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他可憐,又或許他今天說的那句關(guān)于晏霖的話博得了林鶴好感,林鶴最終答應(yīng)下來。
林鶴開始教他如何捏碎靈石,將外物上無法操控的靈氣轉(zhuǎn)為殺氣。這些年林鶴在外漂泊,很多次都是用這招反制敵人。
她靈脈已毀,能被人一眼看出來毫無修為,也正因如此那些強敵才會對她放松警惕,但林鶴雖不能從體內(nèi)運轉(zhuǎn)靈力,但也有其他竅門——
她隨身帶的靈囊里存著許多枚靈石,若以一定的技巧捏碎,靈氣噴濺時便像箭矢一樣,能將人擊殺。
林鶴從前在筑仙門時,曾得過一件法器名為無弦弓,弓是無弦之弓,但林鶴卻能引靈為弦,撬動天地靈氣。其原理也是一樣。
她讓趙璞先學會扔石子,給他安排了一天扔一千枚石子的任務(wù),自個則出去打探房芝和靈火箭弩的下落,但半天下來毫無收獲,她想先回去看看趙璞,路上還給他買了一個肉夾饃。
她住的荒宅在一處街坊之中,大中午的四下無人,人人閉門不出,安靜得有些詭異。
巷口轉(zhuǎn)了個彎,未見其人,她先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阿鶴,你是在找他嗎”
林鶴抬起臉,毫無征兆地撞見了晏浮生。
晏浮生倚著墻,像是專程在等她,她一只手抬起,食指和拇指交錯,捏著一個半透明的東西,她朝林鶴彎唇一笑,邀功似得說: “我?guī)湍銕砹巳,你是不是要拷問他?br />
林鶴定神看去,見晏浮生手指間捏著的竟是一個半透明半渾濁的小人,小人似乎受到法力禁錮,面部痛苦地扭曲著,雙眼像是被掏空的洞,嘴唇張開,發(fā)出無聲的吶喊。
更令林鶴失語是的,這小人的樣貌與房芝先生一模一樣。
前天晚上還在她破院子里拉了泡屎的老先生,第二天就變成了這副鬼樣
林鶴不知是悲是喜,她看著晏浮生,問她: “這是什么”
“人死后的魂魄,”晏浮生癡癡地望著她,溫聲說: “阿鶴,你收徒弟了。”
算是收徒嗎……晏浮生果然什么都知道。
林鶴皺著眉,盯著她手里的小人若有所思道: “你殺了房芝,為什么”
“因為他討厭,”晏浮生眼睛瞇了下, “阿鶴,你也很討厭他,是不是”
林鶴不答,眼神從晏浮生指間的小人上,緩慢地移到她那張蒼白的面龐上。
比起上次見面,晏浮生氣色差了很多,眉目間凝著一團愁云,可與林鶴對視時,那雙漆黑的眸子又亮了許多,唇邊摻著一抹喜悅,欲言卻止。
林鶴潤了下喉嚨,開口說: “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剛來,只等了你一會,”晏浮生見林鶴關(guān)心起自己,有些驚訝和無措,她輕聲道, “我怕驚擾了你和那小孩,只好先等著你……”
林鶴說: “徐翦如果知道你在城里,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他什么感想,與我何干”晏浮生微微蹙眉, “阿鶴,靈火箭弩殺不了徐翦,你休手罷。”
林鶴: “……”
兩人對視一眼,林鶴警覺道: “連你也殺不了徐翦嗎”
晏浮生不開口,直覺讓林鶴猜到了什么,她目光忽然逼緊,上前抓住晏浮生的手,逼問道: “你是不是跟他交過手你受傷了”
晏浮生呼吸一頓,被林鶴緊緊看著,她面上不自覺地紅了。
林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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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晏浮生雪膚花貌上泛起一層紅暈,被林鶴抓住手腕,她像是不能呼吸一般,眼中瑩瑩含淚,柔弱地仿佛林鶴一只手能將她掐斷。
要么是晏浮生這些年臉皮子越來越薄,要么就是她演技越來越精湛了,林鶴更有理由相信是后者,她看著晏浮生的眼神愈發(fā)兇狠,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別裝了,女帝陛下,省著你那點眼淚,日后還,大,有,用,途。”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林鶴的話到了晏浮生耳邊像是變了味,她的聲音低沉,語氣冷冽,那警告的口吻說出的每一個字對晏浮生而言充滿了致命的蠱惑——
省著你那點眼淚,日后大,有,用,途。
……是她想的那樣嗎阿鶴想的該不會是……在床帳里給她弄到哭
“唔……”晏浮生只是想到那情形,就有些喘不過氣,她滿面通紅,淚眼潮濕,看著林鶴的眼神,仿佛是在乞求與她春風一度。
林鶴怎么會看不出來
這一幕簡直太荒謬了,她這才意識到,剛才詢問晏浮生是否受傷的話可能被她誤以為是關(guān)心。
林鶴仍掐著她的手腕,失笑道: “你不會以為……我是在關(guān)心你”
看著林鶴燦如桃花的笑容,晏浮生心都要融化了,她癡癡地望著林鶴,濕潤的雙唇微微分開,在她眼里林鶴這張臉與從前并無區(qū)別,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那酒窩簡直戳中晏浮生的心房,她實在太愛林鶴了,光是站在林鶴面前,聽她說話,她便覺得幸福。
晏浮生可能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失態(tài),被林鶴進一步逼問時,她背抵在白墻上,呼吸間能聞到林鶴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氣,蒼白的肌膚甚至能感受到林鶴吐出的氣息,這些都令她癡迷不已,她甚至有些腿軟,雙腿情不自禁要靠上去,盤上她愛的人腰間。
林鶴身量比她高了一寸有余,居高臨下看著她的時候,那眼神令晏浮生欲罷不能,她想起過往無數(shù)次巫山云雨,她太想重新得到林鶴,無數(shù)念頭在她腦海里翻飛,她從不覺得林鶴的話有羞辱她的含義,光天化日之下,這位九州女帝憐愛地望著林鶴,開口央道: “阿鶴,我想親你!