃過, “噗”地一聲正正地?fù)糁辛思缐系男祠?
這是超出了所有人想象的絕殺,祭壇上的人們只看到徐翦突然跪地,胸口的血大片大片地淌出來。
“保護(hù)我王!”近衛(wèi)騎兵一擁而上,將倒地的徐翦圍了起來,拿著劍地方四周。
他們甚至沒有找到暗殺的來源,只恐慌地提防四周,直到林鶴站出來,拔出她的黑劍。
玄青看到她的劍時,神色十分震驚,但她沒有分神,繼續(xù)施法維持屏障。
玄青有多淡定,晏浮生就有多著急,她一看到林鶴便亂了心神,每一劍揮砍上去都被彈開,她有些急火攻心,幾乎失去理智,這時候牧遙忍不住追上來提醒她: “陛下,陛下你冷靜下來!”
“林鶴在那里!我如何冷靜!”晏浮生怒道, “繼續(xù)射箭,攻破臭婆娘的結(jié)界!”
牧遙冷靜地說: “陛下,您看外面的活死人軍,他們是徐翦操控的,如果徐翦重傷瀕死,他們不可能沒有反應(yīng)!
牧遙的話令晏浮生差點(diǎn)一口氣沒喘過來,她腦海里炸過一道念頭——
林鶴被算計(jì)了!
那個人根本不是徐翦,那是徐翦的替身!
“阿鶴!!!”晏浮生急火攻心,她喊著林鶴的名字,可祭壇上的人不為所動。
徐翦倒在一名手上懷里,他瞪大眼睛,嘴里汪汪地吐血,看到林鶴提劍走近,他眼里的恨意逐漸化成了得逞的笑。
“阿鶴!快走!!!那不是徐翦!!!”隔著屏障,晏浮生竭力嘶喊,她運(yùn)足法力朝結(jié)界發(fā)出強(qiáng)勢的攻擊,只能將結(jié)界震得猛一個收縮,祭壇上的玄青吐了口血,再次施展靈力抵抗維持屏障。
林鶴得到晏浮生的提醒時已經(jīng)為時已晚了,她出劍很快,根本沒有收劍的余地,可等“徐翦”撕下面具,露出漂亮的面容,林鶴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的劍竟從手中滑落, “叮鈴”一聲摔在地上。
這是她持劍三十年第一次失手,面前被她用靈石打到重傷的女子是沈盈盈,是李儒玉在這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脈。
靈火箭弩正對著林鶴,沈盈盈滿身是血,單手持著箭弩,對著林鶴說: “我終于,為我?guī)煾笀蟪鹆!?br />
“咻”地一聲,帶著靈氣的箭刺穿林鶴,她僵在原地,眼神里全是難以置信。
“阿鶴!!!”
屏障破碎,玄青一口血吐出來,由卞三娘攙扶著。
晏浮生的聲音撕心裂肺,林鶴吐了口氣,唇角勾出蒼白的笑容。她想著,也許十五年前假死離開的那次,晏浮生也是這般難過。
殺沈碧云那日,林鶴就應(yīng)該想到她也會有今日,這叫報應(yīng),她今天終于嘗到了滋味。
沈盈盈不斷地吐血,她仍死死地瞪著林鶴,比起自己的傷,報仇帶來的快感令她無比激動。
身后抱著她的黑袍人運(yùn)氣為她治傷,在他身后,另一個無人注意的人顫抖著,拿著靈火箭弩對準(zhǔn)了他。
趙璞滿臉是淚,他望著林鶴,林鶴以眼神示意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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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變故是在一瞬間發(fā)生的,祭壇上一片混亂,玄青的屏障再也無法阻擋情緒失控的晏浮生,她目眥欲裂,以劍引來天地間浩瀚的靈氣,從屏障處撕開一道裂口,接著化作一道虛影,飛身落向祭壇。
她奮不顧身地往林鶴身邊去,那是她追趕了兩輩子的林鶴,是她生命中唯一殘存的光,求蒼天憐憫,千萬不要讓她在此時倒下!
林鶴無法再站穩(wěn)了,她視線里看到趙璞扣動扳機(jī),從身后朝抱著沈盈盈的黑袍人射了一箭,箭矢貫穿他的腦袋,從他眼眶里穿出來,他的生命被定格在那個瞬間。
趙璞成功了,他做了一件功成名就的事,足以讓世人對他刮目相看。
但林鶴再也無法贊許他,她身體沉重地倒下去,或許這就是她的使命——
功成身退,將歷史的舞臺留給更年輕的一代人。
她遲遲沒有感受到疼痛,即便倒下去,也撞在了一個清冽溫柔的懷抱里。
她胸腔一陣劇烈收縮,卻忘了那到底是什么樣的滋味。
走馬燈一幕幕閃現(xiàn),林鶴想起了許多許多年以前,她隨沈碧云進(jìn)宮的那次,她在后宮四處閑逛,撞見了一個正遭太監(jiān)宮女欺負(fù)的小女孩。
送她回寒香殿的路上,林鶴說: “為什么不找人幫忙你是公主,沒有人能欺負(f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